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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表姑娘好难啊_岑清宴【完结】(27)

  但很快,短促的一阵“吱嘎”,是隔扇门被推开的声音。

  谁?青骊吗?

  她这么快就找来了医女吗?

  姜灿拥着薄被翻了个身,艰难爬了起来。

  以为看到的会是医女,却不想……

  陆玹眉梢微扬。

  映入眼帘的,姜灿挣扎着从榻间爬起,抱着被子跪立在榻上,疑惑地投来目光。

  双颊绯红,发髻松散,衣襟也凌乱。

  雾昭昭的杏眼,水汽弥漫,含着一丝委屈,三分茫然。

  分明纯情相,却尽态极妍。

  陆玹顿了顿,撩开堂屋之间垂挂的竹帘,走了过去。

  第23章

  他身量高, 步子迈得也大,三两步便到了跟前。

  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离得近了,姜灿可以闻见他身上清冷洁净的檀香, 这淡淡气息使她头脑稍稍从混沌中清醒了一瞬。

  这距离, 太近了,实不该……

  姜灿咬唇, 与他四目相对:“你怎地在这?”

  陆玹淡淡道:“婢女翻了茶水,引我到此更衣。”

  “该是我问你才对。”

  他目光幽邃,衬得微翘眼尾些许锋利, “你怎会在这?”

  姜灿被质问得答不上来。

  她也是被婢女有意引到这个地方……

  如果是巧合的话, 就算青骊离开去请郎中, 也会安排丫鬟在门口守着以防她有什么需求才是。

  可是能将陆玹畅通无阻地引到这间厢房里来, 那么周围必定无人。

  怎么想, 都不像是巧合。

  顺着他的话, 姜灿再想到自己也是喝了那盏茶之后才开始变得奇怪的, 不由心脏一突。

  她遽然站起:“茶水……茶水有问题!”

  这不是什么病。

  这必是什么针对陆玹设的局。

  在这电光火石间, 脑海里一下闪过许多古早狗血的小说电视剧中的下药情节。

  姜灿打个寒战。

  那么接下来伴随就是将他们“捉奸在床”的情节。

  她艰难吞咽下口水, 踉跄下榻, 扯着他衣袖往外走, “你先走。”

  这种时候顾不上敬重他的身份,也顾不上生气伤心,她用力推了一把:“赶紧走!”

  身体撞在隔扇门上, 发出碰撞的响声, 姜灿去拉门板, 纹丝不动。

  她发怔。

  陆玹看着她失神的表情,淡淡问:“怎么了?”

  姜灿颤抖着唇:“……锁了。”

  “完了,这下完蛋了……”她惶惶不安。

  陆玹忽一笑, 使力扣住她手腕。

  姜灿眼前一花,被推到门板上的人就变成了她自己。

  ……他这是被气疯了?

  若不算上某些时候似笑非笑的打量,他笑的次数可以说约等于无,姜灿一时看得愣了愣。但腕间又传来痛感,提醒她这不是犯花痴的好时机。

  她回过神,下意识解释:“不是我——”

  “不是正好?”陆玹道,“如此,你也可以做下一步了。”

  ……什么下一步?

  这个姿势,姜灿不得不仰头看他。

  而陆玹攥着她的手,探向自己的衣襟。

  他一言未发,却做出如此惊世骇俗到举动,姜灿吓得用力往回抽。

  奈何男女体力上的差别悬殊,陆玹又较她年长,使她那点挣扎落实起来反倒跟挠痒痒似的。

  攥着那片衣襟,姜灿脸上越发红透,几乎因羞耻而闭过气去。

  他一定是被气疯了!

  陆玹视线从她嫣红艳丽的颊边移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紧闭的门窗。

  窗油纸后,有人影微动。

  他勾下唇角,垂眸问姜灿:“你这样如何交差?”

  姜灿:“……”

  “既被发现了,难道不会随机应变?”

  他依旧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情,慢条斯理勾起腰间玉带一端,塞入她另一手中:“眼下,不是该借口替我换身衣裳?”

  他淡漠着眉眼,却做着此般暧昧事。

  姜灿没出息地软了骨头,全线都落了下风。

  屋内暗香浮动,时有温热的鼻息撩过发顶,无孔不入的眩晕拖着她身形摇摇欲坠。

  偏陆玹前胸衣襟被茶水侵透,夏日衣衫轻薄,如玉肌肤若隐若现,多看一眼都是冒犯。

  姜灿整个人都跌入那悠长的冷调檀香中,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甚至能感受到掌心之下,他身体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度,咦……正经穿衣时瞧着清瘦,到底是文武双全的世家子,抵住的那一片胸膛还挺硬。

  适才心里不曾往这方面作想,只觉得头晕体热,浑身脱力,很像是发烧的症状。

  但眼下……

  身体里翻腾着一种十分陌生的躁动,心跳愈快,双腿发酸。

  她无意识地润了润唇,朝那攥着她,能够给予她舒适凉意的手掌贴近了些。

  想,想顺着他说的那般做……

  但当她视线偏移,对上的是一双冷淡的、正在观赏她的失态的眸子。

  心里忽地一坠。

  不行,不行。

  他还不信她,她不能放任药效作祟,那就如了旁人的意。

  她用力咬下嘴唇,通过疼痛使自己从被本能欲望驱使的行为中抽离出来。

  她眼尾微红,鬓发已被汗意濡湿贴在脸上,眸中亦泛着一层水雾,冶艳得让人想起海棠微微雨后的娇媚模样。

  陆玹微抿下唇。

  还是第一次同女郎家离得这般近。

  近到每一次呼吸都能嗅见那股清甜的花露气息,时间长了,仿佛衣衫上都沾染了一般。

  再看眼门外,适才那鬼祟偷听人影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去通风报信了。

  陆玹酝酿道:“好了……”

  却蓦然闻见一丝血腥气。

  他愣了愣,低眼,正好对上一缕血迹自她唇间溢出,比涂了唇脂还艳丽。

  姜灿忍痛:“不是我做的……罢了,你先走。”

  未料平日一团傻气的人,竟有如此决断和果敢。

  陆玹默了默,那掩在袖中的拇指轻轻摩挲,最终松开她,拉开了两步距离。

  屋外此时也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门窗都是锁上的,也没有相连的耳室,纵有,来人是带着掘地三尺的自信决心,不见人,势必是要将地方翻个底朝天的。

  姜灿欲哭无泪:“我会不会被沉塘?”

  陆玹道:“不会。”

  他语气是那般笃定,那般淡然。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让人感觉到安心。

  隔扇门微响,轻开了一丝缝隙,无言在门外禀道:“世子,人朝这边来了。”

  姜灿还来不及错愕,陆玹便转过身,道:“带她下去。”

  姜清与众夫人闲谈时,婢女上前,脸色臊红,说有事要禀。

  “什么事?”姜清只装傻。

  婢女支支吾吾:“奴婢方才路过一间厢房,听见有男女声。听着……像是世子与姜娘子。”

  姜清大怒:“胡说八道!”

  旁边夫人亦是附和:“指定是你这丫头听错了。”

  婢女忙保证不敢,自己是听清楚才敢来回禀:“事关世子与女郎清誉,奴婢又怎么敢大意。”

  有好事女眷多嘴:“刚刚确实瞧见对面阁子里,世子离席朝后面去了。”

  姜清仍是不信,嘴上道:“必是哪个小厮丫鬟不检点,若我看过晓得你是胡说,立刻提脚卖了!”

  婢女连声不敢。

  姜清又对陆氏几个年长有威望的女眷请求道:“事关我侄女跟世子名誉,诸位请随我做个见证,日后若有闲言碎语,也好办。”

  几人都答应下来。

  一路被婢女引着往厢房去。

  到了跟前,门扉紧闭。年长脸厚的林嬷嬷上前叩门,敲了许久,一丝动静都无。本来不太相信的族亲夫人们也泛起了嘀咕。

  姜清有意问那婢女:“你瞧见了?”

  婢女答:“奴婢亲眼瞧见了……”

  正说着,眼神向后瞟了一下,声音就弱了下去。

  姜清随着她的眼神看去。

  门从内开了。

  陆玹立在阶上,神情寡淡地看着她们。

  他明显新换了一身袍子,又从“姜灿休息的厢房”中踏出,被她找来“见证”的旁人皆自觉撞破了什么不该看的,四下响起一片轻轻的倒抽气声。

  陆玹眉梢微扬。

  姜清心喜,偏做出一副受到冲击的惊吓模样。

  “你……”

  “母亲来此做甚?”他淡淡开口。

  姜清被抢了白,一时卡住。偏陆玹的眼神语气平静得看不出半分心虚或旁的,她心中冷笑。

  现在还能道貌岸然地装模作样,待一会儿,看他如何分辩!

  她垂眼掩去情绪,作惊怒状:“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灿灿屋中?!”

  是否婢女指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姜清只要两个人单独相处,眼下又被她们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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