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果然料事如神,机会真的来了。”黑衣人自幕后走出,掩饰不住面纱后的兴奋,他想起了不久前郭凉向他说过的那个机会。
“哈哈哈…”郭凉大声狂笑着。
那笑声穿过暗夜,弥漫开来,有着一种奸计得逞的畅快。
第11章 阴兵
卫县,地处雨州府东北约一百多里的地方,枕卧龙山北脉的燕翔岭,千百年来凝视着东面的迷茫林。此林颇为神秘,登顶燕翔岭极目东眺,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片片林海。由于当地关于此林的传说颇多,极少有人敢入林一探究竟。
仲秋的卫县由于地处北地,已比较寒冷,呼呼的西北风横扫整个县城。早晨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步疾如风,脖子在寒风的挑逗下向肩膀处塌陷。随风飞舞的细沙时不时的造访一下路人的双眼,偶尔还会挂在他们的眉毛上。
然而此时的主街上,两个一身华服的年轻人似乎满不在乎,在细细讨论着什么。后面两匹如墨之色、鬃毛油光铮亮的良驹跟在后面缓步前行。
道旁,一个用四根木棍撑起的简易窝棚里,几张黑漆斑驳的八仙桌伏在地上。桌上放着老陈醋、蒜瓣和盐,偶尔有个豁口的碗也夹杂在桌上的海碗中。门口,一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大锅格外显眼,里面的羊肉和骨头经过长久熬煮,传出阵阵混着膻味的香气,夹杂着一旁刚烙的脆饼的酥香,勾的行人肚里的馋虫不断翻涌。
“羊汤了,热乎乎的羊肉汤、羊杂汤唻。”饱含激情的小二哥卖力的叫喊着,略带寒冷的西北风把叫卖声扯得很远。
呼的一阵西北风,带着香气向着行人扑去。
显然两位公子都嗅到了汤的香味,不约而同的向这走来。
“两位公子,进来喝完羊汤吧,刚宰杀的肥羊,新鲜着呢。”见着两位衣着光鲜的公子,小二哥赶紧取下肩头搭着的白毛巾,仔细的擦了擦板凳和桌面后麻溜的倒了两碗开水。
“二位公子,先喝口热水。”小二哥见二位落座,满面堆笑的问道:“二位想来点啥?”
“两大碗羊杂汤,六个烧饼。”那个轮廓明朗、略带威严的公子说道。
“好来,二位爷稍等,热乎乎的羊汤马上就来。”
“秋亭,依你看今年卫县收成如何。”问话的叫叶君疏,是湘王的二公子。
“今年迷茫林那里闹鬼,林子周边大片良田无人敢去收割,恐怕大不如从前。”
“是啊,这个县城背靠燕翔岭,东为迷茫林,本来良田就少,再这么一闹,县令大人恐怕睡不踏实了。”叶君疏轻轻抿了口水,打量了一下这简易的羊汤馆。视线正好撞到刚进来的两个农副模样的人,一个头戴围巾,另一个扛着一把铁锹。
“你听说了吗,昨晚大李子村又有三个人被迷茫林的鬼给抓去了。”先进来的那个说道。
此时这个小小羊汤馆所有的耳朵都默默地被这句话给吸引住了。
“是啊,听大李子村的人说,这三个人白天偷偷去迷茫林边上收苞米了。”
“这肯定是惹怒了森林的鬼魂,听说他们家的两只羊被鬼魂吸去了精血,变成了两具干尸了。”
“看来咱们不能再去收庄稼了,保命要紧。”两个人落座后一脸惊恐。
“大李子村离迷茫林不到三里,看来那里真的出事了。”夏秋亭淡然的脸上挂着一丝忧虑。
“回雨州府让夏大人派人前来协助收割吧。”
“两个黄口小儿,真不知天高地厚。”隔壁桌一个面脸褶子、饱经沧桑的白胡子老者气愤的瞪着他们,由于喘着粗气,下巴的胡子吹得一荡一荡的。
正在此时,自城门口处冒出一辆由上好的纱绢包裹、四匹纯红色西北马拉着的马车,在它后面,竟一排流的跟着三十辆双驹马车,车轮碾在青石板上,刻出条条模糊的印迹。
“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走个亲戚都那么阔绰。”小二哥一脸鄙夷的看着街面上滚滚车流。
“小二哥,这是谁家啊,这个亲戚的排场可够大的。”叶君疏盯着那条条车轮的痕迹,想象着车里装的东西。
“还能去哪,县尉郭浮家呗,就因为姓郭,竟当上了卫县的县尉,哎,我怎么就不姓郭呢。”
“呵呵,那这车队的主人是谁啊?”好奇的夏秋亭也站了起来。
“姓杨,叫杨木水,是鸣沙关响当当的富户。”小二哥仍是一脸的无奈。
吃完早餐,二人便出了城,由于还要视察另外两个县的秋收情况,他们便没再去迷茫林一探究竟。
走在去往石县的驰道上,二人忧心忡忡。
“这杨木水是郭凉的远房表亲,在鸣沙关收购药材,欺行霸市、买低卖高,几年就囤积了大量财富。”叶君疏对此印象深刻。
“怪不得他走个亲戚都能送这么多好东西呢。”
“此人极为吝啬,除了郭凉,没人能拿走他的哪怕一针一线。再说了,就算他家殷实,你见谁走个亲戚用三十辆马车拉东西啊。当年父亲大寿之时,皇帝赏赐不过十辆马车的东西罢了。”
“是啊,那车轮印如此深,车里肯定不少的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