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酒的视线不由自主顺着小腹往下……
其实不是第一次见,甚至亲都亲过很多次了,但一定是因为这一次只他一个脱了,而她还穿得严严实实,她没好意思盯着他独自裸露的身体,猛地就背过身去。
一声轻哂随即传进她的耳中,明晃晃嘲笑着她的胆小。
紧接着,是哗哗的水声。
她回头,竺宴已经坐在浴桶之内。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一直站在浴桶旁边,里头盛满了整整一桶的热水。水汽蒸腾,而她毫无所觉,一双眼睛一直黏在竺宴的身体上。
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毕竟在勾.引她这方面,他真的十分心机。
分明都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湿身沐浴了,还一脸浩然正气,道:“我说我,我不是在换衣服,我是在脱衣服,准备洗澡。你以为什么?以为我是在让你脱衣服?”
天酒:“……”
为什么他说话的神情总可以与他说话的内容如此割裂?
天酒也学着他,慢腾腾打量了一番浴桶,中肯地点评道:“那你这个水烧得有点快。”
她也就跟宫女多说了一两句话,随后就跟上来了,这片刻功夫,他竟连洗澡水都烧好了。
天酒看着他,一本正经问:“这就是东宫的办事效率吗?”
竺宴:“不是东宫的办事效率,是我的办事效率,我烧的。”
天酒惊讶:“你?”
“嗯,用火灵烧的。”竺宴反问,“这不还是当年你教我的吗?”
天酒汗颜。
竺宴继续道:“当年在扶光殿,也不知道是谁深夜闯入我房中,一直追问我洗澡的事,还亲自向我示范如何用火灵烧水。”
天酒:“……”
当年她确实、确实一时为他美色所惑,很想得到他啊。可是深夜闯入扶光殿,却也是他自己先说自己准备洗澡的,那她又没看到水,自然就很好奇他如何洗的嘛,他这才以神力引来一池泉水,她摸了摸,冷的,那才会自告奋勇用自身火灵之力烧水。
“你怎么这点事记到现在?”她轻声咕哝。
竺宴身体轻靠在浴桶内,气定神闲道:“不止。”
“不止?”天酒奇道,“还有什么?”
竺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下一瞬,她的身体便不由自主飞向了他。
“噗通”一声,她掉进浴桶里。
不偏不倚,身子坐在他的腿上。与他面对面,四目相对。
水汽似在他脸上氤氲出一层薄雾,他的脸看起来比平常更加冷白魅惑:“想起来了?”
当年他与她分享灵根的秘密,还将灵根借给她玩,结果她不知为何与灵根闹了起来,灵根便将她扔进了他的洗澡水里。
天酒跨坐在他腿上,这么近与他四目相对,一颗心早跳得飞快,紧张得都快要蹦出来了,只晓得胡乱点头:“嗯。”
某人都将她勾引得神魂颠倒了,却还是一脸的凛然不可侵犯。双手碰都没碰她,十分自觉地搭在浴桶边缘,只是动了动眼皮,一脸避嫌的神情:“想起来就出去吧。”
天酒:“……”
她的天!
他都把她弄成这个样子了,她还怎么出去!
怎么这么傲娇!
她霸道地抱住他的脖子:“不出去,你都能将我拉进来了,你自己将我扔出去吧!”
竺宴一动不动:“拉你进来已耗尽我仅有的神力,扔不出去了,你自己出去。”
天酒“噗嗤”一声笑出来,心照不宣地吻上他的唇。
不知是谁使的灵力,她身上的衣裳不翼而飞。缠绵之际,她又轻轻退开,凝着他的眼睛,哑声问:“还生气吗?生气可以反抗,我让着你。”
男人的手不知何时已抚上她的腰,闻言,面无表情道:“没神力,反抗不了。”
天酒抿着唇笑,又再次亲了上去。
竺宴,你怎么嘴硬得这么招人爱!
……
这一夜,天酒发现,竺宴的神力虽然没有恢复到她的预期,但已算得上迅速。
然而她也是忽然意识到,似乎从一开始,她就默认一定要他重新修炼、重回神域,却从未问过他自己愿意不愿意。
她连为应缇找师父都会问她的意愿,但对竺宴,她却又是那样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要他修炼。可他从前那样一身神力,睥睨六界,却也从未替自己换来过半分好处,悉数成全了她、成全了苍生。
如今置之死地,他真的还愿意再修炼、再重回神域吗?
天酒捧着他的脸,柔声问他:“你愿意恢复神力吗?”
她问得忽然,竺宴被她问得愣了一下,下一刻,便放荡地调笑起来:“就为了在这种时刻反抗你?”
天酒:“……”
竺宴俯身,绵长地吻住她:“我不反抗,反抗不了一点。”
天酒:“……”
问不下去了,换个正经时间问吧。
……
结束的时候,竺宴从身后抱住她,忽然在她耳边道:“我想早日恢复神力。”
天酒都快睡过去了,闻言轻轻撑开眼皮,回头看向他。
凤眸漆黑,专注地凝着她。
她其实很少在这种时候见他如此认真的眼神,心尖儿不由轻轻动了动。
“真的吗?”她哑声问。
“嗯。”他道,“天酒,我们之间,不该只有燕尔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