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心里明白,白霍这次妥协,只不过是不想破坏这次出行的气氛。但孟娴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学会滑雪,她的心态更像是一个处在叛逆期的小孩,她无法逃离自己的监护者,但又不服管教,于是只能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和对方对着干。
想到这儿,孟娴心一横,双手用力,顺着斜坡就滑了下去。
耳边风声急促,快速前行的失重感令她头晕目眩,或许是因为做足了准备,这次尝试还算成功,不过只滑到一半她摔得人仰马翻,不过这也算意料之中,
白霍远远看见孟娴摔倒,瞬间腾地站了起来,准备去阻止她继续滑。可还没走两步,他堪堪顿住,最终还是坐了回去——记得上次他怕她受伤,阻止她滑雪,她跟他生了许久的气。现在两个人处境微妙,他再想做什么更是畏首畏尾。算了,叫她吃点苦头也好,知道疼了,才明白谁才是为她好,谁又是真心为她着想。
他以为孟娴摔个几次,自然就知难而退了,却不想她摔了无数次后,他预料中对方那苦着脸回来找他的场面也没发生。摔得多了,她竟还熟能生巧起来。白霍见状,脸色越来越沉,眼里涌动着若隐若现的阴冷。
在罗比的带领下,孟娴像模像样地穿梭在整个滑雪场,就好像没了他的约束,她反倒自由自在地欢快了起来。滑到最后,孟娴差点儿都要忘了白霍的存在,虽然这一天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可终究还算是勉强学会了个皮毛。
中途,罗比被认识的朋友叫走参加比赛去了,孟娴也滑累了,就自己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往休息区挪。大约剩十几米的时候,她刚停下准备歇口气,肩膀和腰就被人同时扶住了,她抬头一看,竟是白霍。
白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孟娴解开滑雪服、双板和护膝,看着孟娴冻得通红的鼻头和脸颊,他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有发火。他转身在孟娴身前蹲下,好脾气地道:“我背你回去吧,给你煮点热汤,暖暖身子。”
孟娴恍惚了一下,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们度蜜月那会儿,那时的他们没有那么多隔阂,也还不是一对怨偶,而是真心爱护对方的眷侣。
白霍耐心地等着,直到感受背部压上一点重量,脖子也已经被双臂环住后,他笑了笑,双手从背后托住孟娴,随后站了起来:“抱紧,要走了。”
踏着积雪,沐浴着夕阳,这相依相偎的两人在这一刻美得像是一幅画。
就在快要走出滑雪场的时候,二人突然被一个拿着相机的小女孩拦住了。对方看起来和罗比差不多大,脖子上挂着相机,微微凌乱的卷发蓬松而稚嫩,白皮肤上那零星几颗可爱的小雀斑,让孟娴无端联想到上午见到的麋鹿。
“你好,请问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吗?”女孩声音甜美,乖巧问道。
“是,有什么事吗?”孟娴温声细语地回答着。
女孩闻言,随即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这是我刚才拍摄的作品,入镜的是您和您的爱人。这一幕很美,我所以就拍下来了,想送给你们。我觉得你们一定很相爱,希望你们能喜欢。”
孟娴接过那张照片,白霍也侧眼看过来——
照片中,白霍身形高大,正逆光微笑,背着孟娴的样子好像他背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而孟娴虽然没笑,但表情明显是松弛舒适的。猛地一看,真的很像一对相爱多年的眷侣。
孟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白霍笑着对那女孩道:“拍得真好。谢谢你,我们很喜欢。”
女孩闻言,瞬间雀跃起来,步伐欢快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孟娴趴在白霍的背上,把那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一路。
不到一周的行程一眨眼就结束了,二人爬了雪山、看了日出日落、坐了雪橇、吃了当地的特色美食……白霍从始至终都对孟娴百依百顺,两个人没有争吵过半句。
就这样,孟娴做梦一样地去到雪山小镇,然后又做梦一样地回到江州。
下飞机的时候孟娴刚睡醒不久,整个人晕乎乎的,腿还在发软。
小南楼的司机来机场接机,孟娴上了车后还想再睡一会儿,却听见白霍接了个电话,叫了白英的名字,言语间透露着白英应该是已经回国了的信息。
挂了电话,白霍感受到孟娴投过来的目光,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便开口道:“白英这次回来是为了给你过生日的,不过她刚回国,住处还得收拾收拾。她跟我说明天来看你,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大后天你过生日,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后面白霍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只是孟娴被卷土重来的困意弄得不太清醒,也就没听进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在家里的卧室了,入目的一切都很熟悉。
有关雪山小镇的一切明明就发生在昨天,但于她而言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下意识地动弹了下,发觉身后有人,她被对方搂在怀里,离得太近,她能够很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还有他身上的温度。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孟娴想从白霍怀里挣脱出来,却没成功,她的思绪好像和身体断联了似的,整个人也因为刚睡醒而变得迟钝。
白霍睡得浅,孟娴刚睡醒时动的那一下已经把他从睡梦惊醒,于是开口问道:“醒了?”
他四肢都缠绕上来,脸也埋进她后颈,呼吸从温热逐渐变得滚烫——孟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和白霍都全身赤裸着,两个人如今是抱在一起。
她呼吸微微凌乱,孟娴默默承受着,无论如何不回头,自然也没能看到他一脸沉溺痴迷的表情。
她也有些意动了,即便她想逃离他,可身体还尚且不能逃脱那层依赖。
孟娴伸手握住白霍横在她胸前的手腕儿,“白英快要来了,等晚上再……”
她已经发觉,现在是翌日清早,她昨晚在车上睡着,一直到现在才醒——怪不得身上一丝不挂,大概是白霍抱她去洗了澡,没给她穿睡衣就休息了。
看来疯玩几天,她也是累坏了。
白霍被孟娴抓握住的小臂青筋微显,他吻在她后颈,在她不自觉往前瑟缩的这刻,轻声开口:“还有时间,白英她什么时候早起过,至少九点半以后才能来。”
孟娴的目光堪堪落在床头桌上摆的闹钟——现在才不到七点。
他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白霍的手顺势就抚上孟娴的身上,弄的孟娴不自觉咬住下唇。他是很有经验的,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孟娴呼吸便从这里开始急促起来,整个人低头埋进被子里。
他亲吻在她脖颈耳垂处,双手更是一上一下地不停撩拨她。白霍一边气息不稳地轻喘,一边隐含戏谑笑意地问,孟娴即便闭着眼,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霍说这话时的神情眼神。
那种强烈的期待对白霍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让白霍心甘情愿一辈子栽在她身上。
……
仿佛是觉得不够尽兴——
白霍抬手掰过妻子的脸,强硬地要她回头和他接吻,孟娴眼神迷离着,很容易就被白霍用唇舌攻城掠地了。
孟娴的喘息呻吟已经带上了哭腔,白霍也闷声低喘着,那么隐忍。
他还去含她耳垂,在她脖颈吮咬出一个又一个吻痕,仿佛某种独属于他的标志,而他在给她“盖章”似的。
她很想开口,让白霍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根本没有余力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孟娴哆嗦着腰肢想往前躲,可惜立刻就被白霍察觉到意图,他把人拖回来后就紧紧箍在怀里。
“躲什么?”他声音早已被情欲熏的沙哑,透出一丝性感,他说这话语气没什么攻击力,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你躲什么?”
……
孟娴满面潮红,双眼失神,魂儿都要没了的样子。
白霍呼吸还未平息,却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眼里全是痴迷和满足。
第52章 眷侣还是怨偶3
月余不见,白英变得不像孟娴记忆中那样明艳生动了。
孟娴心里有些不解,按理说白英是出去游玩的,这么些天大抵天南海北都跑了个遍,就算会因为舟车劳顿憔悴一些,但依她白英养尊处优的地位和爱玩的性格,此刻应该是兴高采烈地拥着孟娴的胳膊,和她讲在国外遇到的趣事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孟娴不好主动开口问,只好让小琪再去泡一壶花茶,又支开了客厅的其他人。
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白英要是想说也有机会说,要是不想说孟娴也懒得过问,毕竟她早已自顾不暇。
白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看周围人都走光了,这才把目光挪到孟娴身上。
须臾,她轻声开口: “孟娴。”
孟娴放下手中那杯还没来得及喝的花茶:“怎么了?”
白英又看了眼楼上:“我哥他不在家吗?”
“他前脚去公司,你后脚就来了。”孟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