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来看龙立辉是个窝囊的,最好拿捏,如此蔓儿留在大景的作用便更大。
就是让他气恼的是龙闻屿怎么没入套?
倘若入套,依照颜芙凝的性子,定然不会与他继续过下去。
这一计到底败在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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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睿王府的马车经过闹市,经过幽静的道路,终于到了府门外。
虽说皇宫与王府有不少距离,行车也需半个多时辰,但此刻事情尚未了。
傅辞翊嗓音暗敛:“绕京城一圈。”
啥?
颜芙凝瞪他,用极轻的声音问:“还来?”
与此同时,车外两人心照不宣地应声:“是,殿下。”
车子很快重新启动。
什么叫还来?
他还没完事好不好?
傅辞翊在她唇上亲了亲,低语:“药性仍在。”
虽说可以回府继续,但问题是此刻不上不下的状态,没法下车。
“当真?”
她作势要号脉。
傅辞翊扣住她两个手腕举高,亲吻她的心口:“娘子怜惜为夫罢,攻城略地之时,岂能半途而废?”
颜芙凝恨恨低骂:“太过分了。”
“什么?”
“我说下药之人委实恶毒。”
当然他也过分。
真不是一般人干的事。
傅辞翊可怜兮兮:“据说中此迷情香不解者,时辰一长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会让夫君有性命之忧的。”
颜芙凝涌起心疼,将身子往他身体贴近一分。
傅辞翊顺势拥住她,心情甚佳:“对极了,凝凝真乖。”
车内说话声很轻,旁的声音,譬如软榻吱嘎声实则不轻。
傅溪与李信恒皆是习武之人,特别是傅溪自幼跟着冷风冷影学本事,即便是李信恒近两年来,身手已然不错。
是以,车内的动静,他们不敢听。
两人驾着车,红着脸,连耳朵也红透。
春风一个劲地吹,也吹不散他们的怒火。
哪个杀千刀的给他们殿下下药,害得他们还得驾车,驾这辆不太正经的车。
傅溪:“我说信恒,你年岁不小了,而今你母亲又在皇后娘娘身旁任职,有的是女子任你选,你怎么也不挑个当娘子?”
李信恒:“我有中意的人,你信不信?”
“谁,彩石?”
“怎么可能是她?”
“彩玉。”
“嗯。”
“有点悬。”
“为何?”
“彩玉是王妃身旁最得力的,跟在王妃身旁时间也最长。”
“我知道,所以我要在殿下身旁多多努力。”李信恒好奇,“莫非你喜欢彩石?”
“我才不喜欢她,冒冒失失的,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谁,也是王妃身旁的?”李信恒不禁问,生怕他也喜欢彩玉。
“我不跟你争,我阿爷我爹娘都挺喜欢,我也挺喜欢,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谁啊?”
傅溪压低声:“你告诉你,你先别到处说。”
“不说。”
“向暖。”
“王妃成衣铺内的裁缝?”
“嗯。”傅溪脸又红了一层,“她不知道我喜欢她。”
待京城跑完一圈,车子回到王府门口。
车厢内的夫妻俩也已穿戴整齐。
与傅辞翊恢复了清明霁月不同,颜芙凝双腿打颤,压根走不了路。
他将她横抱起,利索下了车。
驾车两人面上挂着姨父笑。
傅辞翊眼风扫去:“听见什么了?”
“没,啥都没听见。”李信恒急急澄清,“属下与傅溪聊彼此中意之人。”
前半句,傅辞翊是不信的,不过也不追问,心情很好地开口:“有赏。”
“多谢殿下!”傅溪含笑问,“殿下与王妃还进宫参加晚宴么?”
“不去。”
傅辞翊抱着一脸羞意的颜芙凝阔步往里。
瞧主子走远,傅溪高兴道:“瞧殿下这态势,咱们应该快有小殿下了。”
李信恒颔了颔首:“婉娘婶子早早就催过,都盼着小殿下呢。”
他们叽叽咕咕说什么,颜芙凝已然顾不得了,脑袋靠在傅辞翊的胸膛上,随着他走路,轻轻一颠一颠的。
她实在是累,累到顾不了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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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虽说北祁使团回程时日有了变化,但晚宴照旧进行,从饯行宴变成了两国确定联姻的喜宴。
宴上,龙奕开口:“蔓公主与立辉的婚事不如就此定下,晟太子以为如何?”
公孙晟不顾妹妹反对的目光,颔首道:“此事听大景皇上皇后的。”
“嗯。”龙奕颔了颔首,“既如此,大婚时日就由钦天监去定。”
公孙蔓拧着眉头,手紧紧握着腰间的鞭子,一脸不爽地看向此刻正盯着她看的龙立辉。
龙立辉满脸喜气,站起身对主位上的帝后作揖:“儿臣多谢父皇母后!”
另一边,傅南窈的眸光时不时地瞥向公孙晟。
原以为他要回北祁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公孙蔓失身给了龙立辉,如此公孙蔓无法作梗哥哥嫂嫂的婚姻。
只要嫂嫂不与哥哥和离,晟太子就不能继续缠着嫂嫂。
要参加公孙蔓的婚礼,晟太子还得在大景京城住些时日,看来她还是有机会成为北祁太子妃的。
心情倏然好了不少。
转眸一望,殿门口经过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不用细瞧,她也知道此人是孟力。
心头顿了顿,似下定决心一般,执起面前的酒盏将酒水饮了去。
深夜,宴席才散。
公孙兄妹三人回到驿馆,公孙蔓正要发火,公孙晟先一步起了怒火。
“蠢材,连寻个人都寻不好?”
阿杰低眉垂眼,躬身禀道:“奴才确实吩咐人寻的是睿王,也确定睿王进了那间屋子。”
“你寻的人暴露了?”公孙磊猜。
“不可能,奴才寻的是大景皇宫内的太监。”
“莫非睿王知道我们在大景皇宫安插了探子?”公孙磊又猜。
“不管他是否知道,他总归进了屋子,进了屋子便会嗅到迷情香,他如何还能淡然立在屋外看好戏?”公孙晟提出问题所在。
几人沉默。
好半晌,公孙磊开口:“大抵大景睿王是个非一般人物,特别能忍。”
公孙晟捏紧了拳头。
亲自从北祁带来的迷情香,药效如何,他清楚得很。
男女行房只一次可解不了,最起码两次以上。
即便对方能忍上一时半刻,事后还是需要寻女子解决。
龙闻屿寻的是颜芙凝……
第1148章有所警惕
一想到这事,浑身难受得紧。
手背筋骨毕现,怒火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公孙蔓没察觉兄长已到盛怒,顾自己道出委屈与不爽:“哥,你不是说但凡闻到迷情香的人,会将眼前人看作心上人么?”
彼时她分明是看到睿王走向她,事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也在屋内,亦中了迷情香,这才会与龙立辉交欢。
“既然睿王进了屋子,他为何就没将我看作心上人?”
事情发生前,她也怕睿王不会要她。
但兄长拿出迷情香时,分明说的是万无一失,可现实却事与愿违。
公孙晟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龙闻屿其人有些定力。”
“何止有些定力?简直是定力太好了。”公孙磊由衷感叹,转眸与公孙蔓道,“蔓儿还是早些歇息罢。”
说罢,唤来云圈。
公孙蔓急道:“我不想嫁龙立辉,你们不知道他嘴里还缺牙。”
“缺不缺牙,你与他的婚事已然定下。”
公孙晟嗓音发沉,正烦躁中了迷情香又压抑好些时辰后的龙闻屿,会如何与颜芙凝行颠鸾倒凤之事。
她那样一个女子,光看露在领子与袖口的肌肤,就莹白娇柔得很。盈盈一把细腰,堪堪易折,身段尤其撩人心魄。如此娇女就该好生娇养着,什么都不必做。
此刻他基本能想象在她身上的男子的狠劲。
念及此,面上的不耐与不爽毫不掩饰。
见状,公孙蔓不敢再说。
在北祁,父皇母后疼她,事事以她为先,宫内无人敢惹她。
偏生兄长发起火来,她是怕的。
云圈过来,小心翼翼将自家公主扶着走。
厅内只剩下了兄弟俩。
“哥,此后咱们当如何?”公孙磊压低了声音,“今日一事,想来睿王会有所警惕。”
公孙晟沉吟,道:“见机行事。”
大景地大物博,气候宜人,四季分明。
就以最基本的粮食蔬果来说,真的是要啥有啥。而他们北祁有半年是冬季,根本不利于庄稼生长。
都说民以食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