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看沈清还一眼,而后瞥过眼,心不受控制地胡乱乱跳一通,喉头有些干涩,“……没有。不喜欢。”
“撒谎。”沈清还朝我倾身,目光灼灼盯着我。
“我喜欢她干嘛啊,你怎么会这样想?”
此刻,我不得不去正视长久以来被我忽略的问题,就是沈清还可能真的跟我一样,是个弯的。
不然她绝不会这样问。
沈清还正欲再说些什么,沈长赢拉开了车门,又客套对沈清还说一句:“谢谢你了。”
“没事儿,顺路。”沈清还微一点头。
送完沈长赢回来的路上,沈清还目视着前方,接上刚才的话题,说:“刚才我的确是在生气。你现在最好说一说我为什么生气。”
我认真回答:“我对你太客套了。”
“你也知道啊。”沈清还像被气笑了那样,说,“叫我名字时也是,你客套得简直像我是你的陌生人一样。我们是陌生人吗?”
“不是。”我摇摇头,右手握住左手,说,“我错了,我以后肯定不这样了。”
“因为是在沈长赢面前?”她突然发问。
“不是。”我下意识否定。
沈清还没有再继续追问。
晚上,我想起许久未用过的蓝绿色软件,上一次登上它,是在学校办公室里,刷到最近的一个拉拉距离我<100米,我吓得赶紧隐藏起自己所有的痕迹,然后卸载软件,图个心安。
此刻我缩进被窝里,登上那个软件,漫无目的地在同城刷了许久,直到屏幕里忽然又跳出来一个距离<100米的,心砰砰狂跳着。
一个昵称为“Qxin”的人,几个月前发了一张再寻常不过的风景图。
但我直觉,好像是我认识的人。
第二天沈清还问我:“你之后有旅行的计划吗?我想出去逛逛,休个假。”
我搁下挡在我面前的瓷碗,不想再逃避。
我想正视和重视所有的可能,哪怕这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是转瞬即逝的。
我问向对面的人:“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临熙。我好久没回去了,有点想念它。”
“好。”
我与沈清还在暮春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们对小岛堵车的盛况至今都记忆犹新。
于是便乘地铁回酒店,坐地铁时,沈清还听着广播里“loqiaqia”笑得眼睛眯起来,说:“这广播,还是这个味儿啊。”
我说:“我感觉如果你用播音腔读,也会很好玩儿的。”
“不读。”沈清还微一仰头,“读了我跟谐星似的。”语气里有隐约的傲娇意味。
她的腿挨着我的腿,好像有热度透了过来。
我感受到一种旁若无人的暧昧在蓬勃滋长。
我的腿没离开。
一下地铁,沈清还接到一个电话。
我在一旁抬手微挡住自己的手机,又一次打开那个蓝绿色软件。
没一会儿,沈清还把手机微拿离开些,问我:“预定的酒店说我们原本定的双床没房了,给我们升了房型,但是是大床房,你可以吗?”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昵称为“Qxin”的人,距离我依旧是<100米。
狼人已找到。
我心雀跃。
异常。
我退出软件,关上手机,说:“可以。”
作者有话说:
完全没想到这篇文会卡成这个样子,卡成卡旺卡
第 17 章
嘴炮一时爽,同住火葬场。
傍晚,我们走进那家傍海的酒店。
夕阳漫照,余晖洒地。
我再一次爱上这座小岛的风光,一边在社交软件上搜索有没有同来的游客同样感慨于这样的美景。
平原的孩子喜欢山、喜欢水、喜欢海,尤其喜欢海边的日出与日落,觉得那与浪漫沾边。
把行李放下后,按照计划,我们先去了近一些的步道看日落。
路上还碰见个工作人员往上推小推车。
推这个是做什么呢。
人不多,我们站在高处看群鸟掠过双子塔,看一轮崭新的明月正从东边升起,看海边新人拍婚纱照,海风将情感吹拂成宁静与温柔。
太阳慢慢落下地平线,留一绮旖旎的霞,短暂的,燃烧着的,烧入我眼的。
沈清还一斜头,“再往上走走吗?”
“走!”我余力尚勇。
天有点燥热,走到盼归塔时,沈清还弯腰扶膝,笑问我:“还有力气吗……”
“我没那么菜。”我挑挑眉。
下阶梯,拐几个弯,沈清还忽然喊我一句,“小时汩。”
“嗯?”我抬头看她。
“你坐在那个龙猫下面,让它给你打伞。我给你拍照。”
我依她所言坐到相应位置。
我很少被别人记录,所以每次都会把沈清还发过来的图仔细保存。
发来之后,她会把她手机里我的图删去吗?
我看着手机里拍的沈清还的照片,想:我是怎么也不会把她的照片删了的。
下步道的时候,手里的矿泉水没拿稳,沿着步道向下倾斜的角度滚落下去。
我怕影响到别人,急忙跑去追。
用脚挡上之后,沈清还走了过来,说:“前面没人。”
意思是不影响。
我朝下看了看,确实是不影响。
沈清还走近我,我疑惑她要做什么事呢,结果是搭着我的手腕,和我错身,脚下像运球一般将矿泉水瓶踢了出去,然后再跑到前面去堵。
我笑着看她,沈清还一扬手,“这样走下去就不累了。”
我们就这样一路笑着追着,走到了长长的步道出口处。
带的水就那一瓶,我嫌弃瓶身被用脚踢过,不愿意再喝。
沈清还看到自助贩卖机里的旺旺碎冰冰,问:“吃吗,一人一半?”
我点头。
于是乎我们两人一人拿着半截碎冰冰,在临熙的蓝调时刻慢悠悠地在街头漫步。
风温柔,夜色温柔。
沈清还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说:“我知道了,那个往上面推车子的,应该就是给自助贩卖机送货的。”
我笑:“还在想着这件事啊。”
沈清还理所当然地点头,“嗯,我记事能记好久呢。”
话语里好像有深意一般。
晚上临睡前,沈清还问:“你先洗澡吗?”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猛扣着床,“你先吧……”
“好。”沈清还拿了衣物和洗漱用品。
我始终没敢再抬头,只听着浴室里淅沥的水声。一面觉得我不该这样,一面又觉得,万一呢。
我们聊了温煦,聊了二中外面的好吃的小店,聊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现在的境况。
期间,我的身体始终未敢越雷池一步,连呼吸都是细微的,脑海里思绪万千。
不管了,先睡大觉。
我在昏暗中紧紧闭上眼睛。
听我不说话了,沈清还小心开口问了一声:“睡着了吗?”
我依旧闭眼装睡。
一个小时后,我小心翼翼翻了个身,面朝着沈清还。
没一会儿,又重新翻回去。
没折腾多久,五点钟起床去看日出的闹钟响起。
我与沈清还在夜色中坐上出租车,好像一场我想象中的浪漫奔逃。
天有些阴,第一场日出,没等到。
我们固执地在海边等了一会儿。
到晨风吹拂我们的鼻尖时,沈清还耸了耸鼻,说:“明天再来。”
又回去补了个大觉。
至于一路的行程安排,早已定下:她做领航,我当行李。
但在我的强烈建议下,下午我们回了趟母校,木棉花正开得繁盛。
一路上,我问她:“你并不喜欢熙大吗,怎么都不愿意回来?”
“也算不上不喜欢吧,只不过当时被逼着第一志愿填报这个,而不是我梦寐以求的传大,有些遗憾。”
“传大?”
“嗯。就那个校歌还很有名的学校。”沈清还侧头挑眉,笑着对我哼起校歌,“校园里大路两旁,有一排年轻的白杨……”
我心一抖,倒有一种“彼之砒霜,我之蜜糖”的感受。
但无论如何,此刻和沈清还一起走在校园里,怎能说我不幸福?
我喜悦地近乎战栗。
第二天,追到的日出只有朦朦胧胧一小点,算不得璀璨。
我依旧心心念念着一场烂漫的朝霞。
“今天去岛外吗?再逛一次嘉庚公园,涨潮时,海浪拍在石板路上,很漂亮的。”
“好。”去哪里都好,只要是和她一起去,去哪里都是幸福。
坐BRT安检时要喝一下自己带的水,为了出行方便,我们只背了一个包,两个人的水放在一起,容易混淆。等我看着沈清还喝上那瓶撕了一角包装的水欲阻止时,已经晚了。
“你好像,喝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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