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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仰流年二十春_期希金【完结】(40)

  “什么?”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喜欢她吗?”

  我无奈,苦笑道:“沈清还,我人品还没有那么次。”

  沈清还的手攥得很紧,声音像泣血:“我们在临熙那一晚,你喊了她的名字。”

  她重复道:“你喊了沈长赢。”

  作者有话说:

  还有大概十章完结

  第 31 章

  我的心停跳了一瞬,皱起眉。

  愣了一下,却并不去辩解。

  只说:“沈清还,我们结束了。”

  沈清还像是被气到,点点头,说:“是。我们结束了。”

  门重新被关上后,我想,再无人能够打开。

  -

  之后的日子里,沈陶然忽然到临寒舍。

  应该不是沈清还跟她说的位置。

  我把泡好的茶端到她面前,说:“阿姨,您今天,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陶然:“我想问,上次见面时,为什么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要放弃清还。”

  “你和沈长赢,不是一个班的吗?听说关系还很好。”

  这怎么还带拉踩的呢。

  我顿了顿,说:“因为我知道,我走不到最后。”

  沈陶然点头,语意默认:“毕竟是成年人,不像当初那两个一样,冥顽不化。”

  我皱眉。

  下一秒,沈陶然却说:“清还病了,有点严重。但跟小时候一样,不肯去看。”

  “我是瞒着她来的。”沈陶然的眼圈忽然红了,说,“她想见你。”

  我的心在痛着,说:“我不是已经按照你的期望离开她了吗?您为什么却还要这样?”

  沈陶然:“我只是不想,心心爱别人比别人爱她更多。”

  心忽然梗了一下。

  我怎么,就没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呢。

  担心自己孩子爱别人比对方爱她更多的母亲。

  “那您应该更加禁止我接近她啊。况且沈总,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是吗?”

  我所谓的“囊气”,立了起来。

  “听完这个,再决定吧。”

  沈陶然递给我一个U盘,里面是一段监控视频。

  日期是我和沈清还提分手的第三天。

  沈陶然走后,我立马点开了视频。

  “回来啦。”监控里沈陶然的热切声音让我很难同刚才那个人联系起来。

  “妈。”是沈清还喊了一声。

  接着开门见山地问:“您去找过她吗?”

  沈陶然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问:“你会喜欢她很久?”

  “会。”

  “我可没看出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沈清还笑了,问:“您觉得我不是认真的,是吗?”

  沈陶然否认:“是她这个人心力太弱,和你走不到一块儿去的。”

  “我只是和她见了一面,都还没正式开口说要你俩分开,她就主动说,她会和你分手。”

  监控里,沈清还的脸更显苍白了。

  我的泪登时落下。

  清还啊。

  沈清还。

  心心。

  我并没有那么快就放弃你的。

  放弃你,并不是那么轻松的。

  沈清还愣了许久,才说:“妈妈。我想认真地来跟你谈一谈这件事情。”

  “我是从十岁的记忆中记住她。十七岁的记忆中,她闪闪发光。直到我二十岁,因为小煦和沈长赢的事情,‘同性恋’三个字在我的世界、你的世界里燃烧成灰烬。我把她从我的喜欢里放逐了十二年。十二年,一个轮回了。我希望自己能不再喜欢她、不再喜欢女孩。但事实上,我无比期望,有一个她,能伴我到白首。”

  “妈,温煦不是瘟疫,我也不是。我想,爱一个人,并不是一种疾病。在英国的那些日子,天总是阴的,阴沉到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会再有晴天。”

  “我想,如果不是您去找她,给她造成压力的话,她不会那么快就跟我提分手的。”

  “如果您真的不能接受我喜欢她的话,我会很难过,会想到是不是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会一直孤独下去。妈妈,您能不能,就允许我这一次。我知道您很爱我。但如果您爱我,能不能爱一个完整的我,不只是我的部分。我深深知道,不是拍案而起就叫作勇敢,也不是剖白心迹坦诚示弱就叫作怯懦。妈妈,我很爱您,但我也很喜欢她。我不确定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但我总有一种直觉,我想和她到白首的念头,会久久不能弥散,会铭刻在我的心头上。”

  “念念现在已经长大一些了,家里的企业,您以后可以全然交给她。我不会影响您,不会影响金澄酒业的声誉的。”

  沈陶然忽然说话,她问:“心心,我问你,小煦和沈长赢,现在有结果吗?”

  沈清还站在那里,一字一句说道:“可是小煦到现在依旧还是喜欢女孩子啊,甚至还在国外领了证。”

  沈陶然默了默,又说:“可你俩,怎么也不会走到最后啊。”

  沈清还的声音坚定:“妈妈,我今天在问的是,您在凭什么,替我拒绝她?”

  屏幕暗下去。

  我看见一个哭得泪流满面的自己。

  我就是个自私鬼。

  我上辈子就是自私死的。

  我给沈陶然发去消息,问:【她在哪儿?】

  还没等我做好准备动身,下一秒,沈清还出现在房门口。

  黑发白脸,身形单薄消瘦,穿得也很单薄。怀里却紧抱着一束花,我曾说过的,最喜欢的苹果运气月季。

  门口有风,我赶紧让她进门。

  “时汩,我来跟你说一件事。”她认真看着我,坐下,说,“一件我必须要跟你说的事。”

  “其实我隐瞒了一些经历,”沈清还目光瞥向桌上的小水珠,说,“这些经历,并不算是好开口的。”

  我的心紧了紧,知道这次,又是沈清还在向我妥协。

  这个人,病那么重,来求和好时,竟然还带着花。

  我难受极了。

  沈清还放下花,两只手握着氤氲着热气的玻璃杯,像是在缓解心内的焦灼,继而说:“我第一次和你见面,不是高考后去接温煦的那次,也不是你体育加试时在操场上的那次。”

  她抬头,定定看着我,说:“是在川州。我听我妈说,她带的班上转来个新同学,分不清大于号和小于号,但却很快就能考到班级第一名。后来有一天,我坐在班里后门旁边,用棉签清理耳朵,被一个篮球砸中,棉签捣得我耳朵出了血,那个女孩路过,捡起篮球,朝那个拍篮球的男孩砸过去。明明比我瘦很多,但她却背着我去了医务室。”

  她说的是我吗?

  我全然没有这段记忆。

  我只记得我三年级时的懦弱了。

  在川州时、学习成绩好时,我就是狐假虎威的狐狸,回抚州、成绩差时,我就是任人宰割的兔子了。

  沈清还眨了下眼,我看到珍珠断了线。

  她说:“那个小女孩,叫时汩。我记得很清楚,腿上有一条疤。”

  她见我在疑惑,一点一点吐出:“川州。”

  “储秀区。”

  “新市民小学。”

  我确定了,是我。

  但,沈清还说的“妈妈”是谁?

  沈陶然吗?

  我提眉,仍疑惑地看着她。

  沈清还浅浅覆着我的手,说:“那个学期之后,你就转学了。而我真正的母亲死于一场意外,因为有亲戚关系,我被现在的母亲,也就是沈陶然收养。在我十七岁时,她也有了她自己的孩子。”

  “怎么办,我连被收养的经历,都和你喜欢的人有点像。”沈清还笑着,笑容苍白而浅淡,她顿了顿,又说,“你要不要,再试着喜欢我一下。”

  我的心被揪住、被铁丝一丝丝缠绕住、被秤砣一点点坠住、被冰一点点封住。

  更夸张的是,我好像真的从她的叙说里,得到了隐晦的安全感。

  我们不再是永远隔着层什么东西的。

  不再是那么遥远的。

  我无比地唾弃我自己。

  我想要我的存在感。

  想看到有人在意我、关心我。

  我卑劣的灵魂,此刻与她共振。

  我确信。

  我就是个人渣。

  罪无可恕。

  配得上去下十八层地狱的那种人渣。

  我决定了。

  管她刘慧还是沈陶然,此刻我要学习18岁的沈长赢的精神,和沈清还一起对抗这世俗。

  沈清还看到我的神情柔软了下来,又问:“现在,我们是不是平等的?是不是,没有距离的?”

  我一遍又一遍,无力地说着“对不起”。

  “还有,我想问你,如果是这样,我认识你,是不是就不比沈长赢认识你晚很久了。”

  我都做了什么啊,简直心痛到无以复加,气息残喘说:“沈清还,我不是试着喜欢你。我就是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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