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戏的高潮终于来了。
陈默挥背过身,向外走了几步,周耘刚松了口气,他又忽然回过头,长腿一迈,径直扑了上来。
周耘小身板站不稳向后倒去,被陈默挥扶着腰,向后退了几步,抵在墙上。
陈默挥回头把门摔上,咔嚓上锁。
清晨六点的图书馆静悄悄,没有人。
卫生间私密空间也不可能装监控。
周耘一嗓子嚎出来就被捂住了嘴。
陈默挥此时还彬彬有礼:“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周耘惊恐地望着他,摇头。
接下来,他的无耻暴露无遗。
他试图强吻。
周耘好不容易得到了呼吸的余地。
缓解了窒息感,双手努力向外推拒。
狼狈至极,却无能为力。
他的双手探进周耘的衣领里。
周耘在他的胳膊上发狠咬下去。
紧接着,脖子被掐住。
导演喊咔,曲又云没听见。
但好歹陈默挥听见了,他松开手,退开几步,大口地喘着气。
曲又云贴着墙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平复情绪。
导演不满意,非常不满意:“你们怎么不按照剧本来?”
剧本里,没有陈默挥往周耘衣领里伸手那一段。
也没有周耘咬人那一段。
更没有陈默挥掐周耘脖子那一段。
冯琼对曲又云说:“这段戏不对,你的气势太弱了,你好像被他完全压了过去。”
导演需要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听这意思……还要再来一条。
曲又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陈默挥。
冯琼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明显掐出来的印记。
一惊之下,急忙两步走过来,蹲下身子,轻轻碰了碰。“怎么回事?怎么你还动真格了?”
陈默挥撸起自己袖子,牙印虽然明显,但不重,没出血。
不是曲又云仁慈。
而是她理智还在,爱干净,不想让他的血弄自己嘴里。
脏死了。
剧组气氛一时有点微妙。
曲又云找化妆师:“给我把脖子遮一遮。”
冯琼回到监视器前,看了两遍回放。
尤其把陈默挥的那段动作看了个仔细。
扶着额头,半天没说话。
导了半辈子戏,她见得太多了。
借拍戏之便占女演员便宜,无耻至极。
这种事情在不出名的小演员身上时有发生。
但像曲又云这种咖位的腕儿,是绝对受不来这样的委屈。
曲又云正站在洗手台前漱口。
她现在还没有发作。
她在等导演的态度。
导演不发话,全剧组人跟着一起歇。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
陈默挥走到导演面前,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给众人看呆了。
陈默挥:“对不起导演,是我这人入戏太深收不住,我向您道歉。”
他居然还有脸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
若是换个其他油滑的男导演,这事儿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过去了。
但冯琼冷下脸来,讥讽地反问:“你应该向谁道歉?”
陈默挥望向曲又云。
曲又云并不稀罕他的道歉。
冯琼一直看着她。
曲又云平静地说:“后面的亲密戏,该删的删,该改的改……或者换人。”
现在换人确实对大局不利。
冯琼点点头:“依你,剧本的改动我让梦秋抓紧弄好。”
曲又云看着陈默挥。
他给自己那一耳光还真狠,脸上已经能看出印记了。
不是自己打的不出气啊。
扇耳光也不出气。
曲又云攥紧拳头,骤然发难,一记勾拳砸过去。
她身上有练过的底子。
虽然劲儿小,但是冲劲十足。
陈默挥摔到地上,当场就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牙没掉,但腮帮子里面的肉咬破了。
镜头都还没关呢。
十几个机位齐刷刷记录下这一幕。
又一次震撼全场。
助理蹭一下冲了过来。
一边嘴上哄着:“不至于,不至于,消消气……”
一边暗中蓄力,时刻防备陈默挥,做好拉偏架的准备。
狗东西,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曲又云张牙舞爪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
酒桌上冲制片人拍桌子,冷嘲热讽口若悬河骂了人家半个多小时好像还是去年的事儿。
欺软不欺硬是人的劣根性。
曲又云现在肯退一步,改剧本就能平事儿,冯琼就已经觉得她很顾全大局了。
打一下就打一下吧,拍到了就拍到了吧,她反正不会让这些画面流出去。
今天的戏没正经拍。
下午就散了。
曲又云回酒店洗了个澡,脖子上掐出来的痕迹开始泛着青紫色。
助理发愁:“这怎么办?”
曲又云对着镜子想了想,说:“这戏在上海拍,肯定会有路透。你盯着网上的动向,看有没有人发。”
“哦,好。”
助理抱着手机就不撒手了。
现在这个社会,剧组通告都成了公开信息,只要花钱买,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