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无视他的暗讽,温和地对我说:“我已经没事了,也是我做的不对,不用和他们置气。”
我没法再说什么,他让我保持冷静。
我揽过他因屈辱颤抖的肩膀,在走出门之前狠狠剜了一眼对面的鹤翊。
第64章 裂缝之外
洗手池前。
我用矿泉水瓶往饭桶嘴里塞,给他灌了近两瓶水,水漫过脖颈,我感觉饭桶最近在游轮里捂白了点。
“咳咳咳…咳!”饭桶迅速摁住我强行灌水的手,阻止我的动作,呛水带来剧烈的咳嗽,他一张脸咳得通红,又因喝下大量的水,不得不吐出来,最终吐出融了小半片,边缘模糊不清的药片。
一番折腾下,才算吐出粉蓝。
饭桶撑在盥洗台前,满脸滴水,大口喘气,开口声音沙哑:“我……咳咳,差点被淹死。”
我这是救人心切,“这药真咽下去你就完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饭桶抽过纸巾擦脸,脸埋在纸巾中,讲话发闷,“可能……看我和你走得太近了,怕我有些别的小动作。”
我想这不是最主要的,鹤翊查看了监控,得知饭桶劝止我继续服用蓝水,恼羞成怒才用这种恶劣的手段压制对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
“但是青山,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还有个麻烦是章柏林在身边,做什么都有点束手束脚。”
“想要离船,必须加快进度才行。”
饭桶的笃定像是有他自己的计划,我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做?”
“章柏林和鹤翊这两个人,最近一直在打通东南亚那块市场,和那边最大的帮派头目洪森有来往,一旦他们促成合作,就会离开游轮,回到红枫,到时候我们的行动会更受限,再想走就麻烦了,只有从游轮离开,对我们才是有利的。”
“章柏林对我戒心很重,但是你不一样,鹤翊很信任你,如果你可以进入到这场合作里面,打探出他们合作的内容,我们就有机会出逃,到时候会有人接应我们。”
想当年饭桶还是个只身涉险一心为了抓证据的愣头青,正得发邪。现在这心思多得让我觉得他邪得发正。
这番话听着像是要卖情报的感觉。
“谁?”
饭桶没有讲明白:“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总之我不会害你的。”
————
我们的密谋没有太久,章柏林和鹤翊闻着味过来,打开浴室门,像失物认领,一人抓一个回去。
鹤翊将我拉到走廊,自顾自朝前走。按饭桶的意思,我应该和他打好关系,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你走路还要东张西望,是心思还在姓樊那里吗?”
他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我不过走神片刻的功夫,也能被他揪出来刺两句。
“我在想你。”
鹤翊的疾步突然中断,他撞到了廊道白色雕塑,丘比特射箭的箭矢,砸来的不是爱情,是疼痛。
他疼得倒吸一口气,捂着额头回头看我,问我到底要搞什么鬼。
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想你今天这么对他的原因。”
“在游轮里,要安分守己,老实本分,如果要动歪心思,必须付出代价,规则就是这样,从他登船第一天起就被得到警告,现在是他不长记性,怪不了任何人。”
“他犯什么错?”
鹤翊走到我面前,说原因不复杂。
“骗你不准吃药,这还不算错?”
“谁知道这药是好是坏。”
鹤翊的脸更黑了点,“我不会拿你的命开玩笑。”
坦白说,蓝水对身体的反应让我无法判断到底谁在说谎,我又应该信谁,对此我持保留意见。
他放下捂脑袋的手,侧分刘海掉下几缕,有的遮住眉,有的挡住刚才蹭破皮的伤口,他用指节轻敲两下我的脑袋,“谁都不能干涉我和你,包括你。”
我能搞出什么破坏?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但至少能清楚一点的是,他同样也在忌惮我。或许饭桶说的合作,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鹤翊继续翻看监控记录,并从中推出我已经四天没有好好服用蓝水。
今晚第一杯,他下了两包药剂,双倍剂量,说是要补回此前没有服用的量。
蓝水浓成幽蓝色,成了海面上的蓝洞,令人窒息。
我说;“那你应该连放四包,吃了我往棺材一躺,一了百了。”
鹤翊说也行,抬手就要去拿药盒,抽了得有好多包药。
“你喝一杯我喝一杯,我们地府里当爱侣也不错。”
神色正经,不像在开玩笑。
那不行,我还想逃出去多活两年,迅速拿过水喝干净,假装无事发生。
他又默默放回去,不知道在角落处偷偷笑我多久。
也许是身体忽然被加大的药性刺激还是什么,我感到周身发冷,有种从头到脚被人拿冰水浇透的冷意,渗进骨缝之间。我躺进床里,恨不得用被子将自己捂到一粒灰尘都进不去。
洗完澡的鹤翊进来房间,扯下被子一角,让我露出来脸,他的手靠近颊边,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感受到未散的潮湿热雾借由他的体温,轻轻悠悠飘到我的脸上。
呼吸变得急促。
鹤翊神色如常,双眸里的漠视正如今天逼樊宇同服下粉蓝的人,他伸出手,从颊边顺着摸进脖子里。
半摸半揉是种调情,可于我是惩罚。
无来由心惊,他绝对早已知晓其中的副作用。
勾得我不得不从床上起来。
他低下头来碰我鼻尖,似有若无的接触,问:“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牙关打颤,我咬牙切齿:“你无耻。”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那么吃惊。”
手绕到后背,他掀开被子,落进来,将我严严实实抱住,动作太轻柔,我被放进厚重窒密却柔软的乌云里。
药效弥漫周身。
天地倒转,群鱼在天上飞,发光鱿鱼成了星星。
仿佛被人从天上扯下来,逃掉了朦胧模糊的网,逃掉了裹着尖刺的诱饵,避开重重艰险最终还是折在了猎人手中。
剥掉外衣,露出肉,猎人舔舐其中,半垂眼,可以看到他那双情绪过浓的金瞳。
用极尽怜惜的神态,堪堪克制住的力度,恨不得咬下肉融入骨血偏又要为了全须全尾而生生忍下。
只用发痒的牙尖,柔软的唇,很轻,很轻地刮过表皮。
高抛又重重落下。
他在船一侧歪头看着水面下的我,朝我伸出一只手,一只手就可以被圈进掌心中。
我在他筑起的包围中,不知方向不知疲倦地四处乱游,茫然又盲目。
“你要是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永远什么样?
水面忽然像玻璃裂了条缝,我似乎摸到一点头绪——房间里没有时间。
此时潮湿过重,云层下起很久的雨。
我的、他的。
我从滑落身上的水珠里,窥见他眨动时的睫毛,搏动的心脏,伤口微微渗血的额头,沉迷亲吻时绯色的脸。
我从一片迷幻中逐渐清醒。
鹤翊是活着的,就在我面前。
厮磨半晌。
脑袋隔着他的手忽然狠狠撞到床沿。
只一瞬间,潮水涌入,倒灌进身体,热流烫遍,阴寒驱散。
爽到头皮发麻。
过很久,我缓过来。
“鹤翊,你是不是没死。”
他捏我脸的手,先是顿住,然后开始笑,抱着我滚半圈,脸埋在我睡衣领子里。
“死了,你被鬼压床了。”
第65章 恋爱速成三步曲
鹤翊在提防我。
在我几次提出要去楼上陪他一起的时候,都被他一一用亲嘴巴给堵回去。
“嫌闷的话可以去甲板上钓鱼。”
“我一没关你,二没抓你,除了三楼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挡住他又要亲过来的嘴巴,“三楼不可以去,是装了什么牛鬼蛇神让你这么戒备。”
“装了饿死鬼,进去就会被吃掉。”
“……”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我坚信绝对是那个什么东南亚洪森,如此秘密,谈生意都偷偷摸摸的。
“你实在无聊我就让张盟陪你,等我忙完了,我带你回大陆玩。”
他的手摸猫逗狗似的往我脸上呼了两下,我偏头闪开,“你直接放我走更干脆吧。”
左手落空,还有他忽然伸出的右手,我躲闪不及,脸就挨到他的掌心,他托住我的脸说,“不可以随便做白日梦。”
“不会很久,七点前我会回来,还有,不准偷偷吐药,不然,我就让樊宇同替你吃了。”
一团火气升上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狠踢丘比特座下的金属柱,控诉它:“你那天怎么没把他戳死。”
三楼被人牢牢看守着,别说进去,我连踏进第一阶楼梯的可能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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