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就像脚底板下卡了一粒看不见的沙子,对生活影响不大,却膈应得让人难受。
平时的训练,她能偷懒就偷懒,对练时更是滑不溜手,专挑不痛不痒的角度打。
一旦他稍稍加强攻势,她便立刻借力退开,摆出一副打不过认输的无辜模样。
可偏偏在偶尔的瞬间,比如格挡偷袭时,或是身形将稳未稳之时,那发力的方式、精准到可怕的角度把控,都会泄露出她的不普通。
那绝不是普通队员能达到的境界。
这种刻意的藏拙,让实弥本能地戒备。鬼杀队与鬼的斗争残酷至极,任何不确定性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她为何要隐藏?
是别有用心,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思绪流转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默默跟随的玄弥身上。
这股戒备心里,多少也掺杂着对弟弟的担忧。
这段时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玄弥的变化。
自己的亲弟弟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倔强、敏感,带着点不顾一切的莽撞。
可最近,玄弥眉宇间那股总是绷着的戾气似乎缓和了些,训练时也更沉得住气了。似乎还找到适合自己的呼吸法。
实弥看得出,玄弥很信任,甚至可说是依赖千夏。
这让他心情复杂。
他乐见玄弥的成长,却又深怕这份信任所托非人。万一千夏的隐藏背后有着对鬼杀队、对玄弥不利的企图……
想到这里,实弥的眼神便又冷硬了几分。
思绪间,三人来到了训练场中央。实弥提起木刀,刀尖直接指向千夏,“来。”
说着,他便快速攻向了千夏。
他的攻势一如既往的迅猛,如同狂风暴雨,毫不留情。
千夏依旧采取守势,灵活地闪避格挡,看似狼狈,却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
“只会躲吗?”
实弥低喝一声,刀势陡然一变,速度再提三分,木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直取千夏中门大开的胸口。
这一击,以她目前表现出的速度,绝难完全避开。
然而,就在木刀即将触碰到身体的瞬间,千夏的眼神却有了一刹那的凝实。
出于本能,持刀的手腕以一种极小幅度却妙到毫巅的角度一抖,木刀并非硬接,而是贴着实弥的刀身顺势一引一带!
“咯噔!”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实弥这迅猛的一击,轨迹竟被带得微微偏斜,几乎是擦着千夏的衣角掠过。
千夏也因此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显得颇为狼狈。
而她的表现,却让实弥的瞳孔微微一缩。
刚才那一瞬间的化解技巧,绝非巧合。那需要惊人的洞察力、对力量流动的精妙感知以及远超常人的胆识。
这绝不是平时那个插科打诨的千夏能用出来的招式。
实弥收刀而立,没有继续追击。他盯着气喘吁吁的千夏,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她所有伪装。
“……果然。”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千夏稳住呼吸,脸上迅速换回了那副惯有的、带着点抱怨的表情。
“哇!实弥哥你刚才来真的啊?吓死我了!你好过分啊。”
她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差点点就被伤到了。”
实弥冷哼一声,没有戳破她这显而易见的谎言。
他知道她不会承认。但种子已经埋下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往下挖一挖。
“继续。”实弥重新举起了木刀,“玄弥!你也给我过来!今天两人如果不能在这里打倒我,你们就不用去参加选拔了。”
千夏愣了一下,“啊!为什么?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玄弥面色也变了。
我打我哥?
怎么可能?
实弥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单手握刀,“我让你们一只手,你们有两种胜利方式,一,逼我用出左手,二,打倒我。”
他的目光尤其在千夏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与不容置疑的压迫。
他就是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他们出手,最好是逼出千夏的真正实力。
他倒要看看,这个一直藏拙的家伙,在关系到玄弥能否参加选拔的关键时刻,还准不准备继续装下去。
玄弥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千夏,眼中原本的迟疑逐渐被坚定的战意取代。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想用「念能力」了。
千夏与他视线交汇,瞬间读懂了他的意图。她几不可察地、飞快地朝他点了点头,眼神里传递出“可以,但要谨慎”的默许。
得到她的首肯,玄弥眼中光芒大盛。他不再犹豫,握紧木刀置于身侧,微微屈膝,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气」被他熟练地激发,如同坚固的铠甲般包裹住全身,同时丝丝缕缕地缠绕上了手中的木刀,令那普通的训练器械仿佛平添了几分沉重的质感。
正对着他的实弥面色变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此刻他的身上正有一股骇人的戾气爆发而出,周遭空气肉眼可见的在扭曲,在变化,连带着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
刺骨的冷意袭来,实弥竟觉得自己恍然处在一个高冷的冬季,而他则不着寸缕的就这么站在寒风中。
“砰——”
玄弥动了,脚下的泥土因为他的用力而微微凹陷,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实弥的脸上,刀刃直击实弥的肩膀。
实弥大惊失色,紧忙挥手格挡,并迅速调整站姿和呼吸。
“风之呼吸柒之型劲风,天狗风!”
狂暴的旋风以实弥为中心轰然炸开,气流如无形墙壁般猛烈推出,硬生生将凌空的玄弥掀飞出去。
玄弥重重落地,木刀脱手,如离弦之箭般斜射向地面。
“嗤”的一声,那柄木制刀身竟深深没入土中,直没至刀镡处,仿佛插入的不是坚硬地面,而是松软的豆腐。
实弥面色凝重如铁,死死钉在那柄“嵌”在地上的木刀上。
他抬步上前,指尖刚触到温润的木柄,五指正要收拢的刹那,瞳孔猛地一缩,眼底翻起惊澜。
这刀……
好重!
握在掌心的刀柄,仿佛被某种无形而致密的东西紧紧包裹着,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掌心,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质感。
“啊!”
千夏忽然大喝一声,手指指着实弥,使劲哆嗦,“你......你......你你你你!”
实弥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眉梢拧成个小小的“川”字,“???”
玄弥也是一脸疑惑。
千夏:“你用左手了!!”
玄弥:“......”
实弥看了一眼握住刀柄的左手:“......”
这也算?
“噗——哈哈啊哈哈!!”
头顶的笑声爆发而出,像是无法终于无法再压抑般冲天而起。
千夏扭头一看,只见高高的屋檐上,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还有蝴蝶忍正排排蹲坐着,而笑得前俯后仰的正是甘露寺蜜璃。
察觉到千夏的视线,意识到不太好的她赶紧一把捂住了嘴,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噗——!我一般都会忍住的。噗——!”
话没说完,又忍不住漏出一声笑。
蝴蝶忍双手托腮,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可不知为何,千夏从她身上读出了一丝丝的愤怒。
愤怒?
她在生气?生气什么?
“我看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伊黑小芭内双手抱胸,满脸倨傲,“不死川,出发吧。”
实弥没应声,只攥着那柄依旧沉得惊人的木刀,指腹摩挲着刀柄上的细纹路,沉默地转身进了房间。
是他多疑了,玄弥被她教的很好。
刺目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将那道挺拔的背影拉得又细又长,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郁。
少时,两个包裹从房间里飞了出来。
紧接着,实弥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不耐。
“滚滚滚!没通关,就不要回来见我。”
“哎~好嘞!”
千夏脆生生应着,半点不介意他的语气。
她弯腰抄起地上的包裹,一手一个拎在手里,另一只手直接拽住玄弥的手腕,脚步带风地就往院外冲。
玄弥还没反应过来,被她拉得踉跄了半步,只能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跑。
刚冲出去两步,头顶忽然掠过一道黑影。
伊黑小芭内像只飞燕般从屋檐上掠下,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便稳住身形,手中还握着两把泛着冷光的日轮刀,顺势递到两人面前。
其中一把刀锷是沉稳的玄黑色,线条利落,透着股久经沙场的厚重感。
另一把则截然不同,刀锷泛着软乎乎的粉,像把初春的樱花揉进了金属里,连边角都显得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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