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的她说话做事比以往有分寸。
分明是一样的意思,如今听着表面是在贬低她自己,实则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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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颜芙凝喊彩玉帮忙把一大袋棉花拎到了堂屋。
堂屋内,婉娘与傅南窈坐着。
“做软垫的留出,余下的家里的女子分一分,可以做月事包用。”颜芙凝小声说着,“就是要把籽都挑出来。”
婉娘昨夜沉思了一夜。
她想明白了,儿子不开窍的表现,大抵是诓她的。
芙凝退亲在先,辞翊心里有隔阂。
此般情况下,她这个当娘的,怎么催都无用。
颜芙凝又道:“买马车用去十三两银子,买棉花用去三百文,一次花出去那么多钱,我想进山采药。”
赚钱。
婉娘捏了捏棉花,温婉道:“此事交给为娘与南窈就成,十斤棉花我们两个人能搞定。”
于是,白天,颜芙凝带人进山采药挖药材,婉娘与傅南窈则在家里取棉花籽。
晚上,婉娘与彩玉继续取籽,颜芙凝与傅南窈则缝软垫的套子。
第二日夜里,套子缝好,塞进棉花,封口缝上,几个软垫就做好了。
还做了两只靠枕。
余下的棉花,四个女子分了分,颜芙凝回房,彩玉也回了住所。
这两日,傅辞翊一直在房中温习。
不管白天还是夜里,他与颜芙凝相处的时间都较以往少。
可以这么说,她不在身旁,他的效率颇高。
所以当颜芙凝回房时,傅辞翊看到她有一瞬怔愣。
事实也证明,当她在身旁时,纵使他的视线在书上,心神已做不到适才那般心无旁骛。
女人影响了他备考的效率。
直觉告诉他,南窈北墨幼年受伤与傅正青有关。
傅正青是县丞,而他只是秀才之身,要与傅正青斗,他必须取得功名。
念及此,他道:“明日开始上三天课,我准备在学堂住三日。”
如此他可在学堂专心用功。
“好。”颜芙凝应下。
将棉花放进箱子,取了匕首出来,塞到枕头下。
他说夜里会有狼来。
此地已住三月余,从未见过狼跑到村里,既如此,她巴不得他在学堂多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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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四月初一。
晨练结束,用完朝食,傅辞翊整理要在学堂看的书。
颜芙凝进屋:“要不要我帮你收拾包袱?”
“也好,换洗衣裳要带两身。”
他住三日,带两身够了。
颜芙凝建议:“你多带些书,学堂里学子准备考秀才,你准备考举人,有学习氛围。”
她打开装了他衣物的箱子,理了几套衣裳出来,叠好放进包袱里。
芝麻花生糖,云片糕分别用牛皮纸包了两包,也放进包袱里。
他抬眸看到,她便笑笑:“没到饭点的时候,可以垫垫饥。”
男子颔首:“好。”
不多时,颜芙凝抱着两只靠枕,彩玉抱着三块长软垫,傅辞翊则背着一只包袱,拎着一摞书,三人去往村口。
他们到时,李信恒已将马车套好。
彩玉先上马车铺好软垫,而后接过颜芙凝手上的靠枕,单手扶她上了车。
傅辞翊将书与包袱放好,与李信恒道:“我来驾车。”
李信恒一屁股坐到驾车位上,扭头道:“公子好生坐着,这几日我喂马,腾云与我熟了,竟肯让我驾车了。”
虽说还不肯让他骑,但能驾车就是好的转变。
马车的速度就是快,牛车要半个多时辰的路程,马车一刻钟就到了。
先将傅辞翊送到青山学堂门口,李信恒再驾车去刘记酒楼。
当簇新的马车在酒楼门口停下,刘松一看驾车人是大块头,便笑着迎过去。
“是我闺女来了?”
“叔,是我。”
颜芙凝尚未下车,清亮的喊声先传出了车厢。
刘松拍拍车身:“好好好,有马车就方便多了。”
“叔,这段时日生意如何?”
颜芙凝在彩玉的搀扶下下了车。
“生意还成。”刘松抿着笑意,冲她抬手,“咱们去账房说话。”而后转身吩咐冯伙计,“你带大块头从后门绕进去,给马喂草。”
闺女的马车停在酒楼门口,停一天太久,马儿得喂草,自然是停到酒楼的马厩内稳妥。
冯伙计笑盈盈地出来,先唤了一声“小掌柜”,而后将目光移向彩玉。
这才坐到李信恒身侧。
李信恒斜冯伙计一眼。
两人皆板起脸,一人指路,一人驾车,从外头绕去酒楼后头。
颜芙凝跟随刘松进了账房,彩玉守在门口。
刘松瞧一眼彩玉,压低声与颜芙凝道:“闺女,咱今日算的是分红,这姑娘跟着……”
颜芙凝:“没事,她确实是我的人。”
“那好。”刘松拿出账本,翻到三月份的最后一页,手指高兴地点了点,“两成股份的分红是这个数。”
颜芙凝压低声惊呼:“这么多?”
账本上清清楚楚地记着,两成股份的分红为八十五两六百六十六文!
“不多不多,生意再好些,分红便更多。”
刘松打开上了锁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一只钱袋子。
钱袋子搁到桌面,当即发出沉闷的声响。
松开钱袋子的抽绳,露出八只十两银子的银锭子,五个一两的银子,一大串铜钱。
他将钱袋子挪至颜芙凝跟前:“咱们酒楼在镇上,若开去县城,定能赚更多。”
另一边,傅辞翊在宿舍整理好书。
将包袱放进衣柜打开的刹那,眼前所见教他咬住了后槽牙。
他说只住三天。
她却给他备了五条短亵裤。
很好!
她怎不说巴不得他不回去了?
第223章如此上心
颜芙凝麻烦刘松将钱袋子重新锁进抽屉,等她要归家时,再来取。
刘松自是同意,笑问:“闺女此次可有什么新菜式?”
“如今季节湿气重,我计划想两道祛湿健脾的药膳,价格贵些与价格实惠的各一道。叔,你觉得如何?”
刘松颔首:“听闺女的。”
“那麻烦借我笔墨一用。”
“就在账房内写吧,大堂人来人往的,影响思考。”
“好。”颜芙凝应下。
刘松亲自将笔墨摆好,宣纸铺开。出了账房,叮嘱厨子厨娘与伙计们不许去打搅颜芙凝思考。
不多时,李信恒与冯伙计从后院来了大堂。
听说颜芙凝在账房,两男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朝账房而来。
在他们看来,只要颜芙凝在的地方,定能寻到彩玉。
果不其然,彩玉就立在账房门口。
冯伙计快走几步:“彩玉姑娘,好些时日不曾见到,近来可好?”
彩玉刚张了嘴,李信恒便往她身旁一跨:“自是好。”
冯伙计没好气地瞥一眼李信恒:“我又没问你。”
李信恒捏了捏自己硕大的拳头:“我帮彩玉回答,我与她每日在一起,自然清楚她好不好。”
“你这人,莫名其妙。”冯伙计朝彩玉又靠近些。
李信恒往他跟前一挡,两人立时起了争执。
彩玉摸不着头脑,压低声劝:“别吵了,姑娘想新菜式呢。”
两男人的嗓门都大,刘松听闻,沉脸过来:“都没事做了?你俩去马厩给黑马刷毛。”
无奈,彼此看不顺眼的李信恒与冯伙计只好再次去往后院。
账房外终于安静下来。
临近中午,影七拎着空食盒来了酒楼。
刘松热情招待:“客官来还食盒?”
影七将食盒放到柜台上,笑问:“掌柜,能不能请你们酒楼的小掌柜去我家做几道药膳?”
刘松想了想,闺女还在设计药膳,不能打搅,此为其一。其二,药膳是店里特有的,方子金贵,来人请闺女去做药膳,也不知存了什么目的。
当即很遗憾表示不能:“厨子出去外头做,被人学了去,那就是酒楼的损失了。小掌柜是我闺女,我更不舍让她一个女娃子去外头。”
影七拧了眉:“她是你闺女?”
“亲戚。”刘松再次笑答。
先不论他们的关系,影七直言:“可我家公子想吃刚出锅的药膳。”
刘松道:“那简单,用保温食盒,保管客官吃到时还是热的。”
影七点头:“成。”
他拎着食盒走的时候,颜芙凝拿着新想好的药膳菜单出来。
“叔,这道药膳原料以鸡肉与猪肚为主,配以党参、茯苓、枸杞等药材,慢慢炖煮而成,价格偏贵。”
她拿出一张纸,先递过去,又指着第二张纸:“这一道食材简单,用到的药材也少,名为健脾祛湿粥,价格相对实惠些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