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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继兄宠我如宝,亲哥却后悔了_把酒叙【完结+番外】(201)

  他一把拽过闻如雷,“滚啊!少在我妹妹面前晃悠!我们镇北王府和宁宁才是一家人!”

  闻如雷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他红着眼眶深深看了一眼闻星落,沉默地离开了御花园。

  远处,谢折将几人的动静尽收眼底。

  他道:“姒姒身为母亲,为何不心疼闻如雷?朕观宫中妃嫔,俱都十分疼爱膝下皇子。姒姒曾说是为了给孩子们谋前程才进京,莫非是骗朕?”

  魏姒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涌出的一股戾气。

  谢折……

  他母亲早亡,自幼养在继母膝下,他每日看着继母疼爱弟弟,可他自己却吃尽苦头蹒跚长大,于是他对“母亲”生出了执念。

  他将天底下每个受伤的孩子,都看成了他自己。

  魏姒轻声,“臣妾虽然不爱他们,但臣妾想为他们的前程负责。陛下,这世上,不是每个孩子都配得到母亲的爱。”

  谢折眯了眯眼,“此话何解?”

  “陛下一定不知道,臣妾从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魏姒望着闻如雷,眼底无波无澜,“这几个孩子,都是奸生子,当年臣妾恨不能摔死他们,又何谈爱?”

  “可是,姒姒对闻星落似乎格外宠爱。”

  “因为她值得。”提起闻星落,魏姒漂亮的凤眼顿时变的柔和,“那几个孩子,和他们的父亲一样冷血,只知索取,只知怨怪。可是宁宁和他们不一样,宁宁不仅向臣妾忏悔,还为臣妾报仇雪恨。宁宁不是闻青松的女儿,她是臣妾一个人的掌上明珠。”

  魏姒抬手,轻覆在谢折的手背上,“皇太后被奸人害死,您为了她,向您的父亲和继母挥刀,臣妾不认为这是不孝,相反,臣妾认为这是真正的大孝。陛下和宁宁一样勇敢,若是皇太后还在世,定会像我疼爱宁宁一样疼爱陛下。”

  谢折登基之后,只追封母亲为皇太后,并没有追封他的父亲,此举曾被建邺跟来的许多老臣诟病,但谢折始终不曾松口。

  魏姒揣摩着他的心思,才说出了这番话。

  谢折攥着佛珠。

  人至中年,即便身居高位精心保养,他的眼尾依旧爬上了细纹,他的饭量开始变少,他走路时不再如年轻时可以带起一阵风。

  这些年他常常梦回年幼时的建邺城。

  他甚至忍不住地想,他是不是对父亲太狠了些,他手染父亲和继母、弟弟的鲜血,他是不是太过罪孽深重,他是不是需要修佛赎罪。

  今日听见魏姒这番话,始终锁在他心头的那副枷锁像是被突然打开,沉甸甸的心脏陡然一轻。

  他望向闻星落。

  蓉城的事,他并非全不知情。

  闻青松下狱,是闻星落的手笔。

  昔年欺辱魏姒的官员们一夜之间人头落地,也是闻星落的手笔。

  谢折的眼底多了一抹欣赏,仿佛沉暮的金乌看见了初升的星辰。

  他道:“姒姒的小女儿,竟比朕所有的公主,都更像朕。”

  他突然唤来孙作司,“传朕旨意,闻家幼女,襟灵敏悟,孝悌柔明,雅著闺闱之则,能瞻图史之诚。即日更名魏宁,册封安宁郡主,赐绢帛百匹,黄金千两。”

  孙作司愣了愣,连忙去传旨。

  闻星落茫然地接了旨,不明白怎么四哥哥和闻如雷打了一架,她就被封为郡主了。

  她其实不在意什么郡主。

  她都要谋反了,即便当上郡主又有什么意义。

  闻月引却小脸黢黑,拽住孙作司质问,“还有一道圣旨呢?!”

  孙作司不解,“没有了呀!”

  “怎么会没有?!”闻月引的声音染上哭腔,“我是闻家的大女儿,我大哥是闻家的嫡长子,我们两个都没有受封,小妹凭什么被封为郡主?!你一定是搞错了!”

  孙作司被她烦的不轻,使劲儿拉扯出自己的衣袖,“姑娘要是不信,大可直接去问陛下,缠着咱家算怎么回事……”

  除了闻月引,不远处的张贵妃同样满脸不甘心。

  她不明白,为何魏姒三言两语,就能让陛下册封闻星落为郡主。

  幸好魏姒和陛下没有孩子。

  否则……

  岂不是会抢走她皇儿的储君之位?!

  谢序迟对此事却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起身,朝谢折拱手,“第二局比试,儿臣想和阿厌比。”

  谢折允了。

  谢拾安担心,“二哥?”

  谢观澜对谢厌臣道:“我替你去。”

  谢厌臣摇了摇头,“有些事,需要我自己解决。”

  他从容地登上了高台。

  而闻星落抱着圣旨,见旁边的闻月引还在为了郡主之位发疯,生怕她伤到自己,不禁悄摸地去了谢观澜那边。

  她在谢观澜身侧落座,小声问道:“二哥哥和太子殿下,是有什么过节吗?”

  谢观澜示意宫女给她换上杏仁茶,将谢厌臣幼时替他来京城当质子的事情讲了一遍。

  闻星落望向高台上的两人,“这么说,他们是分道扬镳的旧友?我瞧着,太子殿下似乎想和二哥哥重修旧好。”

  “你俩嘀咕什么呢?”谢拾安挤到两人中间,“给我腾个位置。刚刚宁宁说重修旧好,怎么,你俩要重修旧好?”

  他好奇地看着谢观澜,谢观澜没理他。

  他又望向闻星落,闻星落轻咳一声,也没理他。

  此时,高台上。

  谢序迟温声,“阿厌,今日你我只切磋拳脚。”

  谢厌臣从谢观澜三人身上收回视线,再望向谢序迟时,像是获得了某种能量,从前的恐惧消弭大半。

  他认真道:“太子请。”

  “太子……”

  谢序迟品着这个词。

  小时候,谢厌臣从不会与他如此生疏。

  他们是国子监最好的朋友,幼时的那些年,他们总是一同做功课,一同手绘大周舆图,一同在春日的光影里,畅想将来要娶怎样的小姑娘。

  他们约定,要成为最好的君臣。

  谢厌臣也从不会唤他殿下。

  他总是笑吟吟地唤他阿迟。

  即便在他发病的丑陋时刻,即便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他也会来到他身边,关心地唤他阿迟。

  第269章 太子和二哥哥的往事

  谢序迟记得他还没得癫疾时,张贵妃很疼爱他。

  可是七岁那年,他癫疾发作了。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父皇来含霜宫用午膳,他在张贵妃的要求下给父皇背诵《论语》,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然而背到一半时,他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阖宫上下乱作一团。

  张贵妃抱着他哭泣,焦急地呼喊太医。

  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为了治好他的病,她延请天下名医,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不知有多少个日夜难以成眠。

  那样关切心疼的一张脸,谢序迟毕生难忘。

  可是一年之后,得知他的病根本没有治愈的希望,张贵妃再也没有来过他的寝殿,再也不曾为他唱过一支哄睡的摇篮曲。

  偶尔在宫中相遇,他总能看见张贵妃抱着他的幼弟,如同对待未发病前的他那般耐心温柔。

  他想上前同她说说话,告诉她,他想娘了。

  可是,张贵妃每次看见他都满脸恐惧,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她生怕他把癫疾传染给幼弟,总是抱着幼弟匆匆躲开。

  在幼弟能背《论语》的那一年,张贵妃迫不及待的把他寄养到了梅皇后的名下。

  他搬出了含霜宫。

  张贵妃再也不必担心,他将病症传染给幼弟。

  梅皇后起初也会延请名医为他诊治,可是结果都一样,他的病无法根治。

  于是梅皇后待他也不再尽心。

  年幼的他如同沉默的幽魂,孤零零游走在高墙华屋的京畿宫室里,成了衬托同龄皇子们光鲜亮丽的一抹阴影——

  直到谢厌臣出现。

  那日夫子提问他《横渠四句》,新来的邻桌谢厌臣悄悄告诉了他答案,他有惊无险地回答后,悄悄望向身侧,来自蓉城的小公子整洁干净端庄温和,笑起来的模样好像春日的第一缕阳光。

  放课后,谢厌臣请他吃了他姨娘亲手做的蜂蜜糕团。

  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他以为他和谢厌臣会一直好下去,可是一个月后的考试上,大家都在认真答题,偏他突然癫疾发作,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所有孩子都被吓到,害怕又好奇地围观他。

  他不想这样的。

  九岁的孩子早已知道什么是尊严,他不想当众发病,他不想被同龄的小朋友围观议论,他不想狼狈丢脸!

  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他以为谢厌臣会和别人一样嫌弃他、恐惧他。

  他害怕看见那样的表情,于是他把自己藏在寝殿,一连三日都没去国子监读书。

  没想到的是,谢厌臣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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