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几秒钟后,我说:“我的错。”
沈清还松开手,执着看向我的眼神也移开了。
我知道,她一定哭得更汹涌了。
“我这几天先出去住。”说完,我就要去收拾东西。
“这是你家,要走也是我走。”沈清还与我擦肩,她出了门,没再回头。
我呆呆站在客厅里,投影仪因长时间待机而关闭,没了最后一点亮光。
我蜷缩在沙发上,心堵到要爆炸。
与沈清还分开的第一天,我的脸紧挨着她的枕头,用力呼吸着她留下的气息,像个变态那样。
我真的失去她了。
竟然如此快。
“沈清还。”我紧紧攥着她的睡衣,喊她的名字。
翻出手机相册,一遍遍摸着她的轮廓。
眼睛因长时间的流泪而肿起,眼皮和眼球的摩擦使我感到异常不适,我很久都没这样哭过了。
哭过,也就算了。
不然呢?
不然我还想走到哪里?
我走不到的呀。
后面两天,沈清还一直没来收拾她的东西。
交涉了两次,沈清还承诺,一周之内会搬走。
后来我去给母亲拿定期吃的药时,之前一直在为我妈妈治疗的李枫医生问我:“能一起吃个饭吗?”
许久之前,沈清还曾猜测过,李枫会约我出来见面。
现在她的猜测,倒还成真了。
但对方又没说是什么事,我不好拒绝,况且我本来就觉得给李枫添了一些麻烦,于是便约定好了日期。
饭局接近尾声时,伴着餐厅里的音乐声,李枫问:“你现在,有爱人吗?”
“如果没有的话……能考虑一下我吗?”
我微愣了一下。
脑海里却浮现出沈清还的样子,她认真问着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此刻,我才明白。
我的一切骨骼原是为沈清还而生,为她而长,她成为我的血液,我的心跳。
“对不起。李医生,真的很谢谢你,最近这几次都是你在为我母亲治疗,给她考虑各种情况、安排各种治疗方案。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很高兴你能喜欢我,这意味着,我并不是一个那么差劲的人,对不对?”
“你当然不差劲,而且是很好。”
“李医生,我能冒昧问一下,你觉得我哪里好吗?”
我实在是好奇。
“嗯……”李枫想了想,说,“就那天,你从医院走廊里走进来,我就觉得,你好可爱,也很漂亮。”
“漂亮,我吗?”
李枫眨眨眼,“漂亮。”
我笑:“谢谢。”
正当我笑着抬头时,却看见沈清还正隔着餐厅玻璃望着我。
不远的距离,我甚至能感受到沈清还身上的低气压。
她整个人看起来苍白而虚弱,好像随风飘摇。
我从返照的玻璃上看我的气色。
好像我真是什么渣女似的。
沈清还的眸光锐利朝我盯来。
我心虚低头,片刻后又抬起头。
可这算怎么回事儿呢,你身边,不也还坐着蓬景呢。
咱俩谁也别说谁。瞪我干什么。我认识你吗。
和李枫一起走出餐厅后,好巧不巧,沈清还又迎面走过来,旁边是蓬景。
沈清还身上有一种稳定的姐感,使得谁站在她旁边我都觉得般配,除了我。
我一言不发。
我没有立场吃醋。
我又不再是她的谁。
四目对视,沈清还先打破无人说话的僵局,说:“我跟蓬景约了客户在这里吃饭。”
我:“哦,好,行。挺好的。那你们先逛着,我们先走了。”
我示意李枫跟上来,进电梯后手立即去按关门键。
一只好看的手伸了过来,差点被门夹到。
我心一跳,皱眉问拦着电梯的沈清还:“你干什么!?”
沈清还朝我伸着手,说:“你跟我走。”
见我没动,又说了一遍,之后拉我出电梯。
我回头对李枫说:“李医生你先回,我等下就自己回去了。”
无人的楼梯间,沈清还阴郁着脸,一步步朝我逼来。
离我非常近时,却又垂着头,语气非常低微地问我:“我们之间,真的没可能了,是吗?”
“你能给我一个原因吗?真正的原因。或者说间接的原因也可以。”
“是不是因为我妈妈去找过你?惜惜,我是我,她是她。她代表不了我的思想,她……”
“沈清还。”
沈清还的话音被我打断,我低头垂眸,“该说的,那天晚上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已经不能再说出更多的话来伤害她,尽管我已经说了很多。
“所以那时你答应我,就是一时昏头?”
沈清还忽然从手里拿出张保存完好的纸条,伸出来递到我手心,认真问我:“那这张永久和好券也没有用了,是不是?”
我忽然落泪。
有些崩溃,“没用。根本就没有用。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凌晨两点,沈清还发了个微信状态,一个泪唧唧的小猫趴着,i miss you。
沈清还,你有点可爱了。
被我弄得,有点可怜。
离开我吧,离开我吧。
离开我这个对你那么坏的人。
没两分钟,设置的状态就结束了。
-
清明节,沈长赢从平京回抚州给她母亲扫墓。
我在家里招待她,因为没什么心思,所以就随便买了些菜,准备煮火锅。
餐桌上,沈长赢说起她的母亲沈芳,说起过去我跟她一块儿在田地里劳作的场景。
沈长赢说:“有一阵儿,我妈妈生病了,你就跟我一块下地给我们家的地打农药,打得身上全是药味儿。”
我笑:“可你好像连打农药都比我打得更快,我打完一趟,一抬头,你第二趟已经出发了。”
沈长赢:“我那时候真的很感谢你。”
我笑道:“以前有个小疯子,见我帮你干活,也总是过来掺和。在你俩分开之后还总问我,你俩离了,我到底跟谁。”
“所以这是你两个都跟的理由?”
沈长赢淡淡问我,那种压迫感跟沈清还一模一样。
我说:“我是真的不能明白,你俩到底是为什么啊?”
沈长赢默不作声,下菜入锅。
有我在的火锅桌上不会出现茼蒿,沈长赢给我调的小料碟里不会加芹菜和香菜,会有一点芝麻酱。
我有时候真佩服,文科状元的脑子,和我等凡人,确实不同。
我多年前的习惯,竟然能记到现在。
那时我第一次和温煦还有她一块儿去吃火锅,见温煦调了蘸料,我便也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沈长赢自此便记住了我调蘸料的习惯。
我始终也没对她说过,我不喜欢吃蘸料。
她照顾人的样子,很细心,和沈清还一样。
此刻,沈长赢的语气轻轻,说:“因为发现,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门锁动了。
有钥匙的,不会是沈清还吧。
沈长赢看向我。
我喉咙紧了紧,说:“沈清还吧。”
尽管我什么都没干,但依然怕被抓包。
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站起身。
沈长赢也站起身。
门一开,果然是沈清还。
见到沈长赢,她愣了一下,随后用我辨不明的语气说:“有人在啊。”
沈长赢同沈清还打招呼,说:“您好。”
我朝沈长赢看一眼,她一开口,直接把沈清还辈分拔高一个档次。
沈清还又朝我扔来一个眼刀,我周遭的天好像更暗了一些。
沈清还说:“你好,我来拿我的东西。你们继续你们的。”
沈长赢:“我们在涮火锅,才开始,你要一起吗?”
沈清还的语气更冷,“不用了。”说完便朝次卧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说:“你的东西,我都放在这间屋子里了。你可以再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沈清还盯着我,说:“有。”
我:“什么?”
沈清还却不答了,眼神略过我,手指抚着一枝针线钩成的美人蕉。上个月随手送给她的小礼物。
问:“这个,也是我的吗?”
我说:“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就留在这里。”
沈清还把它放下,随后说:“真好……”
“什么真好?”
沈清还前后踮了踮脚,“一个喜欢你的,一个你喜欢的。真好。”
她的脸上浮现着一种名为“苦涩”的情绪。
被我的眼睛品尝到,应该是有些咸涩的液体。
我紧闭着唇,不说话。
沈清还忽然又说:“我最后问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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