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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死对头,他全家插翅难逃_盛世清歌【完结】(120)

  周围恭喜道贺之声未落,角落里却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官员,或许是因先前之事心存嫉恨,竟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喜脉?真是奇哉怪也!谁人不知裴尚书是望京城里‘最没种的男人’,这喜从何来啊?莫不是……”

  这话如同毒蛇吐信,瞬间让周遭一静。

  “放肆!”

  “哪个混账东西满口喷粪?”

  严铁山与严令武父子几乎同时暴喝出声。

  严老将军虎目圆睁,须发皆张,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目光如电般扫向声音来源,怒吼道:“是哪个没卵蛋的腌臜货在背后嚼舌根?敢污蔑老夫女儿清誉,老子拧下他的狗头!裴知鹤的身子早八百年就大好了,他如今精力旺盛,办差的手段诸位还没领教够吗?收拾你们这群窝囊废都绰绰有余,怎就不能生儿育女了?”

  这番夹枪带棒、实力护短又霸气侧漏的怒骂,顿时将满朝文武噎得鸦雀无声。

  不少人面露讪讪,或低头或侧目,虽仍有那等心思阴暗者暗自不服,琢磨着要将这“裴尚书不能人道却忽然有后,疑似绿云罩顶”的奇闻大肆渲染一番,但慑于严家父子的彪悍,与裴知鹤如今的权势,一时也不敢再出声。

  裴知鹤此刻却是忧喜交加,喜的是即将为人父,忧的是妻子身体。皇帝后续又说了什么封赏勉励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心满眼都是家中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好不容易熬到散朝,他立刻向皇帝告假,几乎是步履生风地冲出宫门,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府中。

  松涛院内,药香淡淡。

  严令蘅靠坐在软枕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好,眼中洋溢着几分温柔与喜悦。见男人急匆匆进来,袍角都带了风,她不由莞尔。

  他几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问题跟连环炮似的抛出来:“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太医怎么说?怎么如此不当心,竟晕了过去……”

  严令蘅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笑道:“瞧你紧张的,不过是乍闻喜讯,一时气血上涌罢了,太医说并无大碍,好生将养便是。”

  “无事就好。”他仔细观察片刻,见她气息平稳,才彻底放下心来。

  “还要恭喜裴尚书双喜临门,头上带了几年‘望京最没种的男人’名头,总算是能摘了。”她轻声调侃道。

  裴知鹤闻言,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低声道:“这名头我从不放在心上。只是苦了你,要受这流言蜚语之苦。”

  他想象着外界可能的风言风语,眼神微冷。

  严令蘅一想也是,轻叹一口气道:“说来也是,只怕明日街头巷尾就要传开,说你裴尚书不仅不行,头上还要绿油油的,说我这肚子里的孩儿,还不知是哪个‘真男人’的呢!”

  “不会的,谁敢大喜的时候往我手里撞,绝对让他后悔。”他面色一沉,语气相当认真,显然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果然,不出所料,望京城里总有些人不信邪,或者说,被嫉妒与不甘冲昏了头脑。

  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一些藏匿于市井角落的茶楼酒肆里,便开始悄然流传起一些不堪入耳的香艳故事。

  故事的主角,自然是新晋刑部尚书、风头无两的裴知鹤,以及刚刚被册封为“护国夫人”、并有孕在身的严令蘅。

  说书先生们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裴尚书如何身有隐疾,徒有虚名;护国夫人如何闺中寂寞,红杏出墙;夫妻二人表面如何琴瑟和鸣,实则早已各玩各的,那腹中的孩儿,来历更是可疑得很。

  故事编得有鼻子有眼,细节香艳露骨,极尽抹黑之能事。

  这等涉及当朝新贵、超品命妇的桃色秘闻,自然迅速勾起了市井小民的好奇与窥私欲,流言如同长了脚,飞快地在坊间扩散。

  然而,这些流言的寿命,却短得惊人。

  说书先生手中的惊堂木,还没拍响第三回 ,茶楼大门便会“哐当”一声被猛地撞开。

  如狼似虎的京畿卫戍兵马司的官兵,便已冲入场内,不由分说,直接将那口沫横飞的说书人锁拿带走,茶馆亦被即刻查封。

  动作之迅捷,手段之强硬,令人咋舌。

  这还只是开始,不过三两日的功夫,裴知鹤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背后指使散布流言的几个官员,无论官职高低,一一揪出。

  他并未就“诽谤”这等小事纠缠,而是直接抛出了这些人数年来结党营私、贪墨军饷,甚至插手司法等足以抄家流放的重罪铁证。

  皇帝闻奏,龙颜大怒,当即下旨严办。不过几日功夫,几位之前还在暗中窃喜、以为能给裴知鹤添点堵的官员,便已锒铛入狱,抄家流放,甚至性命不保。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悚然惊醒,遍体生寒。这位年轻的刑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其手段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狠辣果决。

  裴知鹤用最直接、最酷烈的方式,向整个望京城宣告:妄议他和他的家人,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超想象。他手中的刀,不仅锋利,而且随时可以落下,并且总能找到最致命的理由。

  一时间,所有关于夫妻俩的流言蜚语,瞬间销声匿迹。

  望京城的风气,似乎在一夜之间,清静了许多。而裴尚书的威严,也在这场无声的雷霆打击中,树立得愈发稳固。

  ***

  裴知鹤正式入阁参预机务后,凭借圣眷与实绩,权势日隆,对朝政的介入也越来越深。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与父亲裴鸿儒之间,非但没有因磨合而消弭,反而愈演愈烈,迅速进入了白热化的高潮期。

  起初,争执还多集中于刑名律法等刑部主管的范畴。但很快,这把火便烧到了更广阔的领域。

  从吏部考核的标准宽严,到户部税赋钱粮的调度方针;从工部水利漕运的工程缓急,到礼部科举选才的取向侧重;甚至是对边疆战事等军国要务,父子二人在内阁值房、在御前议政时,都屡屡出现尖锐对立。

  裴相主张稳字当头,循序渐进,维系现有格局与各方平衡;而裴知鹤则力主大刀阔斧,革除积弊,其建言往往更为激进,直指要害。

  父子二人引经据典,各执一词,辩论时常激烈到需皇帝亲自出面调停方能暂歇。

  朝堂之上,支持裴相的元老重臣与追随裴知鹤的少壮派官员,亦时常针锋相对,派系分野日趋明朗。一场关乎帝国未来走向的政治风暴,已然在裴氏父子的主导下,席卷了整个朝堂。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父子阋墙”将走向极端,甚至可能动摇国本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一切戛然而止。

  永宁二十三年春,裴家老太爷在京城寿终正寝,溘然长逝。消息传来,裴府上下尽缟素。按制,裴家男丁丁忧守制三年(实为二十七个月),裴鸿儒连同三子皆上表请辞丁忧。

  皇帝览奏,斟酌再三,最终下旨:准裴知远、裴知礼丁忧归家,全心守孝。然,朝局初定,百废待兴,丞相裴鸿儒与刑部尚书裴知鹤乃国之柱石,朕心实为倚重,着夺情,留任原职,素服理事,以尽忠孝两全。

  此旨意一出,虽有人暗叹皇帝倚重裴家过甚,但考量局势,亦在情理之中。裴家父子只得奉旨,身着素服,照常入阁部理事,只是谢绝一切宴饮,府中亦不闻丝竹之声。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老太爷去世不足半月,裴老夫人因早起摔了一跤,竟也撒手人寰,追随夫君而去。短短时日,连遭双亲大丧,此乃人间至痛。裴鸿儒仿佛一夜之间苍老十岁,再次与裴知鹤联名上奏,言辞恳切,坚持请奏丁忧,为父母守制尽孝。

  这一次,皇帝也无法夺情,只长叹一声,终下恩旨:准父子俩辞官,归家丁忧。另赐下丰厚奠仪,派遣特使吊唁,以示天恩。

  ***

  裴府内外一片缟素,白幡在初春的寒风中瑟瑟作响。

  裴知鹤踏着满地纸钱走入松涛院,见院中箱笼已然归置整齐。严令蘅正扶着腰,仔细检视着最后几个行囊。

  “仔细累着,”裴知鹤上前扶住她手臂,眉头微蹙,“这些琐事让丫鬟们打理便是。”

  “不动一动反倒闷得慌,”严令蘅侧首看他,因有孕而略显清瘦的脸上带着倦色,却仍强打精神,“总是坐着更难受。”

  裴知鹤的目光落在她已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担忧更深:“马车虽垫了厚褥,终究颠簸。你怀相一直不稳,近日才见好些……”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不若,你留在京中静养,不必随我同归。”

  严令蘅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祖父祖母新丧,我身为孙媳,岂有独留京城的道理?于情于理,我都得一同回去。路上走慢些便是。”

  裴知鹤默然,他何尝不知,连陛下都无法强行“夺情”挽留他们父子,孝道如山,此刻谁也逾越不得。他俯身,掌心轻覆在她腹上,低语道:“孩儿,路上且乖些,莫再折腾你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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