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迷懵小二哥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的说着没有。
“那就好,呵呵,那你赶紧下去换身衣服吧。”之后欧阳路坐在了其中一个空位上,用毛巾擦了擦脸后大快朵颐起来。
“爹,你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好去接你。”欧阳雪霜焦急的说道。
“不用不用,你爹是想着突然袭击一下,看看我儿如何经营锦绣轩的,目前看来非常不错。”肥厚的双腮蠕动着,似趴着两只蛄蛹的大青虫。
“爹,我来给您介绍,这是雨州府夏知府的公子夏秋亭,这是湘王二少爷、现雨州提刑按察使叶君疏……”
听说是两位大人物后,欧阳路满面堆笑的赶紧起来就要参拜“草民欧阳路…”只是还没等说完,二位公子就架起了这位胖胖的伯伯。
“欧阳伯伯,您这样可折杀我们这些晚辈了。”叶君疏从刚才忧郁的面庞上挤出了几丝微笑,夏秋亭也跟着附和着。
欧阳路依然笑容可掬,回到座位上和三位公子畅聊起来,酒过三巡大家有些乏了,就各自散去了。
此时的夜,水般的凉。当空皓月已渐渐西斜,周遭氤氲出浓浓墨色。微风轻轻从巷子深处吹来,一阵阵清爽触动着有些燥热的皮肤。忽然,一只野猫从斜刺里窜出,跳上高墙后踩翻了道旁屋顶的花盆,“哐啷”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甚至惊到了准备出更的黄伯。
“黄伯,出更时小心点。”
“好嘞。”
沈兰露忙了一天,到了月挂西天才想着回那间陋室。经过螺市街时,忽然发现前面有两个踉跄的酒鬼。走近一看原来是街霸赵金兄弟。想着这几天的憋屈,就打算在此二人身上找补一下。就见那如削葱根的右手五指中多出一个药丸。瞬间碾碎后单掌运力就射向了那两个无赖。
“啊,好痒啊…”只见两人接着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哼,谁让你们平日为非作歹,活该。”沈兰露的樱桃小口轻声嘟囔着。
就在她刚走出三步,一柄略带蓝色锋芒的剑如闪电般来到她的脖下。自从那把宝刀丢在鸣沙关后,叶君疏改用青芒剑。
“大胆老妪,竟使毒耍诈,快交出解药,否则休想离开。”叶君疏那深邃的双目闪动着一丝威严。只不过他不知眼前老妪打扮的其实是一个姑娘,一个他长年累月牵肠挂肚之人。
“哎呀,官老爷,你手可千万别动,否则小女子可就要香消玉殒啦。”此时的沈兰露忘记了自己藏身在老妪的装扮里,说完后沈兰露意识到了不对,赶紧做捂嘴状。
“大胆贼人,竟少扮老妪,还当街行凶,跟我回衙门。”那悦耳清脆的声音提醒了叶君疏。
叶君疏就要上前按住沈兰露双手。沈兰露知道事情不妙,身体微微向左一躲,抬脚就想跑,她的轻功飞燕步无人能及。
说时迟那时快,叶君疏一把没抓住她的手臂,反而掀翻了她头顶的风帽,随后的一脚,直接让沈兰露趴在了略显寒凉的街面上。
她恨恨的回头,手中一个奇幻散已准备好扔向那个好事之人。
就这样,四目相对啦!
凉风习习的螺市街上,墙角的鸣虫时不时传来高低起伏的歌唱。那西挂枝头的圆月,投下缕缕清辉,朦胧了屋舍、模糊了街道、淡化了树木。自叶君疏双眸中射出的凛冽目光,撞在了一张清秀俊俏的脸上。那双颊微微泛起的酒窝,在一缕清辉的抚摸下越发朦胧可爱,挂满杀气的杏眼里似乎还含着不屈的泪水。飘逸的秀发似瀑布一般散了一地,有些微的灰尘沾染了几缕青丝。
左手撑地,右手已准备好毒药,就在发射的瞬间,她看见了那双如寒潭老水般深沉的目光,月光虽模糊了他面庞的棱角,但依然能看出他的伟岸挺拨。那高耸的鼻梁,削瘦的双夹还有那剑眉星目,一股正义刚强之感油然而生。月光扯着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似贴在地上的神仙。
“是你。!”他的目光有了些微的柔和。他不曾忘记,当初在鸣沙关外是谁救了自己。
“师傅说得对,姓叶的都狼心狗肺,该千刀万剐。”
“她长大后应该也是这样子吧。”仿佛他没听见地上之人的话语,感觉地上之人有一丝曾经的熟悉,拿剑的手微微有了一点弯曲。
就在此时,沈兰露掷出毒丸,叶君疏下意识一躲,剑就偏离了那戚戚美人。沈兰露立即使出飞燕步,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望着逃遁的了无踪迹的沈兰露,他呆若木鸡。
“没用的东西,竟让贼婆娘跑了。”那两个酒鬼毒消后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也许是她妹妹吧。”他喃喃道。
向北走,是他的家,但他的双脚却执拗的向西迈去。以前的时候,每次从洪福楼回家,他都会绕道蒙岳书院,在她的墙外,听听她的声音,虽然每次那震人心肺的咳嗽又让他很是难过。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书院西北角的墙外。他知道,一墙之隔的里面,住的就是他牵肠挂肚之人。墙外的那颗槐树,比以前更加茂密了,槐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越是靠近那面墙,心跳的就越剧烈。他伸出右手,想摸一下那无比熟悉略带斑驳的院墙,那肤如麦色的右手向院墙靠去。近了,更近了,可就在马上接触之际他突然又缩回手臂,是激动、也是紧张。只是用目光呆呆地打量着这块暗影中的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