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说,张盟也算是被委以重任。
鹤立枫知道这两兄弟的尿性后,抽空回来看,拿了仿真枪对着两人的头,二话不说扳动扳机,子弹穿从他们的头顶擦着头发过,精准打中了在他们身后三米外的靶子。
被父亲严厉警告后,两人才算老实起来。可惜两人没有太多天赋,也没有多么用功刻苦,有妈在,有舅舅在,家里还有钱,无论自己干得多烂都有人为他们兜底。他们一番学习,收获到的仅仅是碰到坏人绑架时可以多跑两步路的成果。
在后面因为学业,两人便搁置了这些训练,被黎敏安排去了其他学府深造。张盟闲了下来,作为导师继续训练新人,其中便有穆明。穆明和他一样,对射箭充满兴趣,请求张盟教他,一来二去,两人越发熟稔。后来穆明被安排到海外去,两人还时不时保持着联络。
两兄弟成年后,鹤立枫和黎敏正式离婚,只是没有对外公开过,没多久,黎敏先天性心脏病发,生命进入倒计时。与此同时,鹤立枫接回来一个小孩,长得和鹤立枫很像,是外人一眼就能瞧出是父子的相像。
为了清净,远离黎家是非,他将鹤翊带到自己的红枫别墅里养着。
小时候的鹤翊因为营养不良,长得要比同龄人瘦小,从车里到家这小段距离,鹤立枫会亲自抱他回去。张阿明打小就跟着张盟训练,有时在别墅不远处的空地里打枪,一次正好看见这对父子,他隔老远看到鹤立枫怀里小孩头发乱乱的,像是睡了一路,木着脸,他原本以为这人是睡懵了,后来几次看见,这人表情都淡淡的,才明白这人是不开心。
在张阿明的视角看,鹤翊是被鹤立枫和张盟轮番用牛奶牛肉虾等等有营养的食物喂大的,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因为张盟在指导的时候会接到鹤立枫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在说:“鹤崽不吃肉和牛奶,你等会盯着他吃下去,或者再做一份。”
家里请了保姆和营养师,但是毫无用武之地,鹤翊虽然面上不和人亲近,但是行为上会更依赖最开始见到的张盟和鹤立枫。
黎敏病重,且情绪始终消沉,无法积极配合治疗。两兄弟将矛头指向了鹤翊带来的私生子,借着说想找爹,其实是来别墅欺负鹤翊。
甚至在两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带走鹤翊,带到黎敏面前,好让她发泄,黎敏深受刺激,见到他甩了他一巴掌,指甲划到脸。两兄弟跟着他舅舅混,坏到骨子里,抓着鹤翊的手,让他背过身,黎敏抓了手边的书就往他身上砸。
正巧那天张盟临时被派去接送个重要的生意伙伴,没有接到保姆的电话,等他回去时,鹤翊肿着张老高的侧脸和一条血珠干涸的红痕,坐在饭桌上用勺子吃饭。
鹤立枫当晚回来,看见他的脸和后背的淤青后后,发了很大的火,抽了这两兄弟两鞭子,一人一条在背上,比鹤翊脸上的血条更粗、更深,还关了半个月禁闭,关老实了才放出来。从此断绝了和黎敏的联系,向媒体公开两人早已离婚的事实,将红枫和黎氏之间的资产重新划分后,彻底独立出来,不愿再和黎氏有往来。
因此,黎敏到死,都没能盼到鹤立枫来见她。
后来张盟不敢轻易将鹤翊独自留在别墅里,只要在别墅附近训练,张盟就会将人带在身边,鹤翊在旁边喝着张盟递给他的牛奶,看着小豆丁时期的张阿明拿着玩具枪,带着护目镜在哪里砰砰砰乱打,打到的是别人的靶子。
离得近了,张阿明更能看清他的脸,第一印象是,这人长得跟个美少年似的,居然还烫头,包袱很重啊。好看是好看,可惜眼睛很冷淡,如果被盯着,无来由会感到发憷。
张阿明是这里最小的那个,还以为碰到了个玩伴,结果这人不怎么爱说话,坐在那里默默喝牛奶。闷得很。
不过呢,休息的时候,鹤翊偶尔会给他一瓶牛奶,他这辈子喝过的最多口味的牛奶就都在这里了,香蕉草莓芒果甜牛乳等等。
可能就是这点牛奶缘分,后来的张阿明选择跟随鹤翊。
正长身体的年纪,营养也在这时跟上,鹤翊开始抽条似长大,长得比张阿明更高,主动对张盟说要加入其中。
到这时,鹤翊才显现出了和他父亲那样出色的头脑。打枪百发百中,打人切中要害,玩心计更能把人骗得团团转。反应机敏,爆发力强,样样出色。
张盟久违地遇到了可造之才,这种能力,是黎家兄弟用尽所有努力都无法追上的。
黎家兄弟意外身死后,鹤立枫对外公布鹤翊是自己的继承人。张盟也是这么想的,他认为,这就是鹤翊该走的路,最完美,最配得上他能力的路。
张盟将其奉为目标,为了鹤翊千千万万遍,他希望这个他用无数次牛奶养大的小孩可以拥有最好的。
只是一切都因我的出现戛然而止。
他坚信是我的出现,打破了鹤翊的轨迹,出现偏差。在事态还没完全脱控之前,应该用非常手段,将鹤翊拨回正轨,否则鹤翊迟早会被我害死,甚至连同成为鹤立枫接班人的身份,也要因红枫和立华的末路不复存在。
在那次逃跑中对我的暗杀失败后,他始终无法放下,在红枫新闻出来后,他联系上穆明,请求他为自己办件事,清扫当初那些介入红枫举报的受害者,造大声势,将重点瞄准到这个名叫佟青山的人身上。
再后来,就是鹤翊的介入。
穆明的确是自杀,他不想在牢里呆,红枫没了后,他也没有了再踏出去的勇气,答应张盟的请求,既是报当年那点师生情,也是穷途末路之举。
死也要死得其所,他从红枫里带出来的粉蓝全部吃下,死之前让张盟把所有罪责揽在他身上。便有了后来穆明被捞起来后,我们看到的样子。
谁都没有想到,张盟会参与其中,落到这种收场,更感唏嘘无常,人心隔肚皮。
张阿明和饭桶你一言我一语讲述着,从上午讲到中午,讲到肚子饿,才结束,张阿明和阿泰跑出去买盒饭。
剩下我和饭桶坐在各自位子上,他问我要不要回去休息下,我说不要了,他醒来,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万一他醒来想要见到我怎么办。
饭桶有些生气,“你看你饭不吃,觉不睡,就是机器人也是要休息充电的,你这样干等着,说不定他醒了,你就倒下了。”
他打开折叠椅让我躺下,给我打包票:“你放心,他要是醒了,我第一时间叫你,我看都不看他,保证让你成为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
讲到这,我想象饭桶闭着眼摸索着让我起来的场景有些好笑,倒也没有执着于谁可以第一个见到他。我闭上眼,有饭桶在,精神上放松了些,正好临近床边,我伸手就能拉到鹤翊温热的手,勾住他的尾指,困意如山般压过来。
睁开眼,无事发生,鹤翊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旁边张阿明已经在吃大餐了,买了一桌子海鲜,显得旁边的烧鹅腿饭像佐料。
我的肠胃因为长时间饥饿到无知无觉,张阿明粗神经但是难得心细,给我带了份鸡茸粥。
可惜只是喝了小半碗,我的肠胃就因为突然触到了油腥不适,痉挛抽搐,在卫生间里吐了个干净。
饭桶吓了一大跳,勒令我必须回去好好休息,不能再这么耗下去,张阿明也觉得比起鹤翊,我目前的身体岌岌可危。
张阿明把我送回别墅里,盯我睡觉。我被他盯得毛毛的,索性背过身去。太安静,意外的,我睡了个很久的很久的觉。
并且做了非常多的梦。
我梦到自己头次见到鹤翊,既不是在学校的课室,也不是在别墅里。
那天是年二十五,我来到清溪镇,和父母去搜罗礼盒装的沙糖桔回来,走得太累,我停在板车水果摊前等待父母回来。因为走得口渴,望过去哪哪都是沙糖桔,只能就近跟板车的老板买了一小袋。
沙糖桔酸甜可口,我正准备剥第二个,突然被人撞了下,我低头,一个头发很长,打着卷盖住大半张脸的小孩,我想应该是女生。衣服有些脏,但是灰蓝色牛仔裤和白t恤,让我觉得这个小女孩穿得很酷。
我只能看到她瘦削的下巴,她的目光落在买的沙糖桔上,看着看着,突然,下巴淌下眼泪。我瞬间慌了,把沙糖桔递给她,“都给你吃,不要哭。”
她愣着没动,我只好蹲下来,去碰她手腕,细细一条,瘦得吓人,我不敢太用力,往她手上塞了袋沙糖桔。小孩很少会被打理得灰扑扑的样子,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应该有些困难。
“冬冬!在干什么,回来啦!”
在父母喊走我之前,把自己身上的零钱硬币全部掏出来给她。
鹤翊曾经问我,要说认识我谁更久,到底是樊宇同,还是他?我几乎想都没有想,认定了樊宇同和我认识的时间,要早过鹤翊的出现。
原来是我错得离谱。
十年后的某一天,我重新遇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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