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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死对头,他全家插翅难逃_盛世清歌【完结】(51)

  她话锋轻轻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不过说来也怪,祖父既如此担忧祖母,这几日却并未在寿康院歇着,反倒是 宿在了别处。 ”

  严令蘅正垂眸听着,提到“别处”二字,指尖微微一顿。她抬起眼,恰与赵兰溪四目相对,两人都捕捉到了对方脸上微妙的神色 。

  严令蘅的唇角轻轻扬起,并非在笑,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洞悉。这“别处”自然不会是书房,能让老太爷在老夫人病中离榻而去的,只会是某位妾室或通房的温柔乡了。

  赵兰溪见严令蘅领会了其中深意,随即垂下眼睫,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将话题轻轻带过。有些话,点到即止,彼此明白就好。

  李玉娇也凑近些,声音更低:“总之,府里近来事多,弟妹且顾好自己身子最要紧。”

  正说着,门外又有小丫鬟怯生生地禀报:“三奶奶,老夫人让奴婢来传话,说是十分惦记您,想请您过去说说话儿。”

  厅内瞬间一静。

  严令蘅脸上的笑容淡去,她端起茶盏,轻轻拨了拨浮沫,眼皮都未抬,语气略显冷淡:“回去禀告祖母,我身子不爽利,头疼得紧,脚下虚浮,实在走不动路。待我好些,再去给祖母请安。”

  那小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出,喏喏应了声,飞快退走了。

  赵兰溪见状,微微蹙眉,委婉劝道:“三弟妹,祖母毕竟是长辈,她既开了口,明日晨省,你若精神尚可,还是去一趟为好,全了礼数,也免落人口实。”

  李玉娇也附和:“大嫂说的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严令蘅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两位嫂嫂说的是,礼数不可废。不过兴许等不到明日,祖母她老人家就亲自来了呢?”

  二人闻言皆是一怔,只当她是说气话,又闲话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松涛院,赵兰溪回头望了一眼那幽静的院落,轻声道:“三弟妹这性子太过刚烈,在这深宅大院里,怕是——”

  她摇摇头,未尽之语满是担忧。

  李玉娇却眼底闪过几分羡慕,低声道:“我倒觉得痛快,若是能像三弟妹这般,有娘家撑腰,自己也有魄力,何至于受那些窝囊气?可惜,咱们没这个好命啊。”

  两人相视苦笑,各自心中滋味难言。

  那大丫鬟将严令蘅的话一字不差地回禀。老夫人靠在引枕上,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胸口剧烈起伏,却罕见地没有立刻摔东西骂人。她攥紧了被角,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

  良久,她忽然冷笑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田嬷嬷吓得赶紧上前搀扶:“老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大夫叮嘱了要静养啊。”

  老夫人就着田嬷嬷的手站稳,讥讽道:“静养?人家架子大,请不动,自然是我这个老废物,拖着病体,亲自去探望我那金尊玉贵的孙媳了。她可以不知礼数,我却不能让人戳裴家的脊梁骨。”

  说罢,她让田嬷嬷替她整理好衣冠,虽病容憔悴,却依旧摆足了体面。硬是没坐轿子,而是扶着田嬷嬷的手,一步步朝松涛院走去。

  严令蘅正在看话本,院外便传来了丫鬟的通报声:“三奶奶,老夫人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唇角轻扬,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老夫人终究是踏进了松涛院,一场以“探病”为名的祖孙暗斗,就此敲响了开场锣鼓。

  可她连一夜都等不及,这般急切地现身,恐怕不止为问罪,更有不得不立刻压下的要紧事。

  第35章 035 利益交换 准备。

  老夫人由田嬷嬷搀着, 踏进松涛院的花厅。

  严令蘅见她进来,并未起身相迎,只微微颔首, 语气疏离:“祖母怎么亲自来了?您病体未愈,该在寿康堂好生静养才是。”

  老夫人压下心头不快,扯出一抹慈祥的笑, 在田嬷嬷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听说你从娘家回来, 精神还是不大好,祖母心里惦记,过来瞧瞧。在将军府将养了几日,可觉得舒坦些了?”

  严令蘅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语气平淡无波:“有劳祖母挂心。娘家清净, 无人打扰, 更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烦心事, 自然养得好。”

  这话里的钉子,扎得老夫人心口一堵。她沉默了片刻, 浑浊的老眼盯着严令蘅, 指甲暗暗掐进了掌心。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但她今日前来,有更重要的事, 不是发作的时候。

  室内陷入一种难堪的寂静。严令蘅垂眸品茶,丝毫没有主动开口,递个台阶的意思。

  最终还是老夫人先沉不住气, 放弃了迂回,直奔主题:“罢了,老身今日来,也不光是探病, 是有件事想替你分忧。”

  听她说这话,严令蘅心中不由冷笑,倒是会装相,还替她分忧,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哦?祖母请讲。”

  “那个不安分的染夏,老身帮你处置了她。”

  严令蘅轻轻放下茶盏,眉梢微挑,故作茫然地问道:“染夏?祖母说的是哪个?孙媳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老夫人见她装傻,心头火起,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尖锐:“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不就是前几日不知廉耻、勾搭知鹤,被你掌了嘴关进柴房的那个贱婢!”

  “哦——”严令蘅拖长了语调,一副恍然想起的模样,“祖母原来说的是她。”

  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探究起来,“只是孙媳不解,她一个下人,如何劳动祖母亲自过问?莫非她狐媚惑主的行径,竟是祖母您暗中安排的不成?”

  “你放肆!”老夫人猛地一拍茶几,气得浑身发抖,“休要胡言乱语,往我头上泼脏水。老身一片好心,怜惜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不想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生出龃龉。这恶人由我来做,鹤儿即便心里不痛快,也怪不到你头上。一切由老身承担,你只管清清白白做你的三奶奶,置身事外便是。”

  严令蘅听着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差点笑出声来,努力克制住,故意顺着她的话问:“祖母如此一心为孙媳考量,实在令我感激涕零。却不知孙媳该如何报答祖母这番好意?”

  老夫人被她直白的反问堵得一噎,本想客套两句“一家人何须言谢”,但想起严令蘅这棒槌性子,根本不吃虚情假意这一套。

  她索性把心一横,直接亮出底牌:“报答谈不上。只是你公爹和婆母从将军府回来,便到寿康院逼着我,要我尽快设宴,邀请望京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给你赔罪撑场面。”

  她喘了口气,继续道:“我倒不是不愿给你做脸,只是这般兴师动众,对你两位嫂嫂何其不公。我从未为她们如此张罗过,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家宅安宁还要不要了?”

  严令蘅闻言,轻轻笑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祖母多虑了。两位嫂嫂皆是明理大度之人,岂会因这点小事与我计较?况且,这宴席是公爹定下,补偿孙媳所受委屈的,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祖母若觉得不妥,何不直接去与公爹分说?孙媳人微言轻,可做不了公爹的主。”

  老夫人见她滴水不漏,还把皮球踢回给裴鸿儒,心中恼恨至极,脸上却还得强压着怒火,试图做最后交易:“这世上的事,皆可商量,皆可交换。老身帮你永绝后患,处置了染夏,并保证日后再无莺莺燕燕敢烦你。你去跟鸿儒说,这劳什子宴席就免了。往后在这相府,祖母给你撑腰,谁都不敢欺你半分,连你婆母也不例外!如何?”

  此言一出,严令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色变得冰冷如霜。

  她猛地扬高声音,对着门外候着的丫鬟下令:“春花,老夫人如此挂心染夏那丫头,你即刻去将她处置了,也省得老太太日夜为此劳神。记住,处置前跟她说个清楚,原本我念她初犯,还想留她一命。奈何老夫人心里容不下她,定要她死个明白。”

  “是,县主。”春花应得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老夫人脸色骤变,霍然起身,厉声喝道:“站住,你给我回来!”

  然而春花脚步未停,仿佛根本没听见,身影迅速消失在院门外。

  老夫人僵在原地,看着严令蘅冰冷而决绝的侧脸,终于彻底明白,这场谈判,她已一败涂地。这孙媳,比她想象的要狠绝得多。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老夫人粗重而不甘的喘息声。

  她铁青着脸,由田嬷嬷搀扶着站起身,冷冷道:“既然你主意已定,老身也不便多言,你好自为之吧。”

  “祖母且慢。”

  老夫人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硬邦邦地问:“还有何事?”

  严令蘅不紧不慢得道:“祖母何必如此着急?染夏既是您心头的一根刺,如今眼看就要拔除了,总该亲眼见到个确切的结果再走。否则,来日若有什么风言风语,祖母这心里,如何能真正安稳?”

  这话绵里藏针,刺得老夫人心头一紧。她猛地甩开衣袖,刻薄的言语脱口而出:“不必了,你喊打喊杀,煞气重得很。老身这把年纪,可不敢在此久留,免得沾了那不干净东西的冤魂,折了寿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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