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湛嵘第二次望向那个背影,是有些熟悉。
“我们干杯吧!”林喻带头举杯,打破对面两个男人的沉默,“新的一年,祝我们……心想事成!”
“我们喝吧,”杜湛嵘端起红酒,“他喝不了酒!”
凌璞言有伤在身。
“现在不是假期吗?部队这么严格的啊,放假都不可以喝酒?”陈窈有些不乐意地问。
“看你喝也一样!”凌璞言笑着抬起温热的柠檬水,“来,祝我们的窈窈小公主新的一年,学业进步!”
只有杜湛嵘才知道,凌璞言不是在假期,他是因为负伤回来修养,病情严重到面临退役的风险。
林喻抿了一口酒,捂嘴而笑,“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她为了学分愁得都快成秃子了!”
“那就祝窈窈……永不脱发!”凌璞言先一步喝下了半杯柠檬水。
“哈哈……”林喻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窈嘟囔:“璞言哥!”
一曲终,弹钢琴的人白嫩细长的手指落在黑白键上,仅仅停留了几秒,又抬手翻页,继续弹奏下一首曲子……
趁着15分钟休息的空挡,宋篱赶紧喝口水上个洗手间。
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宋篱走出洗手间,却看见长廊上靠着墙抽烟的林喻。
林喻见她出来,不慌不忙地在沙盘里按灭烟头。
宋篱猜到了,她是在等着她出来,真是闲得没事的大小姐,每次都乐此不疲地堵她!
林喻上前几步,藐视着宋篱,“落魄到这个日子都要出来打工了吗?”
“是呢!请林小姐让让!”
林喻跨步挡住她,一脸傲娇,从宋篱进场的时候就看到她了!
林喻可讨厌宋篱了,中学时期,宋篱和陆琳琳总是合伙欺负她,陆琳琳那个妖精还抢了她喜欢的男生!
宋篱也不惯着,手肘处一使劲,推开了她,“好狗不挡道。”
林喻拉住她,“宋篱你那么能装干嘛?陆琳琳死了,你看你活成什么样!没有了陆琳琳那个贱人,你连跟我对质的底气都没有了!怎么,既然你们情同姐妹,她死了快十年了,也不见得你殉情啊!”
宋篱体内的怒气如同电流闪过,陆琳琳是她心底的痛!
“林喻你给我闭嘴!”
林喻要的就是激怒她,“陆琳琳那个贱人的死不能说吗?真是辛苦你了宋篱,要是你姐妹还在,她怎么舍得让你大过年的出来挣外快!出场费多少钱?唉,你的姐妹不在了,我们老同学一场,我替陆琳琳给你!”
全世界都知道陆琳琳对宋篱好,连她们的敌人都知道!
宋篱怒瞪林喻,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已经把她逼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回头啊,你得给陆琳琳捎句话……”
“啪!”宋篱给了她一巴掌,还推开了她,直接把她抵在墙上,“林喻,你要是这么想念琳琳,我不介意送你去见她!”
“放手!”杜湛嵘小跑过来拉开了宋篱,力道有些重,她穿着高跟鞋的脚似乎崴了一下。
林喻看到杜湛嵘的出现,捂着被打的脸,楚楚可怜。
陈窈也过来了,看到了宋篱这个打扮,原来刚刚弹琴的是她。
“你没事吧?”杜湛嵘弯腰关心着林喻,语气温柔。
林喻委屈地抽泣着,一副被打懵圈似的在摇着头。
宋篱撑着墙站稳,眼神还是没有放过林喻,“哭有什么用,不够可怜!”
陈窈看得有些不明所以,难不成哥哥换女朋友了,宋篱急得打人?
杜湛嵘把林喻挡在身后,口吻强势地问:“你为什么动手打人?”
“打人需要什么理由?但是……为什么被打,那个人心里有数!”宋篱口气不输他,“记着我刚刚说的,你狗嘴里敢再提琳琳一句,我就送你去见她!”
杜湛嵘逼近她,顺势把她推向墙,他发狠,不是为林喻出气,而是宋篱在他面前这个态度他不痛快!
“宋篱你别太嚣张了!你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推得猛,宋篱背部和后脑勺一阵痛感,皱着眉头想要反手摸头,又被杜湛嵘按住双手,“你要是再凶林喻,别怪我新仇旧恨一起算!”
“哥……”陈窈拉拉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可杜湛嵘这个样子实在太凶了!
宋篱趁着他被陈窈拉开点距离,躲闪到一旁,她不想浪费时间再跟他们纠缠!
杜湛嵘还想上前,陈窈和林喻同时拉住了他,“算了湛嵘,这是我跟她的事。”
宋篱左脚裸发热发疼,只能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大厅走回去……
杜湛嵘看着她艰难离去的背影,才发现,今晚弹奏钢琴的那个人是她……为什么是她?
经历过被宋篱欺骗与背叛的他,可不会认为她出现在银塔门是工作挣钱的!肯定是这里有她计划好的猎物,用这种角色来“邂逅”,就像当初他遇到她一样!
第28章 驯养的奴隶
元宵佳节这天,横空一条新闻被爆出,比渊城上空的烟花还炫眼睛,不到半天就上了热搜——贺谦与余清清开房被偷拍,从晚上十一点入住新世界会所,直到今天早上九点一同出来,共进早餐,全程被蹲守在会所的狗仔拍得一清二楚。
余清清是娱乐圈新宠,会作曲会唱歌,声音和形象都非常甜美,深受大众追捧!
贺谦现任女友的标题,已经快盖不过以余清清为主人公的话题了。
宋篱临近午饭的时候刷到这些照片,虽然说贺谦换新欢很频繁,但她知道,以前那些所谓他的女人,都只是一同出席宴会和活动,最多也就是牵手拥抱……
这个余清清,是贺谦第一次带去开房过夜的。看照片里他的神态,是知道有人在偷拍,可每个动作都没有半分迟疑。
宋篱莫名心口刺痛,往年贺谦从他父亲那里回来,都会先联系她,让她等在瓷云阁,可是这次,他应该早就回来了,而且她是以这样的形式知道。
她本来就不算什么啊,顶多就是贺谦驯养的奴隶。
宋篱又重新踏上了新一年的征程,她得回到瓷云阁,回到旗亮,日复一日地过着黑暗的生活。
春天阴雨连绵的日子即将到来,这是她最害怕的天气,她的膝盖每天疼得全身骨头都在响一样……
妈妈给她的药膏,似乎也越来越不管用了,陶馥华的祭日又快到了,今年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
今天的秘书办宋篱是最后一个来的,迟到了半个小时。
“篱姐,贺总来了,让你进去。”曾心悦说,“心情看起来不错哦,是因为余清清的关系吗?”
最近一周,可都是他和余清清的亲密照占据了各大网站的头条。
宋篱望向总裁办里头,看到了贺谦的身影,开工几天了,他总算来公司了,新年过后就没有联系也没有见面。
宋篱敲了门就进去了,一股中药的味道扑鼻而来,“贺总。”
贺谦应声抬头,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动作有些慢,“没吃饭?”
“吃过了。”宋篱立在办公桌前,他没系领带也显得满面春风,神清气爽,俨然一副恋爱中的容光。
“这个,”贺谦指着桌面放着的一个保温杯,是他一大早让佣人刘明珍准备的,“把它喝完。”
“什么?”宋篱拿起保温杯,拧开,一股浓郁的中药材味道蔓延出来,苦涩又甘香,飘散在鼻翼间的白烟,令她望而生畏。
虽然她没有味觉,但她足以判断这药有多苦!
“我不要!”宋篱拧紧杯盖。
“只准你让我喝那些甜得要死的汤汤水水,不准我给你喝中药?”贺谦虽然嘴上打趣,可背后他却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
整个春节,他有事没事就烦着父亲讨论有关味觉的医学知识,他的父亲是老中医,也曾进修过西医,只是多年不碰,贺谦也深知其中缘由,本来就不该扰乱他的思绪,但这次还是让他出马了。
“你喝的那些不是我说的,是张医生交代的!而且你喝的是甜的,这个怎么可以比!我不喝!”宋篱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保温杯里装的中药,至少600毫升!
“你喝不喝?”贺谦起身,捞起保温杯,绕过桌子,拉着她强行把她按在沙发上,打开盖子,“喝!”
宋篱又一次被药材味呛鼻,里面黑乎乎的药水不忍直视,“我不喝!”
“由不得你!”贺谦一腿跨在她的大腿上,压住她别逃跑,一手擒住她的手腕防止她乱动,再次把保温杯推过她嘴边,“你给我喝的是一天六杯,这个你只需要一天三杯,你可比我划算多了!”
宋篱惊讶!居然不是喝了这杯就完事了?
贺谦见她这个表情心里就乐了,“一天三次,喝足两个月。”
他的父亲说过:长期失去味觉的人,这副中药得喝2-3个月,没有任何起色的话,就得施行针灸治疗,要是针灸后还是没有恢复正常,就得检查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