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粉色礼服裙,戴妃包,发顶的chaumet定制版公主皇冠更是璀璨夺目。
热闹持续到十一点多。
转场到蒲宅,嗨玩一整晚,给小公主庆完生,宾客渐渐散去,家里的佣人训练有素地过来做收尾工作。
再过不到一小时,蒲灵的生日就要过去。
那时,她正跟父母在一起,至亲之人陪伴,愁绪削弱一些。
手机“叮”一声,是刚和她告别的褚婴宁发来的:
【宝贝!!!我看见你的阿淮哥哥了!在门口!他来了!!!】
蒲灵几乎是从沙发上蹦起来的。
原本的失落一扫而空,她喜出望外,来不及跟蒲父蒲母交代,便提起逶迤繁复的礼服裙摆往外奔跑。
一路上,耳边似有喜鹊跃上枝头啁啾,烟花炸开,鞭炮齐鸣。
别墅门外,她如愿看到那张清隽矜雅的脸庞。
靳西淮一身剪裁得宜的黑色西服,白衬衫,纤尘不染的牛津皮鞋,很正式的打扮,似是刚从工作中抽身而退。
看到蒲灵,男人唇角往上提了提,笑意很淡,却异常分明。
“生日快乐,小铃铛。”
刚才还迫不及待地飞奔而来,等见到了人,蒲灵反倒忸怩起来。
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站定在靳西淮面前,仰起脸蛋,压平上翘的唇角,故作淡定地问:
“阿淮哥哥,你工作不是很忙吗?怎么会过来这边。”
靳西淮想揉她脑袋,却因为蒲灵发顶的公主皇冠而无从下手,抬起的手又收回。
“刚忙完,所以就赶过来了。”
蒲灵听出他声音里的沙哑,凑近了,更是瞧见男人脸上藏不住的倦意,干净眼睑处青灰的痕迹。
她担忧道:“可我感觉你好累啊,怎么都不休息一下。”
“再忙,再累,也不能错过我们小铃铛的十八岁生日呀。”
闻言,蒲灵心跳如擂。
两人散步到花园,靳西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礼盒,修长手指递过去:
“生日礼物。”
蒲灵接过,打开来。
发现是一颗淡粉色的钻戒,八颗粉钻围绕镶嵌,巧妙构造成铃铛形状,剔透粲然,夺目光彩。
她呼吸一滞,捏着那颗钻戒的手掌心如潮。
心跳的频率不断攀升,直飙峰值。
“喜欢吗?”
靳西淮嗓音温淡,徐徐道来:
“上个月跟合作伙伴一起去苏富比拍卖会,看到这颗戒指是铃铛的形状,就想着买来给你当生日礼物了。”
“……喜欢。”
是很喜欢。
非常非常喜欢。
蒲灵手握得很紧,柔嫩掌心被戒指边缘磕得泛白,她也没松开。
心跳得很剧烈,像是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一个她想了很久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迟疑与冲动不断拉锯、纠缠,殊死搏斗,像是在进行一场牧野之战。
最终,浓郁的喜欢占据上风,将羞赧与担忧压在脚下。
蒲灵顿在原地,喊住靳西淮:“阿淮哥哥。”
靳西淮回身看她。
目光聚焦,温和如水。
蒲灵有些不敢直视他那双清邃眼眸,但鼓了鼓勇气,她还是大胆地迎了上来。
跟靳西淮对视。
在这个晚风轻拂的夜晚,她的十八岁生日。
蒲灵披沥赤忱,拼尽全身的勇气,跟靳西淮表了白。
可结果并不如意。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告白,靳西淮明显地愣怔了下。
他安静地注视着蒲灵,没说话。
清冷峻挺的五官轮廓被光影勾勒得愈发沉邃,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蒲灵手指搅紧,焦灼等待。
一颗心七上八下,似被架在火上烤,烈火烹油,煎熬至极。
也不知过了多久,靳西淮终于启唇,予以了回复。
难捱的等待答案的过程终于结束,却迎来了一记当头棒喝,将她砸得头破血流,面目全非。
——“对不起,小铃铛。”
——“我一直只是将你当妹妹看待。”
蒲灵呆愣在原地,光彩照人的白皙脸庞一瞬黯淡。
听到答案的那一刻。
像是灌下一杯加满冰块的龙舌兰,烈酒顺着喉管下肚,牙关颤栗,舌头整个都是麻的。
后劲太大,她无法介怀。
-
衣服还了,饭吃了,剩下的一千万,蒲灵委托褚婴宁转回给靳西淮。
褚婴宁也有靳西淮的联系方式,还是通过蒲灵加上的。
因为金额不小,网上交易不方便,所以得让人给个卡号。
但最后,靳西淮没收那笔钱。
“他说那钱就当是给我买礼物用。什么许久未见的见面礼。”
褚婴宁啧啧称奇,跟蒲灵感叹:“这执掌一家集团的总裁就是不一样,霸总风范,财大气粗,我这样的小喽啰都能随随便便一千万就给了。”
蒲灵听罢笑笑,不置一词。
褚婴宁瞅着她表情,也安静下来。
她没说,本来自己是拒绝接收那笔钱的,说自己无功不受禄。
但靳西淮跟她说,钱是因为蒲灵才给的,希望她能帮忙好好照顾一下蒲灵,多带她去逛街,娱乐游玩,散散心。
褚婴宁也不差钱,更不可能因为这一千万就倒戈。
但她觉得吃人不吐骨头资本家的钱白要白不要,而且就当是弥补自家姐妹受到的情伤,给蒲灵买几个包,让靳西淮出点血算什么。
但是有一点,她还是不得不跟蒲灵说:“你说,靳西淮这段时间以来,好像真的在认真追你,之前他拒绝你那事,真的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听到这句话,蒲灵手头动作一顿,半晌,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褚婴宁叹口气,“唉,你和靳西淮以前感情是真的好,我很早的时候就以为你们两个人会直接从校服到婚纱,你一毕业,靳西淮就把你娶回家的那种。哪知道会变成这样子,他拒绝了你的告白,还出国好多年都没回来。”
说到这,她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话锋一转,语调高扬:“对啊,靳西淮出国了那么多年,还是在拒绝你后出的国,不会真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吧?”
像是被某些字眼说动,蒲灵表情有一瞬软化,态度也松动下来,“或许是有吧。”
“但是——”她自嘲地笑一笑:“如果真的有,靳西淮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或许……可能,是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原因。”
褚婴宁看着蒲灵,顿了顿,她提出一个建议:“既然他没跟你说,要不你主动去问,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现在又说要追你,说不定这次就告诉你了。”
-
对于褚婴宁说的这些话,蒲灵有认真想过。
她想,或许她真的可以找靳西淮好好聊一下,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着某些误解。
人既然长了嘴,那就应该沟通。
但还没等她想好找什么机会跟靳西淮开诚布公,她直接跟褚婴宁在酒吧里喝醉了。
虽说蒲灵今晚喝的都是低浓度的女士酒,但不知不觉几杯落肚,叠加起来,也称得上醺醺然。
一开始喝得脸不红心不跳,现在后劲上来,更加重了负责运作清醒与理智脑细胞的负担。
浓密睫毛轻颤两下,眼皮重若万钧。
挣扎几秒,蒲灵再也支撑不住,倒头躺在了吧台上。
褚婴宁见状傻了眼,她明明记得蒲灵酒量还行的,没想到今晚会如此不胜酒力。
试图叫醒无果,她坐在卡座上纠结了会儿,给一个人打去了电话。
靳西淮来得比她想象得还快,一进酒吧,不出所料就吸引了大半人的视线,但他置若罔视,一心只放在软软趴在桌面上的女生。
“她今晚喝了很多吗?”
靳西淮托住蒲灵的脑袋,往他怀抱里靠,女生无知无觉,依赖地窝进他怀里。
褚婴宁表情讪讪:“应该是吧……”
见靳西淮轻而易举地将蒲灵抱起来,她转移话题:“麻烦你过来了。”
靳西淮将蒲灵的胳膊挂上他的颈项,垂眸看着怀里人睡颜,嗓音从容:“应该的。”
这两天蒲灵都是住在褚婴宁那里,所以靳西淮将人放在后座后,便开车将两人一同送回去。
褚婴宁也喝了不少,回去途中也有些晕,索性闭眼小憩。
意识朦朦胧胧间,忽然感觉一直平稳行驶的车辆忽然停了下来。
褚婴宁以为到了,半睁开眼睛,顺着窗外看过去,却发现并不是,车辆只是暂时停在树影婆娑的路边。
正一头雾水之时,褚婴宁却听见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