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人你在何处?在的话应属下一声。”
“风大人?”
“你带人去那边,剩下的人跟我走这边。一定要找到风大人,否则我们都得人头落地!”
“风大人!”
其中一人行至震野的灌木丛前,震野浑身紧绷起来,右手握住剑柄, 提起一寸, 若那人再靠近半步,势必让他身首异处。
“风大人?你在哪儿?主子可等不及!”
“廖哥, 你记得风大人事前说的话吗?他说在这附近看见一个白衣女人凭空消失了……莫非他冒犯了什么东西……被抓走了?”
那人提起的步子又落了回去,他转过身,朝说话的那人走去,“你可别道听途说,要是让主子听见非得扒你一层皮下来!”
他皱眉想了想, “这事儿的确邪乎得很,那女人我也看见了,的确是在这附近消失不见了。这地方也不会有其他人,更何况还是个女人,这回恐怕真的撞见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只希望风大人福大命大,没什么好歹才是!”
听到这话,震野悬挂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在这附近的确不会有其他人,更不会有位女子,震野笃定他们所看见的那位女子一定是叶枝无疑。
正好瞭望台下的墓穴的另一个入口应该也在这附近。看来叶枝是成功进入墓道中了,只是……
震野心中仍有疑虑。从他知道的消息中,那墓穴里似乎另有玄机,叶枝对此地并不是十分熟悉,若她在墓穴被敌人发现该如何?
容不得他细想,只能暂且相信叶枝已经安全了。
好在那几人呼喊着“风大人”,一路向树林深处寻去。震野跃出灌木丛,掸了掸身上的枯草和泥土,神情已然轻松了不少。叶枝已经暂时安全了,他也懒得再和李尚安会合,干脆自己独自前去探探情况。
此时的瞭望台中,燕催暴跳如雷地看着一众手下,一双眸子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其他原因,几乎都快滴出血来了。
“废物!全都是废物!一群活生生的人都找不出来,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拉几条狗来!看什么看,赶紧给本王去找!找不到人,你们也别回去了,本王就在此地埋了你们!”
数千人就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已经不算宽阔的瞭望台中跑来跑去,仍然一无所获。燕催如芒在背的目光让他们不敢稍作停歇,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找下去。事实上,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这瞭望台除了他们再没有一个大宋人,这一点仅是稍稍一想,就让人背脊发寒,尽管天气很热,他们待在这人满为患的瞭望台中,依旧感觉到从地底蹿出来的一股寒气。
鬼神之事,饶是谁也说不清楚。这里的隋国将士,哪个手里没染过鲜血?哪个手里是干净的?以往他们从没害怕过什么,只是,他们的主子……
更何况,眼前的事的确太过匪夷所思,短短瞬息之间,敌人竟然全部凭空消失!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来,这足以让人颠覆认知了。
络腮胡大将不知何时已经爬到瞭望台的石墙上,他俯身喊了燕催一声。
“主子。”
燕催正聚精会神地安抚着自己,陡然听见这么一声叫喊,身体猛地弹了起来,跳离了原地好几步,才稳住心神,抬头向上一看,怒从中起,“你不要命了?有话不能好好说?”
“啊?!您说什么?属下听不清……”络腮胡大将耿直地喊道,只是他看不见,燕催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一种境界。
“外面……宋军支援到了……”络腮胡大将大喊道。只不过他语气很平淡,还隐隐带着些兴奋,仿佛并不在意他们的不足一万人如何能反抗大宋数万人马。
燕催闭上眸子,狠狠地吸了几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来得好。”
“杜阑,带人跟本王出去守着,其他人给本王继续搜。”说罢,他步伐极快地离开了瞭望台,仿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走出瞭望台的大门,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早已是大汗淋漓,沉甸甸的内心终于轻松了些。
络腮胡大将也从石墙上走了下来,燕催问道:“人在哪儿?”
“回主子,就在山坡下面,估摸着是不打算上山。”
“当然不会上来,说不定我们就派人埋伏在途中呢?可看见其中领头人是谁?”
“属下眼神不大好使,”络腮胡大将挠了挠脑袋,燕催眼神一冷,他立即正色回道:“属下以往带兵与顾倾城交过手,宋军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废话。顾倾城如今生死未卜,顾家已成强弩之,此事不会有假。并且,大宋皇帝的做法如此狠辣,怎么会留给顾倾城恢复的机会,虽然匪夷所思,顾家已经完蛋了。”
“那依主子所见,带兵的人会是谁?”
燕催半睁着眸子冷笑一声,“扶摇子的徒弟罗君无。他从蜀北赶往邱南最少也需要耗费二十日,先不论他出发的消息从何处遗漏传入隋国,从得知消息到如今,早已过了二十日,罗君无早该抵达邱南。”
尽管罗君无是扶摇子的徒弟,尽管他以一己之力收服东流,燕催谈及他时,都没有过大的情绪波动,仿佛只是提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