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觉得他刚从国外回来,就去参加了订婚宴,应该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
可她却在车上睡着了,连什么时候到别墅都不知道。
沈朝渊抬眼:“是那幅画?”
明笙讶异:“你居然知道?”
“当时你过来找我的时候,我们正在看那幅画。”沈朝渊将话引到这,然后等着她来接话。
三番两次如此,明笙并不傻,只是有些事情不适合挑明,尤其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一旦挑明,不管是对她还是沈朝渊都是麻烦。
更何况这个梦,她还想再做久一点。
“原来当时你们在看画啊,我还以为你们在聊工作呢。”
明笙说完便垂下眸,目光望向窗外,黑夜朦胧,寒气逼人。
“我们进去吧。”见他不说话,明笙低声建议,手也搭在了车门把手,准备开车门。
沈朝渊这时忽然按住她另一只,将人拽了回来。
明笙被拉进了他的怀抱,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没有来得及反应。
从他怀里脱离,明笙额前的碎发变得凌乱,她抬手随意整了整,才抬眸看他:“怎么了?”
夜色醉人,雾朦朦的月光照进车内,沈朝渊一双墨眸紧盯着面前的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在她睡着这期间,许旌突然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提醒说,在知道他要来的时候,明笙就出来找他了。
所以他们说的那番话,她不可能没听见。
明笙面露不解:“我是该知道什么吗?”
困惑的情绪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来。
沈朝渊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丝毫破绽也没有从她脸上找出来。
良久,他无声放弃:“下车吧。”
明笙应允。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别墅,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以后,明笙就像一下子突然卸下了坚硬的盔甲,整个人缩在床角。
神情麻木,任由青丝扎脸。
方才车内,沈朝渊的一步步试探,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问她有没有听见他说的‘不想和她结婚,也不会和她结婚’这句话么?
她当然听见了,一字不落。
明笙只是庆幸,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他们都是如此清醒且理智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胳膊被压到发麻僵硬,明笙才从床上起身,晃晃悠悠去往洗手间。
浴室里,明笙紧闭着双眼,热水汩汩顺着脖颈往下流,冰冷了许久的身子终于有了一丝回暖之意。
直到这个时候,明笙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心不再冰冷,意识开始回笼。
她突然就想起了,订婚宴开始前,叶子问她的问题。
‘你和沈朝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哦,想起来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了一段良久的沉默来揭过这个问题。
明笙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不会。
她永远不会和沈朝渊结婚。
他们的相遇本就源于一场处心积虑的意外。
明笙停了花洒,回神间,她听见了咔嚓一声,卧室的门开了。
吸附在玻璃门上的雾气渐渐散去,模糊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明笙眼睛忽然一酸,刚想开口,这时雾气全部散去。
她看清了来人的脸,眼底倏地恢复清明。
不是他。
第7章 约定的时间。
这一晚,明笙罕见的没有做噩梦。
或许是因为真的累坏了,又或许是因为身边多了他。
明笙没想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居然还在。
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细碎的光洒进卧室里,她伸出略显单薄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上前触碰男人微抖的眼睫。
明笙贪恋地望着他侧脸,眼眸里晶莹闪烁。
“阿言......”‘言’字还没发出声,还在熟睡地沈朝渊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切情感戛然而止。
明笙收回手,垂下眸,不再看他。
开口时声音带了些沙哑:“你醒了?”
“嗯。”沈朝渊从床上坐起身,低应了一声。
其实在她凑过来之前,他就已经醒了。
这一声过后,俩人之间又陷入了某种沉默的气氛。
明笙今天还有事需要出门,正打算打算起身去浴室洗漱。
在她刚刚掀开被子时,沈朝渊忽然叫住她:“你昨晚做噩梦了。”
明笙顿住,回头。
她没怎么听清:“昨晚怎么了?”
沈朝渊幽深的眸望向她,又重复了一遍:“做噩梦。”
“噩梦?”明笙不解,觉得他可能是记错了,“昨晚我没有做梦。”
如果有,她怎么会不记得。
“你做了。”沈朝渊再次陈述一遍。
“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你记错了?”明笙第一次对他的话提出了质疑。
沈朝渊神色微冷,抿紧薄唇:“你的意思是我还有除你之外,其他的女人?”
明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果我做了噩梦,我自己应该是知道的。”
还有一句,她没说的是,如果是她做噩梦,他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