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
“嗯?”
“鹤翊平时不在家会去哪里?”
“不知道呀,他神出鬼没的,而且,不可以随便打听老板行踪。”
“你不是他保镖吗?”
张阿明义正言辞:“保镖也是有个人生活的,他活的好好的我操心他干嘛。”
喝完水了才发现我面露愁容,“他怎么了?”
“昨晚闹矛盾,他拖着行李箱走了,我联系不上他。”我看着还没熄屏的手机上,备注臭鸟的“未接12”,深感无力。等待时间长了,想不通变成担忧,万一是发烧倒在路边怎么办。
张阿明大为震撼,“你在家他居然不黏你?!还跑了出去!”
饭桶从说话声里迷迷瞪瞪睁眼,悠悠转醒,从沙发上起来,发现对面除了我还多了个人。
不过似乎之前见过,他没有很意外,只问我:“他怎么也住这。”
我解释,“之前鹤翊为了保护我,让阿明呆在家里,就这么住下来了。”
张阿明反问他,“你又为什么在别人家里睡大觉。”
“我接青山走啊,是你家不放人,不然我们早走了。”
饭桶和鹤翊,以及和鹤翊相关的人总是语气不善。我怕这两人又要争个高下,来到张阿明旁边坐下,隔开这两人的距离,支开张阿明:“前两天买了雪糕,给你买了巧克力脆皮还有冰糕。”
张阿明的最爱,他当即双眼放光,颇为亲昵给了我个超级大的拥抱然后起身跑去洗漱。其实我主要是买给前两天发烧的鹤翊,他什么都吃不下,我还想着吃凉的会不会好入口点,可惜没来得及说。
“小孩子。”饭桶不屑道,看了眼墙上的钟,搓搓脸让自己清醒,慢半拍问我:“一晚没睡啊你。”
我点点头,天亮了,我尝试再拨电话过去,原本电话接通,现在好了,直接机器女音提示暂时无法接通。饭桶有点没眼看,转开脸,“那么大个人不至于丢了,不用那么着急上火。”
“总不能一个电话都不接吧,我怕出什么事。”
饭桶对鹤翊偏见颇深,“万一他是故意的呢,这招叫什么……叫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本来走的是你,现在变成离开的是他,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良心不安,在你身上绑个线,你看,你现在不就全部心思都在他那里了?”
张阿明嘶溜着雪糕过来,听到饭桶这番分析不禁咋舌,暗暗和我说这人去做那种调查婚外情的私家侦探应该能挣钱。
饭桶瞪了他两眼,跑去简单洗漱后也抓了个雪糕吃。
张阿明吃到一半,突然叫了声,说他大概知道鹤翊可能会去的地方,“他妈妈那里。”
“妈妈那里?那里不是很多年前租出去了吗?”
“后来好像被张盟买下来了,我听他说鹤翊被接回来时不适应,一直要回去,怎么劝都不听,跑了出去,偷偷坐车跑回到清溪之前住的地方,缩在人家门口不走,张盟猜他是想妈妈了,三天两头就要跑这里来,后来鹤立枫给了张盟一笔钱让他带小孩,张盟用这钱把那块屋买了,不过后来鹤翊大了,基本没去过。”
难怪,难怪当初张盟立鹤翊的假碑立在了清溪,原来和我在同个市长大。他从来没和我提起过,只说有个妈,妈没了就被接走了。
我很少了解鹤翊的过去,他似乎也并不希望借此博取我的同情。
“第一次听。”我说。
“我只有听张盟说才知道,鹤翊谁都没提过,鹤立枫也从没让他对外人说。”
“在哪个地方?”我问。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在很小的城镇,专门卖沙糖桔的地方。”张阿明反应过来,“你要去找他?现在吗?”
“嗯,先把他找出来再说。”我起身,准备去收行李,张阿明跟在我后头快步走,“你知道他在哪吗?我随便说的,现在非常时期,穆明还没找到,你要是现在出去,等下鹤翊要拿枪打我了!不行,你不能走!”
“我只是去找找。”我突然觉察到他话里的意思,突然停下脚步,张阿明撞到我后脑勺,我捂着脑袋问,“鹤翊和你吩咐过?什么时候?”
“我……”
话题转得突然,张阿明愣住,支支吾吾,显然有事隐瞒。
“你直说,我不会告诉他的。”
“他昨晚给我发了短信,让我务必好好照顾好你。”
“我问他去哪里,他没有说,还吩咐我,不要对你说联系过我的事。”
张阿明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就这些了!他只让我要保护好你,一根头发丝都不准掉,不然唯我是问!”
连张阿明也无法知晓鹤翊的行踪,我只能作罢,走进房间,思考了几秒钟,手还是伸向了衣帽架上的衣服,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张阿明像是生怕我溜了,守在门口吃雪糕。
饭桶走进来,还是忍不住劝我,“箭的事还没有查明白,他不也说了吗,两个人分开冷静,又不是分手,等你想好了再去找他也不晚,他对你那么上心,不至于寻短见。”
张阿明附和,互不对付的人在这次达到统一,“嗯嗯!”
——
回到局里后,饭桶和同事第一时间调查了但是出事路段的个个监控,公园附近只有辆可疑的白色轿车,套了假车牌,因为路道太黑,只能看到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地面上投下的影子,同样带着顶鸭舌帽。
当天下午,局里接到报案,在离公园十多公里的环形人工湖里半漂着一辆车,里头有人,车型和那天晚上的白车很像,因此饭桶主动请缨,跟着其他同事前往捞车。收到这消息时他第一时间通知了我,张阿明比从前更粘着我,我去哪都得跟着去,听说这事,二话不说备好车停在门口朝我鸣笛吹口哨,今天的角色是风流多情保镖哥,还不忘对着车后镜整理仪容仪表。说来鹤翊从不把张阿明认定情敌威胁大概是此人自信又自恋,喜欢自己足矣,没心思花在别人身上,同时具有着天然稳定可靠的打工模式,绝无二心,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伙伴。
有热闹就要去好朋友一起看,他还顺带叫了阿泰过来,对我说这是为了保护我所做的两手准备,对阿泰说湖里死了人,百年难得一见,不看白不看。
车开一半,下车去买了两杯蜂蜜薏米水,我没有心思喝,张阿明包圆了,后半程听着他吸吸管的声音,车里倒是没有那么闷。
阿泰还在酒店琢磨找工作,临时被叫了过来,和刚到地方的我们碰头,湖周围的人被驱散到了警戒线外,远远看去,车已经被打捞上来,轮胎挂着水草,车子还在持续往下滴水,把下面的地弄湿了大片。
有人在撬开车门,没过多久,三两个人搬出了车里的死者。提前盖了白布,放到了地上,法医蹲下来查看尸体情况,旁边站着饭桶,因为隔得远,看不出表情。
和法医交谈了几句,翻开警戒线,提着个证物袋过来找我们,表情凝重,和我说:“死的是穆明。”
我很意外,这些天从未露面的穆明,轻易就出现在了警方面前,还是死的。
我问:“他怎么死的?”
饭桶答:“法医初步判定是饮酒过量导致危险驾驶,从地上的轮胎擦痕判断应该是刹不住车落进湖里,死亡时间是在昨晚一点半左右。”
他朝我亮出手里的证物袋,“还有这个。”
是一个展开的皮夹,中间放银行卡的卡槽上嵌着一枚尖头银色箭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方向——穆明是射箭者。
看上去,他的死是自作自受,既无打斗也无挣扎,车子更是没有故障,不存在任何他杀的迹象,没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事情忽然变得顺利,反而让我觉得有些蹊跷,饭桶同样是这么想的,否则不会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空气静得只有远处的人声,还有张阿明费力吸薏米的窸窸窣窣,我转头看他,他正低头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明,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没事,想到死人有点喝不下。”
事实上杯子已经见底了,阿泰把他话当真,按按他肩膀无声安慰。
饭桶又道:“我检查了他的手指,上面有常年拉弓射箭才会形成的硬茧,只是有点奇怪的是,轮胎很干净,他的鞋底却有泥,所以我在想,他在死之前是不是见过谁,偏偏那么巧,喝酒把自己喝溺水。”
警察还在驱散凑上来抻着脖子观望的人群。
树荫下,树影像张错落的网,将我们牢牢定在原地。
第97章 落叶上要写信
尸体被送回局里。
法医进一步检测,从穆明的胃里有大量还没消化完的粉蓝,过量粉蓝会出现致幻的可能,因此警方推测,穆明极有可能是在服用后,在驾驶过程中毒性发作,冲入湖里。
至于这个泥,暂时没有其他发现。因为多泥的地方太多了,随便一个草地就能产生。饭桶尽管直觉里头蹊跷,也没能确切挖出蹊跷的根源所在,穆明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几乎空白,从福利院长大,被鹤立枫雇来红枫当保镖之一,是和张阿明同批训练出身,他只会认识红枫的人。只是现在从红枫出来的人,大多死的死,坐牢的坐牢,活着的人提到穆明,大多毫无印象,保镖都是在暗中保护,对于他们来说,穆明的存在只是不值得记住的路人,救自己是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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