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旌很想说他家老板细心的地方可远不止这一点。
大约十分钟车程,黑色宾利在海边的某处廊道边停下。
秦旌带着她经过沙滩往海岸深处走。
远离人烟的西侧海岸边打造了一片纯白色的西式花园,不远处是条架于浅滩之上的玻璃栈道,坐落在栈道尽头的那座教堂,像是悬浮于海浪上的一座城堡。
栈道边种满了新鲜养殖的绣球花,她一路走,花束的颜色随着距离的远近由浅及深。
从粉白到淡紫,从鹅黄到鲜艳的橙红,最后停在门口的,是大片大片清新的蓝色。
“这些都是重新翻修后布置的,这间教堂原本年久失修已经废弃了,渡总特意命人赶工,才能在订婚前一周打理妥当。”秦旌介绍说。
玻璃栈道的每坛花束底下都牵着淡蓝色的纱幔,随着潮湿温暖的海风轻盈起舞,教堂里干净明亮,神像背后的棱彩大窗折射出如彩虹般的碎光。
伴着袭来的海浪和悦耳的钢琴声,梦幻得令人心生向往。
傅闻意从来没有想过,江渡会如此认真细致地安排她的每一个喜好。
大海、教堂、还有她最爱的无尽夏。
站在如此神圣清澈的氛围里,她甚至有些热泪盈眶,无法言明的某些情绪在刹那间涌上心头,忽然很想给江渡打一个电话。
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屏幕上刚好显示着他发来的未读消息。
傅闻意按下指尖滑动开。
文字跃入眼中,那些话好似一瞬间沾染了他轻慢低缓的语调,响彻她的脑海:
【这次不是逢场作戏,是我晚来的歉意和诚意。】
【所以,还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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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渡总是会一语双关的:)
ps:
跟编编报备好明天会从17章开始倒v[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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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暴雨
傅闻意抿抿唇,靠在教堂门边的石柱旁低头打字。
秦旌见状很识趣地先行离开。
【还可以,勉强算是符合我的期待吧。】
江渡很快拨了个语音通话过来,心情听起来还不错:“这么勉强?”
声音顺着电流传到她的耳朵里,有些低,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性感,傅闻意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那些感谢和温情的话临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然,还想让我给你颁个奖啊。”
他低笑一声,“那倒也不必。”
她弯起眸,撩过耳边的发丝望向别处。
回想起之前和江晋年订婚的那次,大事小情包括订婚场地基本都由她自己亲自把关,繁杂琐碎不说,还很消耗体力精力。
虽然江渡犯不上凡事亲力亲为,但置办婚宴具体有多麻烦她心里也清楚。
而且,她作为女主人公之前还那么不配合。
傅闻意想想要换成她是江渡,恐怕头都是个大的。
后面江渡又跟她交待了些宴席当天需要留意的事项,她心不在焉地应着,挂断电话前,听他那边传来几句低声交谈的声音。
未免耽误正事,便催他赶紧去忙。
刚说完又有些犹豫。
眼看江渡就要关掉通话时,她深吸口气,也不管他听没听见,话跟烫嘴一样吐出来:“订婚的事你费心了,在国外多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说完后,傅闻意飞快把电话挂断,抬手按在胸口,等心跳平缓些才往栈道那侧走去。
与此同时,远在5000多公里之外的芬兰。
人来人往的异国街头,周遭频频有目光看过来,望向被簇拥于人群中心的那个男人身上,他极富锋芒的五官带着无法忽视的冷感和侵略性。
却在挂断电话的那一瞬,眉间仿佛淌入了能使冰雪消融的暖阳。
友人不知道他分了神,仍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商谈执行方案,别扭的英伦腔调在江渡听来,仿佛变成了某种虚化的背景音。
耳边有且仅有始终在重复着的,只是那句轻软娇怯的“早点回来”。
他会的。
江渡想。
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开始有些想她。
明明才分别不到24个小时,眼前却总会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跟他斗嘴时不依不饶的样子,开心欣喜时明媚热烈的娇甜模样。
江渡也很想知道她说出那句嘱咐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直至友人几次催促后才回神。
他敛住神色,快速整理好思绪,跟往常一般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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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边回来后,傅闻意直接去珠宝店为容馨选定了纪念日的礼物,然后打算顺便去傅氏找傅天恒蹭顿晚饭,以免他真忘了还有结婚纪念日这回事。
谁知到楼下时,恰好撞见傅天恒从公司出来。
她正张嘴准备叫人,意外看见傅天恒身后还跟着两张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迟疑了两秒才走过去,规规矩矩地跟对面的长辈问好。
“爸爸。”目光转向傅天恒身侧,“江叔叔也在啊。”
江琮山闻言笑起来,“许久不见,一一又变漂亮t了啊。”
傅闻意调皮地弯了弯唇,“多谢江叔夸奖,您也比之前看起来帅了许多呢。”
“这孩子口无遮拦的,都是被我骄纵惯了,老江你别见怪。”傅天恒嘴上虽然这样说,姿态却仍是一脸纵容,满脸慈爱地看着傅闻意。
“怎会,我还就喜欢一一这个爽直的性格。”江琮山说着说着往后瞥了眼,笑容淡了几分。
“只可惜啊,我们家晋年没这个福分,讨不到这么好的儿媳妇。”
“老江你这就说笑了,像晋年这样的性格品性,还怕找不到合你心意的儿媳妇吗?”
这话倒是让江琮山心里舒服不少。
傅闻意在一旁赞同地点头,待一行人走出门时,才小声到傅天恒旁边问他晚上的安排。
“我晚上跟你江叔叔有个饭局。”傅天恒跟她商量着,“不如先让司机先送你回家?”
“行吧,看来我这顿晚饭是没着落了。”
傅闻意叹了口气,末了又监督员似的叮嘱傅天恒,“那你不许喝太多酒,别忘了明天是你和妈妈的结婚纪念日,早点回去。”
“好,爸爸知道了。”傅天恒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叫来在旁等候的司机。
江琮山见傅闻意要走,开口拦住傅天恒,“别麻烦了,就让晋年送一一回去吧,他们年轻人路上还能聊聊天。”
傅天恒原本觉得不妥,见傅闻意点了头,这才答应下来,“那就辛苦晋年了。”
闻言,江晋年的目光才终于从傅闻意身上挪开,“没事的叔叔,我正好要回家,也顺路。”
傅闻意跟着江晋年上了车。
傅天恒和江琮山则坐上后面的那辆商务SUV。
江晋年的车开出去不久,傅天恒让秘书关门时,坐在旁边的江琮山不禁面露难色地“嘶”了一声,“坏了,我那支钢笔好像落在桌上了。”
“时间还早,我陪你上去拿。”傅天恒很爽快。
江琮山忙叫住他,“这点小事让秘书跑一趟就行了。”
“那也行。”
傅天恒转头吩咐仍站在门边的秘书,“小李,你上楼找找,看江总的钢笔落在哪了。”
“好的傅总。”小李应下,转身上了楼。
江琮山对着那离开的背影看了几秒,待傅天恒转头时,眼底的阴鸷之色已全然不见踪影,“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这么点小事都能忘,麻烦傅兄了。”
“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两家的交情不必说这些。”
傅天恒淡笑一声就此将话题揭过。
相较于长辈之间的人情寒暄,傅闻意和江晋年这边就显得寡言许多。
她在副驾驶上坐得并不怎么自在,抬眸看见后视镜底下,挂着个与内饰极不相符的医生玩偶,这才明白过来心里的那丝怪异感来源于何处。
终于在下一个路口等红绿灯时,傅闻意把车门打开转身上了后座。
江晋年神色复杂地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和他之间并没什么好聊的,索性闭上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眼看行程过半,江晋年觉出她是真的不打算说话,忍不住开了口:“你和阿渡的订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傅闻意调整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这事都是他在操心,进展如何你还是问他吧。”
听这满不在乎的口气,江晋年始终低蹙的眉头不觉松懈了几分。
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和睦。
还欲顺着这话题闲聊几句,又听傅闻意接着说:“要说这当甩手掌柜的滋味还真是挺好啊,难怪你我当时订婚的时候,你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