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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训夫手札_拥风听乐【完结】(33)

  又听严问晴带着几分促狭道:“斗蛐蛐岂非赌局?”

  李青壑解释道:“我不玩那个。”

  这种相斗的游戏常常带有彩头,热闹太过彩头就变成了赌资,由办蟋蟀会的东主组织相斗,但李小爷不缺钱,他只高兴养、斗,他做东办的蟋蟀会,只要能赢他就有赏,谁出钱谁是大爷,与会者自然由着他。

  严问晴悠闲道:“有的蟋蟀赌场,见哪条虫上押得多,便知会监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使发草的做手脚,故意落败,赚得盆满钵满。”

  李青壑头回听说这等事。

  他持芡草引斗的技巧纯熟,一思量便想通了如何操作,只是他不解:“旁边围观的人都是瞎子不成?哪里由得东主做小动作?”

  严问晴挑眉笑道:“赌徒未必善斗蛐蛐,更何况东主手下发草的也非善类,糊弄堪堪入门的家伙绰绰有余,不过京城里曾有一个干此勾当的东主,倒踢了硬铁板。”

  李青壑本就爱听故事,又是声音顶好听的晴娘娓娓道来,他更是两眼放光。

  “那东主设计了个财大气粗的年轻公子,从他身上狠赚一笔,却不曾想那是左将军的幼子,第二日竟带了几十训练有素的家仆围了赌场,也不仗势欺人,只拿出一条‘金甲将军’,叫东主照常开盘,他数战数胜,东主不敢当着众多家仆的面动手脚,眼见要赔的倾家荡产,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有个赌客给他指了条明路。”

  “然后呢?”李青壑追问。

  严问晴却不答,反问道:“壑郎,你昨日的家规可抄完了?”

  李青壑立时泄了气,支吾道:“这……早晚的事……”

  严问晴打了明牌:“宜早不宜晚。你将家规抄完,我再同你闲聊。”

  是要给他钓萝卜。

  李青壑不依:“这故事说到一半,我这心惦记得紧,哪里能安下抄罚?好晴娘,你先同我说完,我了却心事再去抄。”

  哪有驴还没动就把萝卜给出去的?

  奈何这驴叫实在恼人。

  严问晴经不住他死缠烂打,无奈松口欲同他再说上两段,忽然被一道急声打断。

  “少爷,老爷请您往前院一趟!”

  李青壑恼极!

  他想:爹找我从无什么要紧事。

  便要拖延片刻,且让自己把好容易求来的故事听个干净。

  传话的小厮却没这个眼力见,催着李青壑动身,严问晴也松了口气,笑盈盈道:“先去拜见父亲。”

  李青壑心不甘情不愿。

  结果他落下要紧事去见亲爹,到了地方看见李父叫他来的原因李小爷心下气得大呼:果如我所想!

  无他,前院候着的,是前几日挨了他一顿打的那厮。

  此人家中长辈仰仗李父生意,得知他开罪李青壑,刚听闻李家家事完满,便立刻趁这好时候将人带到李家来赔礼道歉。

  李青壑只道他们是来添堵的!

  碍于对方长辈出面伏低做小,态度恭谨,李青壑冷着脸应下,心里打定主意不会再和此人来往。

  不,不止此人。

  前夜同他一块哄笑的,也一并断绝关系。

  打定主意后,李青壑再一回忆,当晚一屋子的人竟没一个是能剔出来好东西,他都不知道从前自己是如何混迹其中。

  终于敷衍走不速之客。

  待李青壑回到栖云院,却见书房里笔墨纸砚皆准备齐全,只差一个罚抄的李小爷。

  李青壑突然一拍脑袋道:“我好像有东西落高家了。”

  言罢,匆匆溜出去。

  他也不全是到高元处躲罚,更是要赎回自己抵给高元的那封悔过书,此等重要的物件,怎么能一直流落在外?

  李青壑约出高元,还他二百两银。

  高元却不松口,要了他五十银利钱后,才将这二百五的悔过书完璧归赵。

  随后高元做东请李青壑喝上几杯。

  李青壑惦记着讲到一半的故事与讲故事的人,正要开口推拒,却听高元道:“那个叫你揍了一顿的家伙见彻底开罪了你,前日转头投了王鹏远,却被姓王的拒之门外。”

  犹豫片刻,李青壑想:反正现在回去也是被押着罚抄,不如捱到天黑,再佯装醉酒,看今夜能不能成功!

  于是随高元吃酒去。

  酒过三巡,因着一直在聊狐朋狗友的事,高元多嘴问:“那日你为什么出手?真是因他言语冒犯了你的新婚妻子?”

  李青壑慌张了一瞬,他强压心乱,绞尽脑汁寻得借口:“不单单如此。我去年拒婚时说了糊涂话,本就我的过错,肯定要为严娘子出头,截断那些风言风语。后头又干了糊涂事,我身有担当,当然更是拚得一身剐也得挽回。”

  李青壑还重复了好几遍。

  直说得他自己都信了这番因果倒置的托词。

  高元没想到随口一问,竟惹得李青壑喋喋不休地连说着车轱辘话,忙倒一杯酒敬他:“明白、明白,李小爷快饮下这杯酒,歇歇嘴。”

  李青壑不大乐意。

  他还想再解释一遍,但见高元又举起酒杯,显然无意听他继续废话,只好怏怏咽下。

  先头高元提到王鹏远,让李青壑想到卜世友,遂问:“高兄,你最近有世友兄的消息吗?”

  “他?确是许久未见。”

  高元回忆半晌,才在犄角疙瘩里找到这号人物——空有皮囊没什么本事还心术不正,平时逗个乐也就罢,拿此人当知心朋友那才叫蠢蛋。

  他瞟了眼李青壑。

  高元想起来,当初李青壑和王鹏远闹崩,也是为着替卜世友出头,叫上一帮子人同王鹏远带来的人混斗,最后这一群人全被捕快拎到县衙,领头的两位少爷都在牢房里蹲了一宿。

  高家与王家因生意竞争素有嫌隙。

  不过李家的李老爷长袖善舞,与各家关系处得都不错,长辈倒是未因此事生分,由得小辈胡闹。

  李青壑和王鹏远闹掰对高家无害,高元倒是乐见其成。

  李青壑叹一口气:“他带患病的老母求医,这么久也没个音讯,我怕是王家那厮又寻他麻烦了。”

  “看不出来他还有孝心。”

  高元不以为意。

  从未听说过卜世友还有个老母,可见要么没有这号人,要么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携老母求医,恐怕是背地里干出什么坏事,诓骗李青壑一笔巨款逃跑。

  李青壑听出他言语间的轻蔑。

  他不大服气道:“哎,你们总以出身论高低。我看人家就挺好的,多少能为我出几个主意。”

  高元不与他争辩。

  二人吃过酒,带着几分醉意勾肩搭背结伴归去。

  微醺的状态倒是软了李青壑这张嘴,叫他忍不住在高元耳边絮叨严娘子是一位多么温柔、多么善良的好姑娘。

  听得高元耳朵要起茧。

  他正想促狭地旧问重提,李青壑的话头先断了,但见他鼻子忽然耸了耸,皱着眉头嘟囔:“哪来这么重的血腥味?”

  听他这话,高元才模模糊糊嗅到一丝腥气。

  二人环顾一圈,齐齐顿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趴着个人,夜色浓重看不清形貌,可顺着砖缝蔓延的血迹已触到他们脚下。

  夜已深,严问晴仍在挑灯审账。

  杜夫人半是补偿半是信任,将数个铺面的契书兼账目都交给严问晴打理,柜面进账尽数归栖云院。

  严问晴无意间抬头,才发现外边漆黑一片。

  她召来凝春,正要问问李青壑的动向,外头突然跑来个仆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少、少夫人,夫人请您去前头!”

  第26章 知内情瞒天过海,告段落风波又起 狗子……

  严问晴在路上自传话的仆从口中大致了解事情的始末。

  至前院中堂, 李家人已齐聚在此。

  高元亦在其中。

  杜夫人倚靠在丈夫怀中,别过头去暗暗垂泪,堂中老少皆面带焦急。

  有人道:“当务之急, 应将壑儿速速赎回来, 那印床蛀虫得抓老爷的把柄, 还不知要如何刁难。”

  又有人道:“小王八蛋遭了现世报, 可恨前阵子才与阿壑起了冲突, 无端端受衙门猜疑羁押,真是苦了阿壑。”

  高元见严问晴,方知死鸭子嘴硬的李青壑缘何屡屡心口不一。

  他道一声“弟妹”, 将今夜发生的事再述。

  原来今晚李青壑出去吃酒, 同高元结伴回来的路上竟遇着起凶杀, 凶手不见踪影, 死者的血却尚温着, 再借着月色仔细一看,受害者赫然正是前几日被李青壑揍了一顿的混蛋。

  偏这般巧。

  死者几乎是当着他们面断的气,可二人却没得见半点凶手的行迹,兼此人与李青壑存恩怨, 县衙得到报案后,自然将李青壑扣了下来。

  不过高县令心里有杆秤。

  像李青壑这等家中富贵的县衙常客, 高县令哪怕拘他,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待李老爷花钱打点后, 就会将他完璧归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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