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妧偏生就不想如此,当年的事, 如何看她都是蠢的。
陆砚瑾眸中的暖意骤然散去,余下的全都只剩下孤寂与冰凉。
万万没想到,步摇竟是崔郢阆所送, 所以苏妧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是想要说她喜爱这支步摇, 因为是旁人所送, 当年用步摇救下他只是出于好心, 可她在乎的,仍旧是这支步摇。
还是在乎的不是步摇, 而后送步摇的人。
陆砚瑾的手逐渐攥成拳, 苏妧垂眸那刹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楚。
口中的糕点变得没滋没味,苏妧将点心放下, 温声问着陆砚瑾,“王爷可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不论陆砚瑾想要知道什么,苏妧都能说给他听,但是不是他想要听的大抵就不太一定。
陆砚瑾看着步摇,倏然道:“阿妧,本王会给你寻一个新的步摇来。”
木盒又被陆砚瑾给盖上,苏妧看着他将木盒拿走,直接扯住陆砚瑾,“王爷怎能说话不算话。”
杏眸之中有着难得怒意,陆砚瑾眼神云淡风轻,看向苏妧也丝毫不露任何的怯意,“不算话?”
他靠近一些,苏妧下意识后退,被他给揽住腰织。
就着这样的姿势,苏妧感受到耳根后喷洒上一道热气,随后陆砚瑾低沉的嗓音直接就传入她的耳中,“阿妧,本王从未说过,你说出,就将它还给你。”
看着身后的池子,陆砚瑾唇边勾起冷意的弧度来,若不是苏妧此时还在这处,大抵现在,步摇已经被他给扔进池子之中。
说完陆砚瑾转身离开,苏妧一人站在原处。
玉指嵌入掌心之中,苏妧姣好面容上带有薄怒,“这个骗子!”
被称为是骗子的陆砚瑾直接带着步摇回到书房中,看着桌上的木盒,从前里头的东西他有多珍视,想到的时候有多欢喜,如今也全都化成冷冽之意。
没有要回步摇,也知道陆砚瑾定然不会给,苏妧气的不行回到房中。
在房中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个带她去园子的婢女,她愤恨的捶下床榻,当真是从未有过这般生气的时候。
床榻上的锦枕也被苏妧拿起,重重朝床榻上摔去,脸上都因为愤恨出现些红痕来,她咬牙切齿道:“混蛋!”
当真是混蛋的紧,每每都只会欺负她!
如今再没有哪刻,苏妧如此气恼,并且十分想要体内的蜜骨香毒性散去的。
带着怒火入睡,苏妧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脸色仍旧是不好的。
抱下岁岁准备去铺子中,苏妧轻轻拍下自个的脸,不想让情绪被崔郢阆他们看出,步摇的事也不大好解释,苏妧愁眉苦脸的紧。
还在想着,外头的人突然有了声响。
苏妧握住炭笔的手一顿,很快从安就站在屏风后头,脸上神情谄媚,“姑娘醒了。”
苏妧没有理会他,都是陆砚瑾的人,自然也是受了他的意才会过来的,如今想来从前的种种都是陆砚瑾吩咐从安去做的,而后再由从安亲自给自个下套。
从安得了冷脸倒是也并不奇怪,隔着屏风看的并不清楚,可从安也能感觉到苏姑娘的脾气今日并不大好,透着些冷意朝他而来。
他将手中的托盘交给婢女,让婢女送进去给苏妧。
托盘被放在苏妧的跟前,里头全都是上好的珠钗,各式各样的都有,不仅如此,珍珠也是颗颗饱满,绿松石、红宝石在上头镶嵌的也并不少。
伺候苏妧的婢女们都暗暗吸了一口凉气,手中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苏妧的手又攥紧一些,眼眸闭上,“拿走。”
婢女听见后先是朝屏风外望了一眼,从安立刻道:“姑娘,这都是王爷吩咐人采买的,姑娘没有喜欢的?”
苏妧生气的将帕子扔在地上,“凭何他给,我就一定要留下?”
从安立刻道:“姑娘说的哪里话,王爷也不过是想姑娘开怀一些。”
以前的时候苏妧对底下的人都是极为温和的,从未出现过什么冷脸的情况,今日倒是让婢女们都不知要如何劝。
帕子被捡起,上头落了灰尘,婢女又换了一条新的送至苏妧的手中,她杏眸之中的恼怒更深,昨晚上一夜都没有散去的情绪如今更重一些,“去告诉你家王爷,我只要我从前的那一支,旁的我都不需要。”
发髻已经梳好,苏妧直接将手中的炭笔给扔在桌上就出去。
莫说是婢女没有见过苏妧这副模样,就连从安也是没有见过的。
在王府之时,苏姑娘待人一向都是温婉可人的,就算是在宜阳,至多也是不爱说话,可从未如同今日这副样子,竟然还生了好大的脾气。
门口的人不敢拦苏妧,从安更是不敢,只见苏妧瞪了他一眼后就直接离开,让从安才是真正的有苦说不出。
苏妧去到铺子之前,还专门在小巷平缓下自个的心绪,也不知是怎的,只要一遇上陆砚瑾的事,她总是能生好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