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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同人] 镇魂续巍澜_朝晴子【完结】(49)

  “小伙子,不瞒你说啊,我大儿子如果还活着,想来也跟你的气质相差不大。他从小就是个武痴……一门心思要学真本事,私塾也不读,农活也不做,满心想的就是有朝一日在五弦城里,他能凭自己的能力锻出一把属于自己的五弦弓来,谁劝都不听,他爹给气的都不认这个儿子了……虽然后来他如愿进了侍卫队,可真不是当娘的说他,五弦弓是什么东西,他没那个命啊……哎,好好的孩子,就这么的,把一生都给毁了……”

  五弦弓相较于普通弓箭,其诞生需要付出何种代价,魏清比他们更清楚。一看天赋,二看缘分的事情,强求不来。如果能力不够的人不通过正当渠道修心立德,硬要耗尽心力用普通弓羽去催发五弦弓,后果就是……走火入魔,身陷囹圄。

  魏清心头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意味,五弦弓得来不易,自己手上熔炼的这一柄,亦勾连着江殿下的恩义。而自己,却跟陌生人混在一起,妄想给模糊的过去一个交代。

  “听您说……您儿子也在侍卫队?苍穹殿江殿下的侍卫队吗?他叫什么名字?”魏清回过神来,生涩地转移着话题。

  “是啊……大儿子起名陆渊之,爷孙俩都……不在了。小儿子接了他大哥的班儿,如今应该也还在侍卫队供职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写信过来了,倒总是寄钱,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南区不比北区繁华,我估摸着他回来也待不惯……我老了,走不动,也没法去找他……”

  “抱歉,”魏清有些僵硬地动了动喉头,艰难地小声吐出几个字来,“陆……临之么……”

  “这名字还是我们家老头子后来现翻成语字典起的,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一个临之,一个渊之,正好跟他哥哥配上。怎么样,这典故选的有意义吧?”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李婶把自己从回忆里拉了出来看向他,“呀,小伙子,你认识我小儿子吗?你们是从北区来的吧?侍卫队的人经常要外出执勤,你是他朋友吗?或者,你可有官职在身?”

  魏清脑袋里思绪乱成了一锅浆糊,眼前殷切盯着自己的老妇人迫切地想从他这里了解到远行儿子的消息,可是……

  该怎么开口告诉她,陆临之就是侍卫队的二把手,自己的直系下属,视自己为榜样,却在来这里之前的阻拦遭遇中,失手放走了自己,怕会因此丢了职……

  主城恐怕早就传去了消息,江殿下也不会放弃找自己的大统领回去。陆临之天赋不高,守着他哥的位子本就勉强才不落人话柄,这次无功而返,免不了一顿责备。

  更有甚者,自己的叛逃,在临之这个孩子面前……被演的冠冕堂皇,可歌可泣。什么有自己的苦衷和理由,都是借口。离队,就是背叛殿下……为队里所有人树立错误的典型……

  你,可有官职在身?

  如此简单的一问。头一次,大统领这个人敬人爱的位置,魏清待的竟也如坐针毡。是要为黎民百姓除暴安良,是要为千千万万的属下身先士卒。怎么能……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天道,好轮回。

  魏清苦笑,自己不想撒谎骗人,可是如果自己在老妇人面前承认身份,作为一个在逃官员,会不会被她求着去自首,以换自己唯一幸存的儿子一个平坦的前途?

  这时候,憨笑的林静掐着时机就从他们后方突然冒了出来,顺带躲着狗跳了几脚,远远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婶子,您快去看看锅吧,我们没用过灶台,别再给您的灶具烫穿了洞。好好的食材可千万别叫我们浪费了,这一大群人的晚饭可就指望您多帮忙了啊!”

  “那得,我先去看看火,我们小家小户虽没有繁文缛节的礼数,但待客之道还得尽心招待才行。马上就好,你们就等着吃吧!”李婶话头倒是转的快,一被打断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转身就往厨房去了。米粒儿也蹦蹦跳跳就跟着颠了过去。

  林静的口型隔空对上的是一句“不用谢”,给傻站着的魏清摆了摆手,就溜了。

  得空松了一口气,魏清的心沉甸甸的。

  这个围被解得实在太过及时和恰当,可是自己却连对面那个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如果说黑袍使是出于天下公义,不忍目睹他沉沦而一蹶不起,使命使然,倒是可以理解。但镇魂令主的人,外面世界的管辖者……明明如此不熟,可每个人都会尽力帮忙。

  那个红衣服的姑娘给自己熬古味茶是,客栈风波里的所有人也是……为了一个试图寻死的罪人,而奔走出力……却什么都不图。天底下,竟真有这样善良而不计得失回报的人么。

  他不禁忖度,想继续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看看,传闻中的特调处……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还有这位言出必行的赵处长……又是怎样一个人?

  第37章 (三十七)护城结界

  ◎“你懂什么!那是通往幽冥的光……”李婶粗鲁地打断了赵云澜的话,“要想活着,就永远也不要走进那片林子!那是南城最后的屏障……”◎

  晚餐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盛宴,但好歹是远道而来的旅客们身在他乡的一顿热乎饭,有菜有肉,又是自己动手而换来的丰衣足食,所有人动起筷子来,吃的都额外的香。

  这一大群人的到来,尤其是这么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实在是让独居习惯的李婶欢喜不已,尽地主之谊不说,平日里憋攒的无聊话也有了发挥的余地,着实不是一件亏本的买卖。

  赵云澜更是发挥了自己自来熟的风度,三言两语便将李婶哄得晕头转向,从厨艺夸到持家,愣是让人家喜砸血本,把酒窖里珍藏数载的几坛子陈年佳酿也搬了出来。考虑到自家那位碰不得酒精的缘故,沈巍面前的杯子里只被十分自觉地斟了茶水。

  原本并不熟络的众人本还拘着,然而酒过三巡后便顺利打开了话匣子,就连不太合群的魏清也被林静和郭长城敬了几杯,前者跟魏清说,“碰过杯,我们特调处可就把你当朋友了,我是我们处里的科技达人林静是也,老赵跟我说了你的事,相关的调查工作就由我全权负责,你什么时候想聊的话直接来找我哦,好久不开张,我手都痒了。”

  郭长城则是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询问魏清关于他所了解的五弦城轶事,遇到典籍资料里没有记载到的知识,便像挖到宝一样,神采奕奕地奋笔疾书,乍一看活像是在录制焦点访谈。

  楚恕之在旁边斜斜地坐着,扮演采访过程中不苟言笑的专家,偶尔就着他们说的话搭上几句,也算是为了小郭嘴里的“要合群”仁至义尽了。

  屋外,大庆跟那只狗已经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快一整个晚上,不是它下不来,而是就算下来了,考虑到人数的缘故,不能化成人形吓着老人家,便还是维持着猫的形态,但要是这样在院子里溜达的话,内只傻狗还了得,追猫玩不得快乐死了。绝不。

  死赵云澜臭赵云澜!理都不理自家绝世乖巧小猫咪的吗?好歹自己也是个副处,这帮没心没肺的愚蠢人类居然都不拿自己当回事。

  大庆在树上蹲着,气的赌气不下来,远远闻着他们的饭香,肚子咕噜噜地叫唤,再瞥一眼树下精神抖擞的大狗,心酸得要命。

  啪,一声硬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米粒儿在空气中嗅了嗅,腾地一下站起来,精准地跑了过去,津津有味地嘬着一块大棒骨肉,毫无防备。

  见讨厌鬼终于走了,大庆这才委屈地跳了下来,满脑子是什么人间自有真情在的句子,任由祝红把它抱起来,可怜兮兮地问,“还有我的饭吗?”

  “知道你还没吃呢,老赵找了个由头,随李婶过去再取点自酿的米酒了,”祝红揉了揉大庆在外面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毛发,“趁这会你多吃点。不够的话,待会我给你盛点端屋里去。不用担心那只狗,它待会会睡个好觉的,这个晚上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一股酸涩忽而涌上心头,大庆分不清是因为祝红对他的关心,还是发觉赵云澜总归是惦记自己的而心生感动,嘴上却不饶人,“呜呜,算你们有良心,爸爸没白疼你们。”

  远处的树林交错处朦朦胧胧升起大片的雾,由淡便浓,像是从地面上冒出来的一般,丝缕薄气,一点点地与凭空而来的水汽融合,逐渐笼罩了整处山林,为之蒙上画纱。林间生物竞相逃窜,纷纷躲进了巢穴或树洞。夜幕降临,喧闹的生机也隐匿起来,躲避在比幽暗更暗的角落,等待下一次日出的降临。

  黑暗之中,光亮无所遁形。一处荧光悄然出现,从无到有,随着风的吹动而漂移不定,像是在深海狩猎的增帽水母,一呼一吸,摆动着若因若无的躯干,散发美丽的谎言,佯装成正义的骗局,毫无阻挡地徜徉在天地之间,布下好奇心的陷阱,狩猎不论贵贱的快乐。

  赵云澜的眼底生出一丝森然的意味,站在酒窖敞开的洞外耐心地等,盯着远处幽深的林子思索着什么。鼻腔充斥着飘散在空气中的酒香,却似全然没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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