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问:“对了,你最终是如何说服皇后娘娘取消拜师礼的?”
竺宴道:“我从未让她取消,我甚至有些期待。”
天酒:“期待?”
竺宴:“嗯,我对她说,若要行这拜师礼,便不可按照人界的礼,须按汤谷的礼。”
天酒奇道:“汤谷有拜师礼吗?”
汤谷虽是羲和神域,但那里除了一池日出圣泉,就只有扶桑,没有人拜师,更无从谈什么礼制吧?
竺宴:“从前没有,现在有了。”
天酒:“……你定的?”
竺宴:“嗯,我定的。
天酒:“所以,是什么?”
竺宴:“不依人界的弟子向师父下跪行礼,而是师父与徒弟身着同服,同拜天地。”
天酒:“……………………………………………………”
身着同服,同拜天地。
你有没有觉得,你订的这个礼,它不怎么像拜师礼,它像极了大婚礼呢???
就这,皇后还能继续给你操办?她必得当场停下来,从此假装从未提过这事啊!
竺宴,你不是猪,你是狗!
你不只对我狗,你是无差别地狗,生性就狗!
第147章
其后皇后来甘露台看过天酒几次,绝口未提拜师之事,竟果真像是从未提过。大约她这一国之母这辈子都没像如今这般出尔反尔过,以至于竺宴后来说要出宫云游,她肉眼可见不是很愿意,却也没有反对。
竺宴的出宫云游自然是同天酒一起。
天酒怀疑他不是真想去云游,他总说她懒,其实他自己才懒,他活了几万年,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出门。一开始是不怎么出扶光殿,后来是不怎么出从极渊,这一世,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又在山上的破颜殿深居简出。
他哪里像是个会云游的人?
她对此深切质疑。
竺宴的回答却颇得她欢心,他道:“我从前孤身一人,有什么可云游的?”
天酒立刻抱住他的手臂道:“但你现在有我了,我们是两个人!大千世界,我陪你一同去看!”
竺宴低眸瞧着她,轻笑出声。
他那一颦一笑总是十分勾她,她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踮脚凑了上去,他也十分自然地俯身。
甘露台天光正好,里外都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白日天光被院中开得正盛的杏花揉碎,落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他们连发丝也纠缠在一起。
空气里浮动着浅糯的花香。
他的唇真的好软,还是甜的,她像是吸什么好吃的花蜜一样,爱不释手,心里仿佛咕噜咕噜不停往外冒着泡泡。
竺宴却忽然退开,她意犹未尽地追着他,去啜他的唇。
竺宴让她得手了两下,边躲边笑,低声问她:“你们凤凰平时不忙的时候是不是也帮着蜜蜂采点蜜?”
天酒愣住,疑惑地望着他。
他嘴巴躲她,身体却很诚实,双臂还抱着她的腰不放。以至于故意让天酒追着他亲这个行为显得他十分心机。
但被他心机的对象往往一时片刻意识不到他的心机,甚至还觉得此刻的他十分柔弱单纯,像小白花一样。
他对她说话时声音很轻,像气音一样,莫名就带上了亲昵温存的调子。垂眸的时候,白日里明亮的天光折射在他的眼底,使他看她的眼神都仿佛有光。
天酒真是被他这个样子勾得不要不要的,既想要好生呵护他,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博他一笑;又想霸道一点,直接推倒蹂躏。
她本来是倾向于前者的,但听完心机狗的回答,她又觉得他就只配后者。
竺宴对上她困惑的目光,笑道:“你亲我的样子,像极了蜜蜂采蜜,所以我是什么好吃的花吗?”
天酒:“……”
会不会比喻?不会比喻就不要比喻!
她想了一下,一本正经道:“牡丹花吧,最是牡丹倾国色。”
竺宴笑得十分放荡,反问:“难道不是牡丹花下死?”
天酒:“……”
到底是谁说他清心寡欲的?
她踮起脚尖恶狠狠亲了他一口,他抱着她退,唇角的笑简直欲拒还迎透了!
小鸳鸯正打情骂俏,一时不察外面有人进来,等听见应缇喊“仙子”了,天酒才忽然惊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拍开竺宴的手。
应缇绕过屏风的刹那,那两个才堪堪分开。
竺宴面不改色,天酒有点心虚。
虽未行拜师礼,但自她号称要引竺宴修仙,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师徒来着。如今青天白日的,被人撞见她和竺宴打情骂俏……不知道为什么,天酒莫名想起“为老不尊”四个字。
天酒心虚地瞅了眼竺宴,这一瞅却更要命。
少年人肤色冷白,五官美极,偏偏剑眉凤眸疏冷英气,使他本人美则美矣,却自带拒人千里的凛然,像极了不入凡尘的孤山雪岭。然而此刻他的唇却被她亲得嫣红,乌发白肤、唇红齿白,身上的疏冷荡然无存。这还不止,她往他看去时,他也正好往她看来,眼底有光,似笑非笑,唇角勾着欲拒还迎的戏谑……
妈呀!这哪里还是什么孤山雪岭,这分明就是个男妖精嘛!
这么一眼,就看得人春心荡漾,欲罢不能。
连方进来的应缇都看呆了。
她本是来找天酒的,见竺宴在此,也没有多想,便要向竺宴行礼。结果一抬头,瞥见竺宴的唇,当场愣了下,呆呆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