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感恶心直泛起,这比下地狱可怖。
鹤翊的手按在我的大腿上,手心温热、鲜活异常。
这样的认知让我心惊。
在催促声中,他却没有当年霸蛮撕开衣物的动作。手一步一步往上攀,拉过我披在身上的西装,将我与他蒙在其中。
和我说着悄悄话。
“青山,外面很危险,好好呆在我身边吧。”
要我呆在他身边?最危险的是他才对。
昏暗里,他柔软的唇覆过来。
我往他唇上用力一咬,听到他极轻地嘶一声,紧接着血腥味弥漫在相贴的唇舌。
这竟然不是梦。
第5章 这世上没有下辈子(新)
对于重生,我最开始不能接受,甚至一度以为在做梦。把鹤翊嘴巴咬得鲜血淋淋,他这人很怕疼,一点小痛,显在脸上成了十级。
嘴巴破了的鹤翊气急败坏将我扛在肩上拖回房间,说什么他嘴巴疼的要命,血流不止,我没太注意听,一心看来看去,把沿路的一景一物都看个仔细。
到了房间,鹤翊把我往床一扔,上手就来扒我衣服,脸沉得像深井里的黑水。
我推他手做阻挠,但注意力不集中,脑子还处在半宕机的状态。这里的装潢布置,完全就是从前在天堂岛游轮时住的房间。
觉察出我的分心,他凑上脸来挡我视线,没好气道:“我人都站在你这儿,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偏开头去看他身后的墙,想找找有没有万年历之类的,鹤翊轻易就能扯下衬衫的一个个纽扣。
紧接着,他像是被什么打住,忽然顿住手,一直看着我那被他扯下纽扣的衬衫。蓦地一凉,他指尖挑起耷拉的领子,拇指点在心口一处肌肤上,蹙眉问我:“哪儿来的疤?”
疤?
不应该啊。我这儿哪有疤,唯一一次受伤的也就被那鸭舌帽男人捅刀子……意识到这点,我推开鹤翊,直奔卫生间去。
扯开衣领,在近心口处的地方,有块呈不规则交叉状的白色疤,边缘呈圆弧状,因为我肤色偏白,起初不太显眼,我摸上去,感受到疤痕边缘因愈合隆起的突兀感。
极有可能是当初刀尖割断戒指,一起嵌入皮肉里。
不疼不痒,也没有身体被什么咯着的异物感。
除此外没有其他新发现,这疤唯一有用的是,它证明死前被捅后又重生一事的的确确,真真实实地发生过。
饶是我从小到大将相信科学,世上无鬼神,人死不复生等真理牢记,在目睹疤痕出现在我身上时,鹤翊当真死而复生时,我所坚信的真理产生动摇。
鹤翊走进来看。镜子里的他对于我的行为和神色仍旧保持困惑。
他不向从前那样,二话不说贴上来,而是抱臂站在我身后看我的一举一动,那双灼灼如火的瞳孔充满探究。
我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
“晚上。”
我回头去看他,他下唇那处伤口的血干了。如果是正常的时间,站在我面前活生生的鹤翊,要么是鬼,要么是幻象。
“我是问年月日。”
“2013年7月12号。”
“确定?”
“我骗你干什么。”
2013年7月12号,这是樊宇同还没有死,而我被鹤翊强行留在身边的时间点。
“疤是怎么回事。”鹤翊说。
我懒得和他做解释,“胎记。”
“你从前没有。”
“爱信不信。”
我走到门边,下意识想打开门,去看看樊宇同是否还活着。
“去哪?”
“找人。”
门被后上来的力推回原位,鹤翊关上门问我:“找樊宇同?你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想别人。”
鹤翊说得不无道理,他提醒我了,现在樊宇同想要揭露红枫集团罪行的目的暂时没有暴露,但碍于鹤立枫等恶人头头的监控,他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被人盯着。我贸然过去,恐怕会让鹤立枫起疑心。
算了,我也困了,现在已是半夜,重生让我脑子混乱,我精力有限,太急切容易忙中出错。
索性绕过鹤翊,走回床上去躺下。一时半会睡不着,身体虽累,但是大脑亢奋,我对着床头柜发呆,尝试回忆那几年的所有细节,琢磨从哪里开始会比较能够帮樊宇同逃出魔窟。
很快,脚步声接近,床另一侧,有人躺下来,挨着我,很近,让我觉得后背发热。
片刻,他探身过来看我一眼,又躺回去,对着我背说:“你今天很奇怪。”
我不理,他自说自话。
“换做平时我拦你,你要和我吵半天。”
“……”
吵也要说,不吵也要说。
原本困意直泛起,听到他这话我难免清醒几分。换做以前,刚被鹤翊扣在身边时,我确实可以和鹤翊吵架,情绪外泄,大开大合,他也热衷于和我吵架,在他眼里这叫拌嘴。
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我很少说话,甚至提不起劲回他,吵架变成了鹤翊单方面的输出,起初是怨,后来是说,每天都要和我讲点有的没的,后来还执着于强行抱我去后院晒太阳。
我仍记得在红枫的最后一年,除了别墅后院那棵繁茂无比的龟背竹存有生机,偌大的屋里了无生气,粉蓝药性发作时冰火两重天,让人痛不欲生,忍过去后,人就会变得特别疲惫,我只有靠发呆和睡觉浑噩度日,面前的人再和我说什么我都无法听进去。
只有当他得不到回应而每每黯淡下去的眼,我才有点反应,心想:活该。
在那时,我和鹤翊已经走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
脚心突然被另一只脚碰了碰,鹤翊的手缠上腰,我下意识抵触,握住他手腕想抽开,他又用力箍住。我放弃挣扎,他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只是将下巴抵在我脑袋上。
开始闲聊。
“樊宇同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重要。”
我无疑是欠他一条命。
当年饭桶拿到足够让红枫与立华两个集团完蛋的证据交由我保管,只要我们从天堂岛游轮回到岸上,就可以揭发他们的行径。不料被人告密暴露目的,为了保全我,他毅然决然站出来揽下所有,最终被鹤翊杀死。
重生是老天给的机会。
如果一切未能改变,我无疑于再熬三年;但如果一切可以改变,这也许也不太坏。我得做出行动,尽全力扭转既定的命运。
当务之急,就是赶在饭桶被鹤翊捅死之前,和饭桶逃出游轮,回到岸上。
鹤翊忽然又说:“你们只是大学认识,认识也不过两年。”
我和鹤翊在大学时认识,满打满算不过一年,他经常会问我一个问题,如果当初落海的是他,我会不会哭,我没有掉入过他的逻辑陷阱里:“死的人不是你。”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鹤翊这人就这样,总是能抓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重点。但好在我们一起被迫相处了数年,我多少能懂点他的奇怪。
“你是不是心里不平衡?”
鹤翊忽然埋在我后颈笑,笑得我脖子痒,含混说:“我无时无刻不嫉妒,你要是再提他,明天休想出这个门。”
他说到做到,我选择噤声,收敛锋芒才是应对鹤翊的有效措施。在我亲眼目睹鹤翊最终将刀子捅向樊宇同的时候,我才发现在这群人里,他是最敌对樊宇同的人,到了不惜要他死的地步。我的挣扎和反抗只会惹得鹤翊嫉妒发疯,过嘴瘾讨不到好,我为此吃过数次苦头,从前是拿友作威胁,等朋友死了,他又开始磋磨我身心。
我试着拿出当初面对即将死亡的鹤翊的心平气和。
“鹤翊。”
“嗯?”
“你信不信轮回转世?”
“不信。”
看吧,即便是脑回路特别的鹤翊也不会信,但是我对我的重生,深信不疑,单就这人死我面前死得透透,我就无法说服自己是梦。
或许就是我在被捅到前老天听到了我的召唤,让我比鹤翊多一个将人生重写的机会。
他将我翻过身,好脾气地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开始安心闭眼睡觉,顺带盖住我眼睛。
“冬冬,这世上是没有下辈子的。”
“你现在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第6章 说东就去西(新)
我拿开他这种像哄人睡觉的手,他一时兴起扮演温情,我只觉得他神经发作。
鹤翊这人,有时好懂,有时不好懂。就比如现在直勾勾盯着我,眼睛里像藏了很多很多不可告人的心思。等闭上眼,又成了个被上帝抽走一半智商的二百五,搬过我一只手按在腰间,不管不顾地威胁:“敢把手拿开,樊宇同就没好下场。”
他吃准了我不得办法,我不能真拿朋友性命作赌,只能心中暗骂,最终隔着薄被子暗暗掐他的腰发泄。
不过这人睡眠很好,几乎是沾床秒睡,即使他怕疼,睡死了也没什么动静,此刻怀里很快传来对方均匀呼吸,洗过澡后的头发变成清爽发软的微卷质感,挠得我脖子很痒,呼吸喷洒在锁骨上。想偷偷拉开距离,他只会像块吸铁石似的黏上来,甩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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