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粉色的,是我没成柱前一直用的。”
甘露寺蜜璃也从檐上跳下来,快步走到千夏身边。她指尖轻轻绞着和服下摆,耳尖还透着点薄红,声音软乎乎的,尾音带着点不确定的颤。
“我、我希望你能喜欢……也盼着它能给你多添点助力。”
她说着,眼神亮晶晶地落在千夏的手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那模样像是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听到不喜欢的答案,满是小心翼翼的希冀。
千夏向来是不用刀的,但对上甘露寺的期待,伊黑小芭内的警告,到嘴的拒绝怎么说不出口。
“我很喜欢!”千夏接下刀,满脸郑重,“有你的祝福在,我们一定没问题。”
蝴蝶忍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挥着手,像是在作告别,面上的表情淡淡,嘴角虽是勾着的,但说不上有多快乐。
千夏将她矛盾的表情看在眼里,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挥了挥手。
一路朝着地图的方向前进,直到暮色漫上山头,一轮圆月悬上头顶时,千夏和玄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被紫藤花裹住的山,藤蔓顺着山势攀援,淡紫的花瓣层层叠叠,像从山腰垂落的花瀑,风一吹,细碎的花瓣便簌簌往下落,连空气里都飘着香气。
此时山顶的空地上,已经聚了不少等候考核的考生,有身形单薄的少年少女,也有几个看着稍年长些的青年,年纪大多都在十来岁上下。
此时有人正攥着腰间的短刀来回踱步,鞋尖蹭得地面发白;有人缩在角落,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眼神直勾勾盯着山路尽头;还有人试着挥舞手里的武器,却因为紧张,动作都带着几分僵硬。
纵使神色各有不同,眼底的紧张,却都是一样的。
玄弥站在千夏的身边,肩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指节攥得发白,连下颌线都绷得紧紧的。
他目光扫过周围时,眼底不自觉带出几分警惕的锐光,像是绷紧的小兽。
旁人被他这眼神扫到,要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要么飞快挪开视线,没人敢跟他对视。
就在千夏正要开口劝他放松些时,玄弥忽然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不确定。
“千夏,你看那个人!”他指尖悄悄指了个方向,“是蝴蝶忍大人的继子。”
千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下,站着个穿淡紫色和服的少女。
她垂着肩,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站姿透着股沉静的利落。唇角弯着一抹浅淡的弧度,可那笑意却没映进眼底,眼尾依旧是淡淡的冷,和平日里蝴蝶忍倒有七分像。
此时她正抬着右手,指尖停着一只浅蓝的小蝴蝶,翅膀轻轻扇动,她的目光也跟着放空,显然是走神了,连周围的喧闹都没入不了她的眼。
“还真是!”
千夏眼睛一亮,刚准备上前搭腔,一只手忽然轻搭在她肩上,指腹带着浓郁到刺鼻的檀香,力道不重,却稳稳按住了她的动作。
“千夏~”
轻柔嗓音,裹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尾音轻轻往上挑了挑,熟悉得千夏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缓缓转过身,视线刚触到来人的脸,瞳孔 “咚” 地一下放大,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些,带着点满满的不敢置信。
“我靠!这你都敢来?”
第24章
在千夏的认知里,但凡牵扯到考核的事,最让人不安的从不是考验本身,而是难测的人心。
就像她老家那边的猎人考试,规则里明明没说需要人与人直接对抗,可总有人在暗处下绊子、用阴招淘汰对手。
而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多淘汰一个对手,少一个人分猎人资格的名额。
所以在来时的路上,她还特意叮嘱过玄弥,要尽量保持低调,别惹人注意。
可偏偏此刻,全场最引人注目的,竟是她自己。
这一嗓子刚落下,考场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过来了。
千夏盯着那一片齐刷刷的脸,脑门上仿佛都要蹦出“ =-= !”的符号。
糟了,玩脱了。
不是说这座山被紫藤花缠得密不透风,恶鬼连山脚都靠近不了吗?难道这破防御只防得住杂鱼小鬼,对上弦根本屁用没有?
得,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咬了咬后槽牙,往前跨出两步,稳稳地挡在了童磨身前,吸气——
“看看看!看什么看?”
她双手往腰上一叉,下巴微微扬起,满脸倨傲地扫了一眼全场。
“再看,把你们眼珠子给挖出来!”
所有人愣住了,皆是一脸惊讶地将视线集中到了她的脸上。
此刻少女的脸正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扭曲着,咧开的嘴里飚出唾液,搭配凶神恶煞的口吻,看起来极其恶劣。
“哈?本小姐可是风柱、不死川、实弥、大人的继子,你们这些连呼吸法都没练明白的家伙,也配看我?”
看不下去了,有人皱着眉往后缩了缩,显然是不想怵这个眉头;但也有人攥着日轮刀的刀柄,指节泛白,脸上明晃晃写着不服气。
站在一旁的玄弥瞪大了眼,嘴微微张着,恨不得要把耳朵凑过来再听一遍。
他没听错吧?这还是那个一路上跟他念叨了八百遍要低调、别惹事的千夏?
这……对吗?
千夏哪里顾得上对不对,低调不低调,比起这场试炼,她现在更怕童磨身份暴露。
要是童磨暴露,单是“跟鬼牵扯不清”这一条,就足够让鬼杀队的人把刀架到她脖子上。
到时候别说通过选拔了,能不能完整地走出这座山,都是个未知数。
所以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拽到自己身上,只要没人盯着童磨,只要那身白毛、那抹笑不被人多想,就安全。
也不知是千夏的威胁,还是风柱继子这身份,总之周围的视线确实收敛了不少,没收敛的,也全黏在了千夏身上,没再往她身后飘。
相较于旁边那头白毛、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跳脚骂人的千夏,显然更惹人视线。
“吧嗒——”
一片死寂里,刀落地的声响格外清脆。
所有人循声扭头。
一个穿一身明黄色衣袍的金发少年,哆嗦着腿捡起了地上的刀,结结巴巴地开口了,“对、对、对不起……”
这一声,也总算唤醒了众人。
“嗤——现在鬼杀队真是没落了,什么人都能进。”
一个壮硕的男子站在老远,狠狠瞥了眼千夏,眼里满是鄙夷。
“就这胆子,一看就是走后门来的,到时候连给鬼塞牙缝都不够……”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砰——”地一下飞了出去。
庞大的身躯撞进粗壮的树干里,入木三分,头顶紫色的花瓣漫天而过。
在纷飞的花瓣中,千夏收回踢出的腿,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半耷拉着眼皮。
“哈?你敢嘲笑我?”
少女扭曲的面目。
嵌在树干里的壮汉。
所有人瞬间噤声。
玄弥咽了咽口水,小声,“他好像说的不是......”
千夏一个眼神过去。
“咕咚——”玄弥再次咽了咽口水。
有意思! !
童磨看得眼睛都亮了。
看着像破麻袋似的撞进树干的壮汉,他低低笑出声,手里的佛珠被指尖捻得打了个转,目光黏在千夏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她收回腿时腰腹还绷着劲儿,拍裤腿的动作明明是装的,却透着股不服输的烈气,倒比漫天飘的紫藤花还鲜活。
等玄弥被千夏一眼瞪哑火,童磨没忍住往前凑了凑,沾染着几分灰烬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千夏的衣角,“千夏好凶呀~”
这话也好不意外的收获了一枚白眼。
“千夏小姐,他们是你的队友,不可随意出手喔。”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隔着人群,千夏看清了说话的人。
产屋敷耀哉之子——
产屋敷辉利哉。
小孩子,嗤!
千夏歪头看向他,脸拧成一团。
“是他先招惹我的。”
她压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在她的惯性思维里,没法低调的时候,就要尽可能高调。
高调到让他们就算想使绊子,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然而,身穿紫色和服的产屋敷辉利哉与产屋敷日香显然无法认同。
他们站在选拔入口前,静静望着千夏,轻声劝诫,“千夏小姐,日轮刀的敌人从始至终只有鬼,还请不要将刀刃对向人类,再有下次,鬼杀队将永远不会有您的位置。”
千夏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她瘪了瘪嘴,扭头瞪了眼嵌在树干里的壮汉,冷冷哼了一声。
可再一头扭回,整个人瞬间僵住。
一个身穿绿黑格子市松纹羽织的少年,正凑在童磨身前,一遍遍地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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