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是人?”傅闻意瞬间炸毛,赶紧把已经融化的那部分喝掉。
这一闹,她心底残存的半分旖旎都消耗殆尽,等吃完冰激凌又关掉手机睡了一会儿,睁开眼时,车已经在机场航站楼前停稳。
傅闻意窝着睡了一路,下车的时候腿还有点软,被机场充足的冷气一吹,很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她穿的短裙在这种状态下一点保暖的作用都没有。
眼看她跟在身后落了一大截,江渡在前方不远处插兜站定,掀眸打量了她一会儿。
她身上那件连衣裙的款式露肤度很高,淡紫色的薄纱质地轻盈灵动,唯独长度只堪堪遮到大腿根部,底下一双细白柔嫩的长腿被光晃得有些刺眼。
几秒后,他迈步走回去。
傅闻意正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待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时,江渡已经脱下外套盖在她肩膀上,大掌覆在腰间,强硬地包揽掉她身体的一部分重心。
傅闻意微愣了下,而后抿抿唇,跟着他刻意放慢的步伐往前走。
京州的航站楼很大,分为好几个区,他们转了一大圈才走到国际到达的出口。
傅闻意在等人的间隙跟他搭话:“我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人这么重要,还需要渡总亲自来接?”
江渡瞥她一眼,“等人到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见她无意识地搓着手臂,又问:“还冷吗?”
傅闻意这下没扭捏,皱着眉点点头,“机场的空调是不是不要钱啊?”
“一般人都不会穿这么少。”说完,江渡再度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护在怀里。
傅闻意的脸被迫贴在他胸口,薄衫之下肌肉紧实,能够嗅到清浅好闻的雪松气息,他略高一些的体温将她完全包裹,让她不仅周身回暖,甚至连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随着她顺势收紧的手臂和动作,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想抱我就直说,又不是不给你抱。”
“”他不调侃她两句就不能活了是不是?
傅闻意当即松手,下意识就想要推开他,却被江渡用力揽得更紧。
他很轻地叹声,下巴蹭了蹭她发顶,语调温柔,大有将功补过的意思。
“说错了,是我想抱,行不行?”
让她忽然心跳变快的原因,是他话音里显而易见的妥协和纵容。
傅闻意忽然觉得他有句话其实说得没错。
她嘴上说他们是商业联姻,曾明令禁止不许他做一些暧昧的举动,可到头来,她还是无法真的抵触和他接触,甚至一而再再二三的越过了自己定下的规则。
哎
傅闻意颇为无奈地闭上眼。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他们到了。”
她发散的思绪被江渡的声音打断,拢住外套从他怀里转身。
当看见那道从出口处推着车走来的身影时,傅闻意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她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
不然,她为什么会看见已经五年都没有见过的傅闻白。
同样在见到她的那一瞬,一t抹浓厚的欣喜跃入傅闻白眼底。
他身姿欣长,五官坚毅正派,俊朗帅气,完美继承了父母颜值高的优点,是那种一看上去就很容易亲近的面相。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
哪怕在如此炎热的夏日,他依旧穿着看上去有些厚度的风衣。
突然的情绪激动使傅闻白掩唇轻咳起来,但这丝毫无法影响他的心情,甚至在傅闻意朝他飞奔过去的时候,张开手稳稳接住了她。
“哥哥!——”
傅闻意不敢太过用力,却依然无法掩盖脸上的欣喜之情,“我好想你啊。”
傅闻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眉梢都是笑意,“你跟妈怎么样,都还好吗?”
“嗯,她要是见到你回来了肯定更高兴。”
傅闻白刚要接话,张嘴时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脖颈肉眼可见的红了,傅闻意赶紧用手轻轻拍他的背,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
女人长发半挽,皮肤白皙,见状及时取出随身携带的便携水杯,倒了一小杯温水递到傅闻白手边。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提醒,他习惯性接过来一口喝下。
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过无数次。
她低头将杯子重新扣好放回去后,稍稍抬起头,姣好的五官终于不再被两侧的碎发和刘海遮掩,完全显现出来。
在看清那张脸时傅闻意瞬间睁大了眼。
回头看向江渡,他的视线也恰好从对方身上收回。
两人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见傅闻白唇色发白,脸色仍然不佳,傅闻意紧张地问:“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医生是怎么说的,这样长途跋涉真的没问题吗?”
“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回来。”
傅闻白摆摆手,克制住喉口的痒意,“我随身带了药,一会儿吃完就好了。”
他说完又侧过身,同两人介绍:“这位是我的私人护理师,叶舒。”
在后面安安静静推着行李车的叶舒,似乎没料到会被他点名,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大大方方地冲傅闻意和江渡礼貌问好。
“叶姐姐辛苦了,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要费心照顾我哥哥这么一个顽固刻板的人,恐怕不太容易吧?”
傅闻意调皮地冲叶舒眨眨眼,几句话轻易将刚才沉重的气氛打破。
“你把我说得像个老学究一样,是不是不想要礼物了?”
傅闻白沉下脸色,佯装生气道。
偏傅闻意一点都不怕他这样,做出个鬼脸冲他吐了吐舌,“怎么了,还不让人说真话啦?”
话虽这样说,但她的神情还是笑着的。
久违能见到傅闻白,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着兴奋和喜悦,也不顾看路,差点就要撞到迎面走来的人。
江渡不动声色地拉住她的胳膊,自己则站在外侧与推着行李车的旅客擦身而过。
听他们斗嘴,叶舒嘴角弧度很浅的笑了笑,“还好,傅先生很配合,我没费什么心力。”
闻言,傅闻白不动声色地转眸,眼底有意外有揣度。
视线对上的刹那,叶舒呼吸一顿,很快恢复平静,在他之前移开目光。
傅闻白多年未回国,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容馨,为了碰面更方便,江渡早就安排好了君翎的两个套房,让容馨和傅闻白各自居住。
母子俩见面总是有很多话要说,晚上傅闻意陪着容馨从餐厅乘电梯上楼,电梯开门时容馨收回手,让她去送一送江渡。
傅闻意不情愿,“他有车有司机,用不着。”
“你这孩子,别以为我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容馨嗔怪她不懂人情世故,“集团的事他出钱出力,给你哥和我的起居饮食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雪中送炭的情分不是谁都能给的,要好好珍惜。”
“好好,我去送。”傅闻意鼓了鼓腮帮子,“平时都没听你这么夸过我。”
“我夸江渡难道不算在夸你?”容馨温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夸你眼光好有福气。”
虽然她觉得很敷衍,但眼尾仍不自觉微微上扬。
傅闻意送容馨上楼后转身回到大堂。
旋转门外,江渡正倚在车边和人通话,一只手斜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眉心微蹙,轻敛着眸,周身矜贵冷淡的气质自然而然生出一种结界。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傅闻意走过去时,江渡正巧挂断通话,看着她问:“怎么没上去。”
家宴上容馨难得开怀,他也陪着喝了点酒,却不显醉意,眼底依旧一片清明。
“奉母上大人之命,来送一送我们傅家的大恩人。”傅闻意煞有介事的说。
江渡有些意外地挑眉,“这么听话?”
傅闻意哼哼两声,“我送完了,现在准备走了。”
江渡低笑一声,伸手将人拽回来,看这一晚上始终盘旋在她眼底无法消散的愉悦,指腹轻蹭过她眼尾,嗓音渗入晚风的温凉。
“真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开心。”
傅闻意视线微愣,指间不自觉垂在身侧攥紧。
四目相对,纠缠的呼吸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蔓延。
江渡低暗的眼神在她脸上游走打量,粗粝指腹一下下轻抚过她的耳垂,似在发出邀请,询问她可否进行下一步。
被他碰过的脸侧肌肤泛起一阵灼烫。
心跳持续飞快地逼迫耳膜。
她贝齿轻扣内唇,始终定在原地没走,眼睁睁看着他将距离拉近。
只余一公分的距离。
毫无征兆地,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刺穿静谧。
江渡轻笑一声,霎时垂眼,微拧住眉,酒劲后知后觉涌上来,“抱歉,我”
话还没说完,颈间被一道力骤然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