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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笼_酌青栀【完结+番外】(4)

  白英诧异道:“怎么就好久不见了,你们以前见过?”

  孟娴心思一动,也看向程锴,程锴的视线虚无缥缈地在半空中晃了一圈儿,这才点头,对着白英道:“璋叔葬礼的时候见过,不过当时你忙着,我妈又急着撵我出国,没和你见面罢了。”

  白璋是是白英和白霍的生父,大概是在孟娴嫁进白家后一年多的时候,突发急病而亡。

  这两人熟稔地交谈着,而坐在白英身旁、被她挽着胳膊的孟娴则安静得像个异类。

  孟娴不作声,她知道程锴只是来做个顺水人情,并不是特意来看望她的。毕竟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个没什么感情和交集的外人。

  二人交谈时,白英时不时会因为某个话题转而和孟娴搭话。比如二人聊起程锴在国外留学参加的派对舞会时,白英就扭头朝孟娴说道:“对了,我这两天会派人送架钢琴过来,你试试还会不会弹。我帮你问了医生,说可能会有肢体记忆,就算忘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你找最好的老师,把以前学过的都补回来。”

  “我以前……会弹钢琴吗?”孟娴微怔,白英的话让她有些意外,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考上名牌大学已经实属不易,但钢琴昂贵,又不好速成,“她”以前是怎么办到的?

  “秋姨没和你说过吗?”白英声音微微拔高,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双明亮的眼睛弯了弯,“何止会弹钢琴,你还会跳好几种交际舞呢,甚至还会讲一点法语,能和法国人简单交流的那种。”

  话音刚落,程锴笑了一声:“孟小姐的钢琴是跟谁学的,白霍吗?”

  这话轻飘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戏谑微嘲。

  白英回头瞪了程锴一声:“你问她干吗?来之前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她出了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锴耸耸肩,向后仰靠,放在孟娴身上的目光也收了回去,语气微凉:“问问而已,护得那么紧做什么?人家嫁的是你哥,又不是你。”

  全程,孟娴连一句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有,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第二天,当白英带人把钢琴送来、摆在她面前时,她只摸了摸琴键,心里就涌起一股熟悉感,仿佛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认知,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弹,甚至看得懂琴谱。她先是试探性弹了几个音,渐渐地,她的指尖开始跳跃起来,曲调也愈发连贯悠扬。

  孟娴勾起唇角,原来白英不是胡说,她居然真的会弹钢琴。

  一旁的白英看起来似乎比孟娴还高兴,穿着红裙的她大剌剌地趴在钢琴盖上,听孟娴弹完了大半首钢琴曲。

  一曲结束后,白英突然提起了程锴:“昨天程锴阴阳怪气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就那样,从小嘴就毒。”白英撇撇嘴,“他妈是他爸的第三任妻子,程老太爷把这个小孙子当成眼珠子似的捧着,这才养成现在的跋扈样子。我俩从小一起长大,都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架了。”

  白英说的这些,孟娴其实并没放在心上。她倒是对自己还会弹钢琴这件事十分高兴,就好像她终于找回了一些以前的记忆一样。

  “对了,程锴还拜托了我一件事,”

  白英说着,转头朝她带来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二人领会后,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二人便合力搬进来一个包裹严实的薄箱,里面像是装着板子、相框之类的东西,箱子上还印着密密麻麻的英文。

  “这是程锴在国外的一个小型拍卖会上拍得的画,画的是玫瑰。听说你喜欢玫瑰花,就托我送给你,就当是迟到了的结婚礼物。我看就挂在二楼走廊的墙上吧,那里太空了,以前挂着东西时多好看,也不知道我哥怎么想的……”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孟娴忽然抬眼朝那面墙看了过去,透过二楼的栏杆,她看着空无一物的墙面,问道:“那墙上以前挂东西了吗?”

  “对啊。”白英随口回了句,然后就站起来,继续专心致志地指挥那两个人去挂画了。

  孟娴则一动不动地坐在琴凳上,好像在看那面墙,又好像在出神。

  第4章 金丝雀4

  当晚,她做了个怪梦。

  她看到白霍侧对着她,就站在之前她问秋姨是否有挂过装饰画的那面墙所在的走廊上,正微微抬头看着墙上挂的画框。

  他看得很专注,那个表情孟娴从来没有见过——温柔、迷恋,眼神黏稠又沉重。

  是在看那副白英带过来的画吗?孟娴下意识地想。

  可走近后,她忽然发现那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幅足有半人高的、带框的照片。

  照片中似乎是个女人,稍稍侧身站着,当她还想走近些,看看那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谁时,眨眼间,那幅照片和站立着的白霍忽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空无一物的墙面和黏腻的黑暗。

  …………

  孟娴从梦里惊醒时,正好上午八点整。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她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身旁的位置,一丝温热的痕迹都没有,看来昨晚白霍还是没回来。

  她下床后,一边换衣服,一边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现在又在哪里?还是说照片根本就不存在,是她记忆神经受损、自己幻想拼凑出来的?

  直到洗漱完,孟娴脑中还是充斥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她脚步轻慢地走出卧室,目光落在那道墙上。

  白英昨日送来的画已经挂好了,但她没注意看。

  现在仔细一瞧,一眼望去,整幅画都是淡淡的灰紫色花瓣,优雅中又带一丝雾蒙蒙的神秘,右下角还写着作品名称——《Blue Rose》。

  画虽不是什么名画,却的确漂亮。

  秋姨上到二楼,看见孟娴正看画看得入神,便笑着走过去,道:“白英小姐说,这花叫‘蓝色迷漫’,画得可真好,跟真的一样。家里没种过这种颜色的花呢,我想着太太您看见了肯定也会觉得新鲜。”

  孟娴看向秋姨,脸色略微诧异:“明明是紫色的花,为什么要叫‘蓝色弥漫’?”

  秋姨摇摇头,她哪里懂得这些:“不然等下次园艺师来时,我帮太太问问?”

  “不用了,谢谢秋姨。”孟娴笑了笑,其实她对此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随口一问,她往楼下走去,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昨天白英什么时候回去的?”

  秋姨跟着孟娴下楼,事无巨细地回道:“晚上您睡着之后她就走了,还让我转告您,最近天气格外热,你大病初愈怕是受不住,不如挑个时间去她名下的度假山庄避避暑。”说到这儿,秋姨顿了顿,“先生也去。”

  孟娴下楼的脚步一顿,侧脸看向秋姨:“白霍他昨晚回来了?”

  “回来得晚,刚好碰上要走的白英小姐,二人说了几句话。凌晨时先生拿了文件就又走了,早饭都没吃。”秋姨道。

  他倒是大忙人,孟娴想。

  昨天白英送来的那架钢琴还在一楼客厅的显眼处摆着,孟娴摸了下琴盖,脑海深处似猛地闪过什么,不过只一瞬就又消失了,快得她压根记不住。

  这时,她又想起程锴曾问她的钢琴是跟着谁学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可不像是好奇,倒更像是某种暗示或质问。虽然她失忆了,但一个人对她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孟娴看一眼便能大致察觉出来。

  这一点孟娴倒觉得正常,秋姨说她是孤儿,而一个孤女,若要想好好长大免不得要寄人篱下,察言观色自然便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至于程锴……他要么是因为她微寒的家世而排斥她,要么是生性倨傲。她漫无目的地想着,思绪纷飞——

  不会是她失忆前得罪过他了吧?!

  秋姨一边摆放碗筷,一边扭脸看了一眼孟娴,微笑着道:“您怎么叹气了,是早饭不合胃口吗?”

  孟娴闻言,面色恢复平静:“没,饭菜很好。”

  清粥热菜,这当然是好的,就算再不合胃口,总好过冷冰冰又看不透的人。

  孟娴坐在主卧阳台的秋千架上看了一天的花,晚上看到白霍的车开进来后,孟娴几乎是跑着下楼的,丝质的裙摆翻涌着,像只灵动的白蝶。

  白霍刚脱下外套交到助理手上,就看见孟娴单手扶着楼梯栏杆,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

  这是她醒来以后,第一次这么活泼。

  秋姨也看见了,压着声音道:“太太肯定是听见声音,下楼迎先生来了。”

  白霍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他看着孟娴脚步略显迟疑地朝他走来,又有些生疏但含着勇气的试探道:“你回来了……”

  他的目光恍惚怔了一瞬,然后恢复如常:“嗯。”

  当真是惜字如金,孟娴心里忍不住腹诽——今天秋姨拉着她讲她和白霍以前的事时,她几度怀疑秋姨口中的那个白霍是不是被人调包了,如今他们这貌合神离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说不出“真心相爱”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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