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月深吸一口气,又攥住他的左手,与他十指相扣。
至此,两双手已彻底交缠在了一起,打成死结,再也插不进别人。
衔月破罐子破摔道:“你满意了吧!”
司空摘星轻踮了下脚,忍下溢到嘴角的笑意,冷冷道:“就那样吧。”
还未跳起来,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咬起牙,兴师问罪道:“微生衔月,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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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双向!!开始熬浓缩糖浆!!
第60章 亲到同意为止 告白+烟火庆典+无赖……
衔月赶紧把他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他非要拉我去什么庐州城,说是有人在找我。我正蒙他呢!”
司空摘星眯起眼,没好气道:“找你?找你做什么!”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衔月气鼓鼓地拍他一下,嘟囔道:“谁知道啊, 我做了那么多亏心、咳, 闯了那么多祸, 想找我的人, 好像有点多。”
司空摘星捞起袖子,重踢一脚路上的石子, “躲什么?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我替你解决了他。”
衔月一惊, 忙小声道:“不行不行。”
司空摘星见她头摇地要甩出花来,心里的郁闷恼火瞬间破闸而出,“你舍不得?!”
哪有这么冤枉人的?
衔月紧紧捏他一下, 粗粝的指节嵌进软嫩的皮肉里, 带来些微的刺麻。
心里那股气瞬间湮灭,她不自然地缩了缩手,缓声道:“当然不是......他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上面刻了瞬身咒。躲着他就好了......”
又不是多重要的人。
司空摘星顺着滑落下的骨节紧扣回去, 不留一丝空隙。
他瞪眼望向那根红绳,烦躁道:“到底谁啊?”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找别人老婆干嘛。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给自己安上翅膀,飞去庐州城把这人找出来狠揍一顿。
“真是倒霉,还说有个叫追命的,是什么四大名捕?莫名其妙......”
追、追命?
司空摘星腿一软,站在原地吞了口口水,立刻警觉地四处打量了几圈。
“你说的对, 咱们还是快跑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贼自然怵捕快,更何况是四大名捕的追命。
这人简直是司空摘星的克星,不仅轻功奇高,腿法无双,追踪术更是出神入化。
要是被他盯上,即使是偷王之王也没好果子吃。
这么想着,他揽起衔月的腰,凌空翻上屋檐,拔腿就跑。
衔月冲着那底下目瞪口呆的少年大声胡扯道:“手心那道符可以千里传音,庐州城就不去了,江湖再见!”
司空摘星的衣诀瞬间绷紧,步伐身形更快,话音未落间便已流星赶月般消失在了屋檐上。
......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已到了城外的小树林。
本该松一口气的,可司空摘星却垂着眸,默不作声。
他这样提不起劲、蔫搭搭的样子实在少见。
衔月低头瞧一眼两人紧紧交握着的双手,忍着泛上耳尖的灼热,把他往自己这边拽。
这实在赤裸的像是夏天隔墙递过去的花枝。
然而司空摘星却还是不开口。
她心里忽然就燃起一点焦灼,像是一点火星子不合时宜地落进了裙摆。
因着这点无端的在意,她摇了摇他的手,生硬道:“你怎么不说话?”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眼尾落寞地下垂,淡淡道:“你在意吗?”
他的面色很淡,眸色却很深,眉宇间聚起一片让人琢磨不透的阴霾。
不似以往的幼稚、孩子气,更非恶劣、玩味,反而像是一道风。
一道细嗅便能从中闻到血腥味的凉风,正是他四下无人时的凛冽。
她愣愣地看着他寡淡的五官,听他恹恹道:“......你又不喜欢我。”
如若换作往常,她一定会点头,大声附和道:我当然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喜欢你?
还要再一一例举事实,以证明自己绝对不会喜欢司空摘星——并不好看的司空摘星、总是捉弄她的司空摘星、讨人厌的司空摘星。
骄傲的大小姐可以在一瞬间说出他的一万个缺点。
可是此刻,本该储藏着司空摘星种种缺点的地窖仿佛也被人纵了一把火似的,被烧得一干二净。
她没想到,这把火也能烧到自己身上。
浓重的烟雾自狭窄的心房里翻腾而起,顺着食道攀爬至喉咙。
她下意识张开嘴,叫这浓烈的雾散出来,好让自己的心脏舒服些。
“谁说我......”
她戛然而止,潋滟无措的水光在眼眶里无助地摇颤。
衔月猝然捂住嘴,满心懊悔。
她就知道,司空摘星一定又藏了花种肉对不对?
心里无数个念头似潮水般涌上来,急迫地想将这点无措按耐下去。
回旋、呛声?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她实在是个很爱面子、又很怕输的人。
破绽百出的借口似乎已经在喉间蠢蠢欲动,可她抬眼对上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忽的就说不出一句违心话。
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清晰,她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他骄傲时、不怀好意时、得逞时的惯用表情。
他笑起来时,眼睛是怎么眯的,眉毛是怎么挑的,嘴角又是怎么弯的,衔月早已一一熟稔于心。
虽然有点贱,让她牙痒痒,甚至有时候都气得受不了。
但是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夏日饮一大口松针熟水,无数烟花在舌尖上炸开的鲜活、痛快。
一旦习惯了,你就再也忘不了这种浓烈的、热闹的、快乐的感觉。
他们就像两根必定会汇聚的红绳,早晚会被命运编织成一股手绳。
鲜红的、炙热的,自手腕蜿蜒至心脏。
虽然很不情愿,但大小姐不得不承认,纵使一个男人有千般不好,但当你只能看见他好的一面时,你就已经动心了。
什么天定良缘,不管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落寞的眼眸,大声道:“好吧,司空摘星。我承认,我也有点喜欢上你了!”
“而且……好像不止一点。”
无数烟花在胸腔里炸开,随之燃起的绚烂的光似乎要点亮整片黯淡的海。
那场期待已久的烟火庆典终于开始了。
内心涌动的水流比地下暗河还要激荡,他跳起来,把头埋进衔月的颈窝里蹭两下,磕绊道:“真的吗?我也喜欢你,好喜欢你。”
是温暖的、黏糊的,你会想到毛绒绒的大狗在午后缠着你表达爱意。
衔月腾的蹿红了脸,强忍着心慌,把脸一齐埋在他柔软的发丝里。
心口被一种非常绵软、滚烫的东西填满。
完蛋了,怎么感觉这么幸福?
任何一个江湖人的皮肉里必然都携着鲜血浸出来的冷然,司空摘星自然也是如此。
可是人在感到幸福时,往往就会说很多幼稚、无聊、甜腻的话。
将心脏里的糖浆尽数倒进衔月耳朵里后,司空摘星埋在她的颈窝里闷闷控诉道:“之前我蹭你,你不让我蹭。”
说的是在地洞里,他突然用鼻尖蹭她,衔月被他吓了一跳,问他在干嘛。
“之前、之前我也没有想到。”
司空摘星不满地晃了晃头,强调道:“那你要一直给我蹭!补给我十下!”
好讨厌啊司空摘星!
直接......不就行了。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全部涌上面颊,她呜一声,闭眼含糊应声。
司空摘星的嘴角简直要咧到天上去,他强忍住喉间要溢出的笑意,可怜巴巴地环抱住她,“那天你踹得好用力,现在我的腰还是好疼。”
他边说着,边‘嘶’一声呼痛。
衔月的心瞬间软下来,带着点懊悔抱住他的脊背,心疼道:“对不起嘛。”
“那你给我咬一口。”他飞速说完这一句后,等都不等衔月回答。
一口便咬在她细腻如粉敷的颈间,牙齿轻轻在桃子的脉络上研磨舔咬。
一点透润的水光洇湿了软肉,染上艳红的胭脂。
“好甜。”
这话实在......
衔月轻轻推开他,低垂下烧红了的眼,胡乱道:“咬脖子干嘛!”
身子才不过刚轻了一瞬,司空摘星又软绵绵地倒在自己身上。
衔月软着手脚不过才推了他一把,便听他虚弱道:“别推我,我的腰好痛,支不起来了。”
细白的胳膊又缠上他的肩背,司空摘星受用地眯起眼,笑得像是条老狐狸。
他一贯是个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人,当下心里便火烧火燎地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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