她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环形露台的窗帘只拉了一半,地毯上扔了几本书。
白霍也坐在沙发上,触手可及的柔软就在身旁,他弯下腰轻轻抚摸妻子的脸。她睡熟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白霍犹不满足,吻落在她额头,然后一路向下,蜻蜓点水一样亲在她唇上。
他爱怜她,以至于爱不释手,要如何填满内心深处那种无底洞一样的占有欲,他至今无法。只能尽可能地侵占她,以获取短暂的心安罢了。只能尽可能地吻她,以获取短暂的满足。
…………
孟娴再睁开眼是被吻醒的。
她意识尚且混沌之时只感觉身体传来异样的酥麻和些微快感,像某种体验感真实的春梦一样,只不过这种舒服被困倦压制着,还远远到不了苏醒的程度。周而复始的感觉使得她就着酥麻的微弱余韵从睡梦中醒来。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露台的沙发上睡的,现在却在床上,大概是白霍抱她过来的吧——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液和水汽味道,全裸的胸膛上还挂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白霍发现孟娴醒了,就俯下身索吻,高大的身体几乎完全将妻子笼罩在身下。
孟娴还没完全清醒,孟娴很喜欢这个时候的白霍,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潮红一片,薄唇难耐又性感地抿着,眼神也像是微微迷离起来——只是看他这样,她都能爱的一塌糊涂。
孟娴轻声哼哼唧唧地叫两声。她就在他怀里,这种独一份的占有可以让他可以暂时忘掉出差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难熬恐慌,比任何语言安慰都来的有用。即使不为这份快感,是为了心里满足,他也喜欢和孟娴做爱。
她得待在他身边一辈子,谁也抢不走。
他只是想想,就很兴奋和开心。
白霍低头吻在爱人的眉眼和唇舌。他的爱太超过了,像密不透风的藤蔓一样缠绕着对方,这样病态的爱恋,如今无法追究溯源,非要说的话——
很早了,大概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小南楼上上下下就几乎挂满了孟娴和白霍在一起几年所有的照片。有两人一起去旅游的合照,有婚纱照,还有孟娴自己的写真。走廊,客厅,卧室,白霍执着于炫耀他这个妻子,走到哪里,他都带着她。
或许那个时候,他的爱情就已经开始往极端的方向发展了。
白霍的喘息陡然粗重起来,眼神也似乎在瞬息之间变了,动作有些粗鲁,被激的克制不住自己。
被这样用力的拥抱,孟娴期呻吟着,胡乱扭动着被环着的腰肢。白霍眼眶微红,配上被情潮晕染的脸,他抱着又吻又亲。孟娴整个人不停地颤抖起来。
孟娴生的很白,一对乳鸽也是软的不像话,握在手里浑像奶冻一样从指缝里四溢出来,滑腻而可爱。
视觉冲击和生理快感双管齐下,白霍终于忍不住了……
多年前的深秋,白霍动了心。
一夜之间,江州的温度骤降,一场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几天,风也萧瑟。
正好白英双休,白霍抽时间回了趟家。
晚饭时被问起近况,白英一边往嘴里塞米饭,一边含含糊糊地回:“都好都好,妈你别操我的心了……”
少女时期的白英明媚张扬得很,远没有二十几岁的孟娴稳重,除非是重要场合,否则很少能看见她大家千金的风范。白璋实在看不下去女儿那副饿死鬼一般的样子,皱着眉斥责:“吃那么急干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白英被饭菜噎个正着,急急忙忙喝汤往下顺:“爸,我刚知道孟娴换兼职了,我得过去看看,她脾气那么好,万一有人欺负她呢……”
白霍扎着筷子的手一顿,再去夹菜时,眼神明显不再专注。
托白英的福,白璋夫妻俩对“孟娴”这个名字也是耳熟能详,只是孟娴唯一一次来家里做客时二人外出了,没能见到。
“你朋友是遇到困难了吗?怎么好端端的不上学,要去兼职?”梁榆一边给女儿夹菜,一边问道。
梁榆是白璋的妻子,和丈夫一直互敬互爱,还生下一双优秀的儿女,被人捧惯了,难免有些心高气傲。她并不知道孟娴的身世,以为她又和以前那些小姑娘一样,是白英身后的小跟班。
白英擦擦嘴:“妈!我三言两语跟你讲不清楚,等有空了再说吧,我先走了。”
白英一走,梁榆扭过头看向白霍:“妹妹这个朋友,你见过吗?人怎么样?”
白霍沉默两秒:“孟娴人很好,温良上进,对白英也不错。”
梁榆笑了笑:“妈问的不是这个,她家境是不是很差啊,不然怎么会想到去兼职呀?”
梁榆是有优越感的,当然她也有资格优越。娘家和婆家都是累积多年财富的豪门,所以听见“兼职”这两个字,她迅速把女儿的这个新朋友划在了“可来往”的界线之外。
白霍眉头微皱:“孟娴她家境是不太好,她兼职是为了交学费,但是……”
但是她已经很努力了,穷不是她的错。
在白霍的印象中,孟娴一直把自己经营得很好。她用挣的钱和空闲时间来投资自己,有主见、有能力、有才华。
不熟的话,谁也看不出她家境不好。可一旦熟了,知道她吃过什么样的苦,便只有心疼且敬佩她。
可后面的话白霍没能说出来就被母亲打断了:“穷到连学费都交不起了?!天呐,白英怎么会想到和这种人交朋友的……”
白霍平生第一次对母亲生出不悦,他记忆中的母亲一向优雅得体,如今却多少有些刻薄,一个“穷”字就可以让她否定一个人的一切。
“她考上和白英一样的学校,每学期都拿白英拿不了的奖学金,一边上学一边在高级餐厅兼职挣学费,”他顿一顿,看向梁榆,“妈,家里不需要白英去攀附有钱人,但需要一个优秀的女孩在她身边熏陶她,而孟娴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白霍这话没什么攻击性,只是阐述事实。但梁榆好像被儿子教育得有些下不来台,闻言轻哼一声:“再努力,还不是为了往上爬。接近我们白英,肯定是有目的的……”
白霍不吃她这一套,他自顾自地吃饭:“我记得外公和舅舅的中兴生物早年也是腰部企业,和万科远不能比,妈你嫁到白家以后,中兴这才慢慢起势……”
梁榆陡然变了脸色,她当年嫁给白璋的确是高攀,白霍说得还算委婉了。当年中兴不过是个综合素质中等偏下的公司而已,当年白璋也不是白家第一顺位继承人,否则是不会娶梁榆的。
白霍看向母亲,语气沉然:“有机会谁都想往上爬,这没有错。”
人望山、鱼窥荷,有机会谁都会想往上前进的。
梁榆彻底缄默下来,再不提这事。
…………
第20章 玫瑰刺3
白霍第七次见到孟娴,已经初冬,在她换了新兼职的那家咖啡厅里。
他一直知道她聪明,懂得合理利用自身价值。她不做廉价的劳动力,除了在餐厅、咖啡厅弹钢琴,就是通过白英的介绍给有钱人家的小孩做家教老师。
他和旧友约在咖啡厅见面,进去时,弹钢琴的女孩还不是孟娴。半杯咖啡下肚,他再抬头的那一秒便注意到那张熟悉的脸。
不比上次见面时素静,她化了妆,整个人明艳许多。白霍想这应该是咖啡厅要求的,妆容得体毕竟也是员工形象的一部分。
朋友看他的视线频频落在相同的地方,看过去后,笑了笑:“认识的人?”
白霍这才收回目光:“白英的朋友。”
“不去打个招呼吗?”对方问道。
白霍顿了一秒,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太明白自己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退缩和不自信是为什么,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吸引过去了。
琴声不知何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刺耳混浊的吵闹声:“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给个联系方式呗,在这儿弹钢琴能有什么前途?你跟着我,想要什么哥都给你买……”
男人生得五大三粗,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满脸横肉,上下打量孟娴的眼神猥琐而露骨。
孟娴面无表情:“不好意思先生,我没办法同意您的要求。”
说着,她就要离开,周围的人都看过来,那男人瞬间恼羞成怒:“你装什么啊,穿得这么漂亮不就是想找个有钱人吗?你弹钢琴他们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五倍……”
男人吵嚷着,看孟娴无动于衷,竟然还想上手打人。变故发生得太快,在他挥出巴掌的一瞬间,孟娴只看到男人身后飞快闪过的高大身影,她下意识闭着眼往后躲。
但预料中的巴掌没有落下,孟娴慢慢睁开眼,只见白霍紧箍着那男人的手腕,那男人憋红了脸,伸出去的手如何用力都抽不出来。相较之下,他那膀大腰圆的身材在白霍的身高压制下简直不值一提。
男人瞬间气焰全无,声音也一下子低了几个度,只低声咒骂着,要白霍松开他。经理和保安这时匆匆赶到,连声道歉,把男人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