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二爷爷!”
跟着霍清明将霍家和尚家到场的亲戚都认了一遍,衲衣感觉脸几乎要瘫掉,回头看另一边康郑两家的客人,到场的也不少。
好在,平辈居多,照面起来自在多了。
衲衣听到康帅很自然亲切地唤康兆远“爸爸”,唤郑秋芸“阿姨”,总觉得有点奇怪。
但是,见眼前的两位长辈都笑眯眯地递了红包过来,她赶忙接在了手里,将心里那份不自在藏住了。
这样也好。
既然遗失了那段不愉快的过去,能让他重新拾起父子之间的亲情,那就遗忘吧。
只能他还记得她,就好。
贺了一圈节,衲衣数也没数从长辈那儿收到的红包个数,直接将一沓红艳艳的红包递到了康帅眼前:“收着!”
然后,径直朝曲弯弯坐着的沙发走了过去。
霍清明突然有点羡慕康帅:“在家,是你管钱啊?”
“嗯!”康帅在认真地数红包个数,他和衲衣的,加起来一共四十二个,“她手里漏风,存不住钱。”
霍清明深以为然地点头,转身不见了郑郦华,就撇下康帅在人群里寻人去了。
康帅将红包收好,本想着过去找衲衣,却被康兆远叫住了,引着他在一个无人的僻静角落,问:“结婚那天,你妈妈来吗?”
“她说会来,不过……”康帅停了一会儿,说,“照她的脾气,应该只在幕后见见我们。”
康兆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多问,放他去找衲衣了。
张家本就人丁凋零,现如今,也只有曲弯弯带着念念过来。
康帅过去时,康在非正和念念拆各自的红包。
“念念,现在拆开不好,回家了再拆。”
“我要拆出来,再给妹妹包一个大红包呢!”
“你妈妈已经给过她了。”衲衣说。
念念却不听衲衣的说辞,坚持道:“妈妈给的不算,我也自己给妹妹包!”
似乎怕大人再阻止他,他不再一一拆开红包,索性将手中的红包全都塞到康在非怀里:“都给你!”
“非非,你不能收。”
康在非还没来得及将怀里的红包收起来,就听到身后传来康帅的声音,吓得连忙将红包都还给了念念,小声对他说:“爸爸不让我收,不然,我回家就要被骂了。我爸爸可凶了!”
念念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说:“我也想有爸爸骂我……”
康在非知道他没有爸爸,见他不高兴了,立马很仗义地说:“你想要爸爸的话,我把爸爸让给你!”
“非非……”曲弯弯被她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弄得十分尴尬,“爸爸是不能让的。”
“为什么不能?”康在非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姥爷不是爸爸的爸爸,可爸爸还是叫我姥爷爸爸呀!”
曲弯弯听了哭笑不得:“这不一样。你爸爸只能是你爸爸,不能随便让给别人的。”
“是吗?”康在非真的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那怎样才能让我爸爸也成为哥哥的爸爸?”
“你长大后嫁给他就行了!”衲衣满脸揶揄地看着她,“或者你和你爸商量商量,看他愿不愿意做别人的爸爸,不再做你的爸爸?”
康在非吐了吐舌,连眼睛都不敢看康帅,也不再纠结“爸爸”的问题,又继续和念念拆红包去了。
一场盛大的家庭聚会在欢乐热闹的氛围里开始,又慢慢落幕,众人又三五成群地相约着去街上看灯。
众人渐渐散去,康帅将昏昏欲睡的康在非裹进自己的大衣里,起身向仍然留在包间里的双方父母说道:“非非已经睡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深夜,雪已经下得小了,元宵佳节的北京城灯火璀璨,夜游赏灯观雪的人仍然很多。
康帅抱着康在非,和衲衣沿着覆满积雪的道路慢慢走着,路灯的光芒一直延伸至不远处家的方向。
“对了,我之前打你电话,你电话怎么关机了?”衲衣突然出声打破了沉寂。
“你摸她口袋。”康帅望了望怀里的康在非。
衲衣照办,果真在她的棉袄里掏出来一个手机:“怎么在她手里?”
“给她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她就不肯还给我了,还威胁我……
衲衣见他说得委屈,好笑地望着他,问:“威胁你什么了?”
“让你再给她找个新爸爸。”
“你还当真了?”
康帅将康在非头上的帽子拢紧,低声说:“我和她刚接触没几个月,她还没能完全接纳我,和我并不亲近。你平常工作忙,可能没注意,她和我单独相处时,不怎么爱和我说话,不像大家见到的那样活泼;你回到家里,她也总是黏着你,和你絮絮叨叨地说她一天的事,那时候,她是真的高兴。”
因为工作的关系,衲衣是真的没细心留意父女之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相处情况,她多是从康在非那张胡说八道的嘴里听来的,可信度虽然不高,但孩子爱打趣父母,说明相处得十分融洽。
现在来看,这是这小丫头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为了让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