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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笼_酌青栀【完结+番外】(27)

  耳边传来开门声,然后是略微纷杂的脚步声,孟娴抬眼看,发现来者是白霍,身后还跟着秋姨。

  他竟然没去公司,还穿了家居服,隐没了身上大部分的攻击性。

  白霍走到床边坐下,手放在她睡裙的裙摆上,轻声问:“睡这么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察觉到白霍服软,孟娴瞬间硬气,勾勾唇角,缓了缓才开口,隐隐嘲弄:“你说呢?”

  在一旁忙着把清粥小菜摆到桌上的秋姨听不懂孟娴话里的意思,但白霍懂,他缄默了。

  秋姨把饭菜放好后,走了过来:“先生,太太要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请魏医生过来。不过太太还是要先吃饭,总不能空腹吃药。”

  白霍闻言,似终于找到开口的理由,他慢慢握住孟娴的手腕,只字不回她刚才的问题:“先吃饭吧,我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蟹粥……”

  孟娴不语,默默撇过脸。秋姨以为夫妻俩吵架了,垂着眼睫一声不吭地走了,临走前还特意把门关上。

  见她不愿理他,白霍面上没有一丝不悦,他轻轻摩挲着妻子的手背,柔声地问道:“还生气呢?”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平静,甚至平静得诡异,就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孟娴想把手抽出来,但不过须臾,她又放弃了。

  白霍抓得太紧,她挣不脱。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白霍罕见地软下语气,颇有些低声下气地道,“……我是气急了,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太爱你了,我害怕你会被别人抢走。你打我、骂我都好,但别不和我说话,也不要拿自己身体撒气,我会难受。”

  如若是别的女孩,听见白霍这番说辞只怕已经心软。此时此刻,顺着白霍给的台阶下来,其实是最明智的解决办法,但孟娴不想妥协,她冷着脸,对白霍的低姿态不以为然:“可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任我。”

  白霍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要他信她,可她说的话、做的事又有哪件是可信的?

  可他不能这么说,孟娴忘了和傅岑的过去,他求之不得,他当然不会提起任何和傅岑有关的事,更不能再用过去的事去伤害他好不容易维持正常的婚姻。只要昨天的事翻篇,他就依然可以粉饰太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孟娴好好过日子。

  她发脾气也好,这至少说明她还没有彻底生气,或者说气已经消了大半。白霍微微笑了一下,好脾气地道:“是我的错。”

  孟娴不出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打完巴掌给个甜枣”这样的手段,他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她已经麻木了,不管白霍怎样对待自己,她都能为了好好生活下去而快速消化掉——但前提是她真的能好好生活下去,而不是作为没有灵魂的玩偶、没有人身自由的宠物。

  妥协和退步是没有尽头的,因为得寸进尺才是白霍的本性。

  “我累了,”孟娴盯着白霍的双眼,平静地说,“跟你在一起我真的特别累,累到喘不过气。”

  白霍嘴角的笑瞬间僵滞,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戳痛了他,他握着孟娴手腕的手猛地一紧,笑意越来越勉强:“说什么傻话,我们都结婚五年了……”

  五年夫妻,你现在说跟我在一起很累?

  一瞬间,疯狂的情绪如同要挣脱牢笼的猛兽在白霍心底深处叫嚣着。他眸中神色起起浮浮,周遭气氛彻底沉寂下来。

  “让我待在家里、阻断我的社交圈……”孟娴顿了一下,忽然笑了,“你下一步还打算做什么?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无话可说,但你也不要指望一个被困住的傀儡能像正常人那样对你摆出好脸色。我们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折磨着过下去好了。”

  白霍闭了闭眼,仿佛被妻子这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刺痛了,再睁眼看着她时,他语气艰涩:“那你想怎么样?”

  孟娴似笑非笑,神经也在这场拉锯战中变得异常紧绷:“我要回佛罗伦大学工作,一直待在家里,是个人都会疯的。”

  语毕,房内只剩下无边的沉默。

  就在孟娴以为这场谈判她已经输了的时候,白霍忽然垂下眼睫笑了:“好,我们各退一步,你原谅我昨天的冲动,我同意你去佛罗伦大学任教。”

  再次置身熟悉的处境时,程锴意识混沌。

  他躲在小路拐角,不远处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办妥了……谢谢你了……”恍惚间,他听完了全过程。

  不料下一秒景色变换,原本应该是傅岑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他。孟娴的手背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她笑着说:“你的脸好红,也很烫。”

  这样虚伪的戏弄,本应在这里就结束的——可孟娴却没有停止,她一手搭在他的肩颈处,另一只手来到他身旁说:“怎么连身上都这么烫……”

  程锴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在这瞬间,他什么都忘了,只剩眼前的人。

  ……

  灭顶的快感余韵还未完全消散,程锴陷入到孟娴的怀里,还在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着回味刚才那种绝妙的感觉——下一秒,他慢慢睁开了眼。

  被遮光窗帘挡着、漆黑一片的卧室里,还在空旷地回响着他的喘息声,快感是那么的真实,他恍惚好几秒,才在逐渐平息的心跳和呼吸中不情不愿地接受这个现实——只是个梦,而且梦到了孟娴。

  还臆想自己代替了傅岑的位置,像他那样得到了孟娴温言软语的优待——什么啊,乱七八糟的破梦。

  程锴颇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倾身去开床头灯。

  他梦遗了。

  又不是青春期的小男孩儿了,竟然还梦遗——程锴黑着脸,毫无征兆地把弄脏了的被子整个丢下床去。这还不够,静默两秒,他又泄愤似的重重地捶了下床。

  烦死了。

  忽然,程锴放在床头桌上充电的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备注后,他的表情微微一滞,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妈,”他的语气有些冷淡,好像电话那边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路边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找我有事吗?”

  柳芸在电话里发出一声怪笑,懒懒的,还带着一丝丝的嗲:“哎呦,看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给我自己儿子打电话啦?”

  柳芸二十岁时生的程锴,现如今也不过四十出头。江州上一辈的富太太圈里,数她最年轻美貌,但程锴不喜母亲这副做派,明明不是小门小户出身,举手投足和神情语气中却处处透着一股子风尘味儿。

  “你说话就不能正常点儿吗?”他冷冷道。

  “哼!”柳芸嗤笑一声,“怎么跟我说话呢,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妈!”

  程锴本就烦躁,听她迟迟不说正事,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语气不免重了些:“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挂了。”

  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那边紧忙道:“等等,有事有事!你这孩子真是,怎么脾气这么臭……”

  程锴皱着眉摁了免提:“有什么事,说吧。”

  对面清了清嗓子:“老爷子生病了,今天早上的事,给你发那么多条短信都不回,我才给你打电话的。程端一听到消息,紧忙飞回老宅了,跑得比谁都快。你倒好,一觉睡到现在,连医院都不来一趟。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你不在他床头尽孝,将来他立遗嘱,怎么能想到咱们……”

  程锴轻轻咬住后槽牙,打断了她:“我爸去哪儿了?你那么想讨好爷爷,怎么不让他去?”

  闻言,对方沉默了。其实程锴不问也知道,那个男人放浪形骸、挥金如土,反正从小到大,他这个便宜爹不一直都是这样嘛。

  他开始一阵阵地犯恶心,明明什么也没吃,但只要一想到父亲干的那些事,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干哕。

  程锴是程老爷子带大的,从他记事起,就很少在家里见到过爸爸妈妈,大多数都是管家陪着,其他时候则会被接到程家老宅,而程端这个小叔是他唯一的玩伴。

  他再开口时,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漠然得像个机器人:“要争要抢,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我会回去看望爷爷,但我告诉你,我对家里那些公司、股权从来就不感兴趣,我也不会和小叔争。我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第31章 梦呓6

  日光驱散了夏日清晨的最后一丝凉气,晒得人头晕。傅信到七号楼C区的时候,耳边蝉鸣嘈杂,他推开实验室的门,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还是来的最早的那一个。

  他喜欢安静,安静环境有助于他专心做事。

  傅信照例检查仪器、翻看记录数据的文件夹,等到他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实验室其他人才陆陆续续推门进来。

  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学生,穿着实验室统一配备的白大褂,还有几张西方面孔。

  其中一个留着暗棕色短发,五官立体而深邃的男生大概和傅信是朋友,他看到傅信正低着头冲洗试管,便咧着嘴角,走过去调侃道:“傅,昨天晚上我们都去酒吧玩了,你没来真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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