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婕妤怔愣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还想再开口,可身后两个嬷嬷已走上前来,“婕妤娘娘,老奴送你回宫吧。”
说完,把她胳膊一架,顺婕妤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拉出了亭子。
姜云静本抱着看戏的心,可瞧着那道清瘦的背影,莫名又有些可怜这位顺婕妤。
她对九公主倒果真是母女情深,亲生的女儿被德妃抱养了,想来在宫中也不怎么受宠,却能为了九公主跑到这来出头。只是,却被人拿来当了刀子使。
谢忌见姜云静还看着那个顺婕妤,走到她身旁,用手指碰了碰她的耳坠。
“看什么呢?嫌戏没看够?”
姜云静忙捂住耳朵,朝皇后那看了一眼,幸好,皇后正在同太子说话,并未注意到这边情形。
她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瞪了一眼谢忌,“不许动手动脚的。”
见她放下手后,耳垂那都红彤彤的,像是颗透亮的玛瑙,可爱极了,谢忌心里顿时心痒难耐,恨不能轻轻含在嘴里,面上只是一笑,顾忌着周围确实有人,也不再打趣。
陆皇后余光早瞥见这边的情形,清了清嗓子:“出来了这小半日,本宫也乏了。忌儿,既然你来了,就把人带走吧。”
谢忌自是满面带笑应下。
陆皇后瞧他这副样子,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
出了宫,已是下午,两人原道返回将军府。
今日姜云静进宫觐见,谢忌其实是担心的。虽说有皇后在,可后宫那种地方,是非频出,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若是又让她遇上成亲日那般情形,谢忌还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在御书房中,圣上都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打趣了他几句,然后说完江南之事,便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等到了御花园,见人还全须全尾地坐在那,吊了半日的心这才堪堪落下来。岂料,顺婕妤发难时,她坐在那倒是一副看戏的样子,一颗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时不时撇一撇嘴,讥诮之意不言而喻。
于是,一上马车,还没等人坐稳,谢忌就把她一把扯进了怀里,狠狠地对着那双唇就猛亲了几口,带着些惩罚的意思。
挣扎间,嘴唇被牙齿不小心磕碰到,疼得姜云静顿时皱起了脸,一把将人推远了几分。
“你属狗的?”
说完,抚了抚自己微麻的嘴唇,一脸不忿。
“方才不还嘲笑我吗?”谢忌哼笑两声,伸手捏了捏她软绵绵的小脸,“我看你是胆儿肥了。”
原来是为了方才的事,姜云静有些心虚,装作无辜道:“我哪里敢嘲笑谢大将军?便是嘲笑了,身为堂堂将军,也不该如此小肚鸡肠同我个弱女子计较。”
“可惜呢,我不是刚说过,谢某最是小肚鸡肠、气量狭小,偏爱同你计较。”谢忌挑了挑眉,手指摩挲着她的细腰,“方才眼睛转个不停,想什么呢?”
姜云静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嘴边浮起嘲弄的笑意:“没想什么,见有人做了坏事被苦主找上门,看看笑话罢了。可惜,那人是个没脸没皮的,竟一点儿不怕呢。”
见她眉眼俏丽,一张脸鲜活灵动,谢忌没有半分不快,眼中笑意反倒更盛。
“我可是为你挂心了一天,你倒好,见自家夫君被人找茬,还在一旁看笑话。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说完,手上一紧,攥住她的腰身。姜云静作势要跳下去,却被箍得动也不能动。
幸好,谢忌也只是逗逗她,并没有别的动作,敛了敛神色:“你怎会觉得九公主的事是我所为?”
“圣上素来对她宠爱,好端端的怎会提起和亲之事?不是你,还能有别人?”
谢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让你失望了,这件事还真不是我所为。”
姜云静一脸惊讶,有些不信地看着他:“不是你,那是谁?”
“越贵妃。”
“越贵妃?她为何会这样做?”
“祸水东引,今日,那顺婕妤不就笃定此事与我有关?”谢忌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嘲讽,“当然,不止是她,你不也这般想?”
误会了人,姜云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这般想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昨日那九公主才大闹了我们的婚礼,旁人定会觉得谢将军忍不下这口气。”
谢忌手指摩挲着姜云静的后背,声音微凉:“这口气,我倒确实是忍不下,也不必忍。她当众折辱于你,自是要付出代价。”
姜云静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撇:“那也是因为她心仪于你,才会对我发难,我不过白受无妄之灾罢了。若谢将军娶了她,哪会有这些是非?”
“娶了她?”谢忌啧啧两声,垂眸看向她,“可惜,她那般金尊玉贵的刁蛮公主谢某无福消受,论娶,这世上我想娶的人唯有礼部郎中家的姜姑娘而已。”
虽知道他嘴里半句实话也没有,可骤然被那样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姜云静心跳还是无端漏了一拍。
猛地回过神来,掩饰着岔开话题:“可既然是越贵妃做的,想必也隐瞒不了多久,迟早要被人知道。”
“越贵妃自然没亲自做,而是假他人之手。她有一个心腹愉贵人,表面上看两人不对付,实际暗中往来甚密。到时候就算大家知道了是愉贵人,也不会想到她身上去。顺婕妤倒无妨,主要是九公主背后还有德妃。越贵妃此举,便是为了使德妃的娘家与我和太子生出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