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曲又云对导演解释:“怪我们俩太熟了,一对视就容易破功。”
冯琼:“正常,百分之八十的演员都不愿意和熟人一起搭戏……那谁和谁还是因戏生情呢,可你看人家俩结婚之后再也没合作过。”
顾言昭:“好像是哦。”
冯琼单手支着脸,意味深长地笑。
曲又云踢了顾言昭一腿:“赶紧。”
顾言昭不躲不避,挨了这一下。
曲又云带了点警告的意味:“我告诉你顾言昭,你已经出戏了,还不警惕?”
到了拍摄的尾期,大家一起煎熬了几个月,那种‘可算到头了’的情绪潜移默化的感染着每一个人。
但是演员必须得稳住。
曲又云及时提点,让他不至于飘的太狠。
顾言昭:“我马上调整。”
这是最后一个小高潮,演过了这一段,后面剩的几出戏就都只剩下了甜。
想要找那种瞬间恨得要死的感觉很容易。
暗恋前期全都是。
他尝得够够的。
只是最近被养刁了。
说白了,惯得。
在一整部戏的合作中,无论是失误还是情绪拿捏不到位,曲又云从来没舍得训他半句。
不知道她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
顾言昭反正拿自己当特例。
其实,曲又云对别的合作者一般也不发脾气。
但确实顾言昭是个特例。
她愿意更包容一点,也愿意花很多时间陪他一起磨。
顾言昭很多表演上的瑕疵和她不赞同的坏习惯,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慢慢打磨的差不多了。
曲又云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之后,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吻戏这一条终于顺利拿下。
曲又云推开顾言昭,右手食指狠狠地擦了一下唇。
这个时候,导演还没喊咔。
摄像机清晰的记录下曲又云这个飒气的动作,和抬眼那一瞬间的眼神。
冯琼眼睛一亮:“这个好,这个好。”
曲又云太给人惊喜了。
她在拍摄期间,自由发挥不知道贡献了多少有效镜头。
这是一个演员在完全入戏之后的自然流露。
是天赋,也是经验。
何梦秋看了之后,也说:“周耘刚刚那个眼神太野了,有点少年时期的影子了,特别好。”
顾言昭最羡慕的,就是曲又云在表演中展现出来的游刃有余的气质。
总而言之,还是得练啊。
再后面的戏。
何梦秋及时调整剧本,又做了一些适当的删改。
本来后期有大篇幅在描写顾言昭的家庭关系。
以及周耘和顾家长辈的相处。
何梦秋觉得太过冗余,索性删减了一大半。
婆媳关系弄不好就成了又臭又长的裹脚布,观众朋友们看了有烂尾的嫌疑。
一部好剧的口碑不能崩在结尾处。
但是又不能结局的过于急促。
那样容易头重脚轻。
于是,仍然安排两位主人公回到家乡北镇。
回到他们曾经读过的高中。
周耘接了当地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
吴耕则在当地小学——他的母校,办了一个美术兴趣寒假培养班,不收钱,带着一帮小孩涂涂画画。
这临时的一改。
全剧组集体又回到北镇补拍。
十二月底,北方的天干冷干冷的。
北镇雪都落了好几场。
因为剧组还要做前期的准备,所以进度停滞了好几天。
顾言昭望着楼下堆积在花坛中的积雪,说:“看来元旦之前是拍不完了。”
曲又云站到他身边,抬手按下了他的肩,把自己的胳膊肘搭上去,说:“一起跨年吧。”
顾言昭:“还有七天。”
曲又云脑子里飞速地转了一下:“今天平安夜?”
顾言昭一拍头:“赶路昏头了这几天,居然忘了这回事,我去给您买个苹果吧。”
年底又忙又乱,倒也是真没顾得上平安夜。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隆重的节日。
曲又云便说算了吧。
她现在就等一个跨年了。
前几天,许森在北京给她送了一把糖。
登记的糖。
同一个起跑线,人家开着跑车一骑绝尘。
他们俩蹬着自行车在后头慢慢悠悠赶路。
曲又云至今想不明白,许森单身那么多年,怎么忽然之间,说结婚就结婚了呢。
可能大龄单身男青年,想要结婚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身边有适合的对象那便是干柴碰烈火。
所以说,缘分是一种很玄乎的事情。
顾言昭对曲又云说:“咱们俩在事业上相差那么悬殊,唯一能让我坚持不放手的原因,就是缘分了。老天觉得我应该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不断的把我送到你身边。”
曲又云趴在沙发上,手指勾他的下巴:“情话都是哪里学的?”
顾言昭:“有了爱人之后,无师自通。”
到了北镇的第三天,又迎来了一场大雪。
纷纷扬扬,眼花缭乱。
曲又云裹着棉服,在窗前看了很久。
小地方的破酒店里空调已是最高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