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茫然的两个年轻人向着未知走去,只是没想到几天后,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震惊了北疆,连远在京城的皇帝也怒不可遏。或许,此事和他们有关。
这件事还要从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说起。
没过几天,中秋佳节降临了大楚的九州大地,也来到了边陲重镇鸣沙关,守城的兵士望着挂于苍穹的圆月,思念着远方独守空纬的红妆和白发苍苍的爹娘。无处排解之后便把自己泡进了酒缸。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只是他们中的好多人,已经看不到明年的中秋之月了。
关内的月牙楼是鸣沙关为数不多的上佳酒楼,由于此地位置有些偏僻且靠近乱坟岗,平日少有人来。但今天不同,来自五湖四海的戍边官兵到此一醉方休。酒过三巡,一名喝的迷迷糊糊的士兵竟跑到楼顶去如厕。
此时月上中天,这繁华边塞的万物都蒙上了一层似烟似雾的薄纱。那灯红酒绿的影影栋栋里,几多欢乐几多沉迷。一阵秋风吹过,扫起片片落叶,枯叶似魔鬼的手爪相互纠缠着,各色商家的幌子在猎猎西风中扭动着柔软的身子。
风,略微清醒了那名醉酒的军士,他微微睁开迷蒙的眼睛。忽然,感觉一丝异样的东西刺入眼帘。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瞪大了眼睛向四周打量了一下。
只见那不远处的乱坟岗里,纸钱纷飞,那些冤死的魂魄似乎还在留恋世间的繁华。忽然,座座坟茔上立起了的密密麻麻的白色长衫,在风的鼓动下,两只长袖似招魂的旗帜随风飘荡。惨白的月光打在白衣之上,表面竟起了一层朦胧。紧接着,那些长衫向着城里平移,没有走路的颠簸,轻飘飘的向前挪动着。
那名士兵眼睛挣得大大的,嘴巴已不知如何合上,双腿剧烈的颤抖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向楼下走去。
“鬼鬼…鬼来了…”带哭腔的嗓音结巴的叫喊着。
“哈哈哈…张二狗真的喝高了,看裤子都尿湿了。”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嘲笑着他。
喝的七荤八醋的客人依然端起酒坛子,准备欢度佳节。
就在此时,三个长衫忽然跳到了、不、是飘上了酒楼,毫无支撑的立在酒楼窗外的半空中。这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一条长衫裹到底,根本没有脚,领口之上是一张煞白的脸,没有鼻子,眼窝处黑洞洞的,看不见眼珠,凌乱的长发在狂风的□□下四散飘开。忽然,一条血红色的长舌头伸出嘴外。
“啊…”再也没有醉酒之人,全部开始四散逃离,踩踏、撞击、哭喊…深入骨髓的惊恐笼罩着这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月牙楼。不一会,这里就恢复了平静,死亡,让这帮醉生梦死的军士安静了下来。
那些长衫取得所有人性命后飘回楼下,与其他白衫汇合后浩浩荡荡向着内城飘去。那惨白的脸和血色的红舌,迅速给这座边关重镇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惊悚。
所到之处,家家关门闭户,有些来不及跑开的,都被恶鬼伸出的红舌生生勒死。
此时郭虚正在城内的将军府里醉卧花丛,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后一脸杀气。
“找死吗,不知今日为中秋佳节,任何事都要明日再报!”郭虚招呼左右带话给敲门之人顺便打二十军棍。
“啊…啊…”杀猪般的喊声从门口传来。“将军,不好…了,鬼魂飘…进城了…”这名兵士非常敬业,军棍依然无法封其口。
“放你娘的狗屁。”郭虚恨恨地说道,脖子微微向门口转动了一下。
忽然,约十个白色长衫自将军府门口飘过,这次他不得不相信了。
“快…快…关闭府门,全都撤到后院。”郭虚的舌头竟打起了卷,变得不听使唤。
仓皇的士兵架起腿软的郭虚向后院跑去,没人敢出门捉鬼。
镇妖纸符随即被贴满全府,郭虚的卧房甚至请了府中挂单的一名道士烧香画纸符,严防死守。牙齿不停地颤抖的郭虚不知是冻的还是吓得。
此时,他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这个国家赋予他的使命和担当。也许,外面的鬼魂不会前来索命,但一直默默凝视着世间苍生的时间老人,不会忘记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当偿还之日到来时,可能还要支付额外的高额利息。
鸣沙关仿佛在一瞬间,那喧闹的节日氛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的颤颤巍巍。
当数百个白色长衫汇聚鸣沙关门口之时,好多守城士兵吓得竟攀绳而下,向关外的沙滩跑去。
此时的桃花河依旧安静的追逐着大海的梦。而岸边的鸣沙滩,呜呜的哀嚎着,恰似关内那白色长衫所发出的声音。
当士兵们落荒而逃时,关外忽然杀声震天,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仲秋的鸣沙滩。
第12章 关破
只见鸣沙滩西面的树林里,目光扫过之处,亮起了明晃晃的火把。
“杀啊…”随着一声充满仇恨的怒吼,郭大海带领着西狄军顺着西北风的方向冲向逃窜的大楚士兵。
本来惊恐万分的士兵们又遭遇强敌,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刚才的欢乐犹在耳边,很快脖颈处就感觉到了西狄圆月弯刀的冰凉。血,如桃花河的水喷溅出来,染红了脚下的金色沙滩,在他们倒下的时候那嗷嗷待哺的儿郎、银发苍苍的爹娘一闪而过。他们的死甚至不会换来史官们的一点记录,而对于千里之外的亲人来说,他们的生命却是非常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