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败于兄弟之手,便与妻儿, 一同遁走海上,打下自己的地盘,逍遥自在。
“这话说的有理。”郭柔由衷地赞同。
曹丕去拉郭柔的手, 郭柔甩了几次没甩开,借着袖子的掩饰方握了,身边时不时路过侍女仆从。
正走着,远远看见一团粉红色的云蹲在花圃前,郭柔脸一红,松开手,招手叫道:“山君过来!”
山君听是阿母叫,摇摇晃晃走过来。郭柔见她手里抓着一盘棕底白细纹的玩具,笑问:“你手里拿……”
郭柔说着脸色陡变,几乎心肝俱裂,慌得跑上前,迅速抓住山君的手迫使分开,那盘玩具落地上,蠕动了一下。曹丕上前一脚,踢到远处,急道:“来人!”
侍女围上来,定睛看去,只见那不是什么玩具,分明是一盘蛇,吓得脸色苍白,颤抖道:“这是土脚蛇,有有有毒!”
郭柔闻言,抱起茫然不知的女儿,朝曹丕看了一眼,就近找了亭子,关上窗户,叫人请太医,又命人送来炭盆热水,然后细细检查女儿手脚脖子脸面,问:“山君,蛇咬你了吗?”
山君摇头,郭柔又问:“身上疼不疼?”
“不疼。阿母,我要那个玩具。”山君道。
“我看你是不要命。”郭柔见亭子内暖和了,便脱了山君的衣裳,从头到脚,与侍女详细检查了一遍,才抬袖擦去额头的冷汗。
山君反而被弄得咯咯笑起来,郭柔则是后怕不已,哄着洗了手脚,换上衣裳,恰好太医来了。
太医诊了脉,笑说:“小娘子身体健康,少君勿忧。”
郭柔道:“她方才抓了一条毒蛇,我怕万一毒蛇咬了她……”
太医安慰:“正月里天冷,冬眠的蛇一般醒不来。少君若不放心,我开一贴安神汤给小娘子。”
郭柔心中大安,指着拿绣老虎脉枕玩耍的山君,开玩笑:“你老看她这是被吓着的样子?该喝安神汤的人是我。”
众人也跟着笑了,纷纷道:“刚才少君脸都吓白了。”
郭柔对太医说:“虽如此,再过半个时辰,劳你再过来给山君请脉。”太医说:“这个自然。”
郭柔与山君出去时,就见花圃一片狼藉,山茶花拔出,光秃秃随意仍在地上,曹丕脸色阴沉。
见母女出来,他立刻上前问情况。郭柔说:“放心,没有看到伤口,太医也说无恙。”
曹丕松了一口气,“那条蛇是从山茶花根里翻出来了,自个已死了。”
正说着,忽有人挑出一盘,叫道:“这有一条!”
曹丕眉头紧皱,对郭柔说:“外面天冷,你们先回去。”
郭柔抱着山君就要走,曹丕以额碰了女儿白嫩的额头,后怕不已,又庆幸不已:“山君乖,随你阿母回家。”
“阿翁~”山君用胖乎乎的双手抱着曹丕的脸,又软又甜地撒娇。
曹丕忽地身子一僵,一动不敢动,想起了这双细嫩小手,刚翻出一条蛇来。
郭柔笑了一声:“我已经用香皂细细洗过山君的小手。”
曹丕只当不知,握住小手往脸上一碰,说:“回去给她叫叫魂,免得夜里惊了。”
郭柔叮嘱说:“千万小心。”然后与山君去了。
卞夫人匆匆扶着玉莲敢来,曹丕告知缘由,又说:“那蛇冬眠没醒,山君无事,太医也看过了。”
卞夫人忙念了几句“中黄太乙保佑”的话,问:“你阿翁那里说了吗?”
曹丕回:“阿翁去找郭先生,我已经派人过去候着了。”
卞夫人对众人道:“翻,府里上上下下都要翻一遍。幸好天冷,若天暖和了,那样的毒蛇咬一口,就没命了。”
卞夫人把山君从小婴儿养大,一想起她抓着毒蛇,至今心有余悸,忙叫玉莲:“你去看看山君,有什么不妥即刻来说。”玉莲立刻去了。
卞夫人与曹丕各带仆从侍女将前院后院翻了个底朝天。
却说郭嘉病中,曹操不忍招他过来,遂亲自过去相问国事,挥退众人,令许褚在外面守着,把郭柔对平南的看法低声说了,问:“奉孝,你有何建议?”
郭嘉靠在凭几上,身形瘦削,双颊凹陷,唯有一双眼睛亮而有神,听了笑说:“易水时,主公见我病重,执我手言,欲将后事托我,令人肺腑酸柔,我亦不舍。如今看来,主公可以无忧矣。”
曹操忙摆手:“世上何人能及奉孝?”
郭嘉笑了:“刘玄德乃主公心腹大患,与他相比,孙权倒可以先放一放了。”
曹操眉头微微拧起:“连奉孝你的意思……”
郭嘉笑说:“主公,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曹操听了会心一笑,说:“你安心养病,不要喝酒,伯益这孩子你不用操心,让他去府里读书。”伯益是郭嘉的长子。
郭嘉听了,摇头道:“这孩子孝顺,离了府反而日日忧心我。”
“也好。”两人又说了一些话,曹操才回去。
刚要上车,侍从上前耳语:“二公子派人传来消息,府里发现了五条毒蛇。”
曹操眼睛里露出凶光,道:“回府。”一行快速回到府中,立刻有侍从上前细禀。
曹操听完,心有余悸,一条就在他院中的梅花盆栽中发现的,不过因天气寒冷,早已冻死。
“什么人做的?”
“去年底,皇商李家送来一批山茶、腊梅盆栽庆贺府中喜事,毒蛇就藏在花根下,一批花连土移栽到花圃,一批仍用盆摆着。”
皇商李家,这家以前是曹丕门下,后来转做了皇商。
曹操刚与儿子新妇推心置腹说了一番话,更相信他们夫妇,故而格外愤怒策划人的险恶用心,即使毒蛇没有伤人,也能离间他们父子。
“如何发现的?”他压抑怒气,又问起一事。
“山君小娘子在花圃玩耍时翻出来的。”
“她可有恙?”
“那蛇冬眠未醒,又幸亏公子和少君及时发现。”
“侍奉之人太不用心。”
说罢,曹操重复念道:“山君,山君,名字好,生辰也好。”曹操儿女子孙众多,除了几个大的,小的就记住了山君的生辰。
五月五,避百毒,故以山君为名。
“来人,将那条虎皮褥子送给山君。”曹操吩咐,侍从忙去了。曹丕匆匆过来请罪。
曹操摆手制止他,说:“我已知晓,此事你不必再管。”
曹丕吓了一跳,欲言又止:“阿翁,我我……”
曹操朝他一点头:“做你的事去吧。”
曹丕行礼告退,一边走,一边琢磨这句话,不知不觉回到院中,日渐平西,儿女的欢笑声从屋里传出来。
侍女打起帘子,曹丕进去,就被丽奴和山君一边抱住一腿,追着喊:“阿翁,阿翁……”
他心中熨帖,挨个摸了头,又问丽奴:“第一天上学怎么样?”
丽奴刚还和母亲抱怨上学不自在,先生管得严,闻言晃着曹丕的衣裳,求道:“阿翁,我能不能不上学啊?”
曹丕抱起女儿,坐在榻上,丽奴亦步亦趋跟着。郭柔坐在榻上磕松子。
“为什么不想上学?”曹丕问。
丽奴苦着脸说:“阿翁,坐得时间长,夫子不让动。”
曹丕点了他的额头,说:“你阿翁也是这么过来的。不上学嘛,不行。”
丽奴唉声叹气絮叨自己命苦。郭柔笑说:“别闹,吃饭了。”
第77章
晚上, 曹丕躺在榻上翻来覆去,郭柔不耐烦地按住他,道:“风都进来了。”
曹丕不动了, 叹了几声, 眼睛睁得大大的,问:“你说阿翁是什么意思?”
郭柔睡得迷糊,听了这话, 嗯嗯应了两声, 又睡去了。曹丕叹了一口气,将郭柔的胳膊抱在怀中,仍在琢磨,阿翁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查下去。
次日他便明白了, 阿翁把这事交给了路粹。路粹是阿翁的心腹,最得力的刀子。他得了命令, 立刻提审了府中主管、皇商李家等一干人等。
郭柔听说了, 忽想起去年负责花木栽种的是孙孟缇,提审的人中有她的陪嫁,顿时觉得纷乱如麻。
孙孟缇那里自然有人去求情, 但她怎敢应下此事?故而连那人见也不见,只当做不知。
李家大叫冤枉,那花木是从南方买来进上的,怎么知道里面有毒蛇?但那毒蛇是土脚蛇,北方多见,当真是百口莫辩。
李家欲要备下厚礼求二公子和少君, 但是他们连司空府的门都没有进去,只能期盼上天给他们公道。
郭柔见曹公欲借此事,翦除异己, 打定主意,不见客人。不过次日,辛宪英上门辞行。郭柔见了她,惊问:“何故走得这样急?”辛宪英明日就要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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