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那边还没消息来,冬青看秦宁的目光很是怀疑,“确定不是你家将军让他们假意叛变?”
秦宁竖眉,“你什么意思?”
“每次偷盗官银,都是我家大人拿的大头,你们心怀不满,想踢走我家大人自己干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冬青说出心中猜测,秦宁跳得老高,“你把我家将军想成什么样的人了,他忠贞义胆,宁死不屈,岂会做这种...这种...”
“怎么不说了?”冬青道,“你家将军做的事还少吗?”
秦宁气红了脸,“那是被你家大人逼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冬青极具讽刺的说了句,秦宁挥起拳头要打人,忘记身上有伤,这一动,牵扯到伤口,撕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两人寸步不让,霍权坐在书案前默不吭声,他的想法和冬青差不多,怀疑秦将军故意捣鬼陷害他,两人曾经做的是诛九族的事儿,秦家担心他泄密,意欲偷偷除掉他,毕竟他没和秦将军打过交道,没法信任秦家人,见秦宁怒冲冲的瞪着眼,他低头思忖,“秦宁,看来你得去矿山一趟了。”
矿山由衙门管辖,出入登记严格,别说秦宁进不去,秦家人都没办法。
要不然这些年不会想着途中偷盗。
偷盗来的官银映有官印,稍不留神就会暴露,因此偷来的官银都得重新融掉才能用。
想到什么,秦宁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有办法?”
霍权挑眉,“我没有,但钱知府有。”
这两天钱知府没少来找霍权,表面装作胆小怕事的样子,品行如何无人知晓,不过霍权坚信他能在局势复杂章州活下来,必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看着胆小如鼠,没准心狠手辣也不一定。
作为一个重生在杀人不眨眼身上的胆小鬼,霍权感受颇多。
这不,他和钱知府一说,钱知府就表示愿意帮忙。
随秦宁同去矿山的是冬盛。
冬盛身体瘦弱,又整天抱着个算盘,不像会武功的,不会引起人们戒备。
霍权让冬盛去的目的是监督秦宁,防止秦宁和商队沆瀣一气合谋害他,另外,他让冬盛留心钱知府的举动,章州总兵的底细已经摸清楚了,确实是叶家人,但钱知府藏的深,啥也打听不到,霍权觉得他不可信。
把人送走,霍权就没什么事情了,因聂煜功课出乎意料的难,霍权不得不耐心教他。
其中,聂煜最爱的是算数和文章。
哪怕识字不全,聂煜已经开始提笔写文章了,不会写的字用画个圈,同篇下来,大圈小圈占了不少地方,霍权叮嘱他好好练字,打好基础再做其他。
聂煜嘴上应得好好的,转身就忘了。
天天捧着自己文章给护卫们念。
护卫们光竖着耳朵听不行,还得拍手鼓掌,时不时还要哈哈大笑,因为逗得聂煜开心了他才舍得给赏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呢。
为此,霍权除了心累就是心累。
这天,护卫们又搬起板凳规规矩矩坐院子里时,冬青来禀说章州总兵上门求见,几日没出过门的霍权正梳理线索,忽然听说章州总兵大名,下意识问道,“他带了多少人来?”
两千多护卫,七百多人去矿山外接应冬盛了,总兵手底下几万人,打起来他恐会吃亏。
冬荣回想了下,“四五人吧。”
霍权又问,“那些人身形如何?”若个个像冬荣般强壮,他也没办法应付的。
“身量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
霍权放了心,“请他们去正厅吧。”
章州总兵是个中年男人,五官粗狂,见着霍权后胸膛挺了挺,论官职,霍权职位低要给总兵行礼,然他惧怕总兵腰间佩剑,不敢离近了,远远颔首就坐到主位去了,开门见山,“总兵大人找聂某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钱知府常来喝茶,我也想尝尝...”
这借口,还真是敷衍。
霍权吩咐人倒茶,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位总兵大人,钱知府得话不怎么准确,这位总兵大人和叶家有关是真,但不是叶家亲戚,而是安宁侯手底下的人。
说来也怪,安宁侯作为名武将,曾是陆老将军的门生,最后竟投靠了文官叶家人。
文官武将素来不和,安宁侯此举无异引来武将们的鄙夷唾骂,安宁侯却不为所动,死心塌地的为叶家效力。
茶泡好了,总兵大人轻轻呷了口,“好茶。”
霍权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钱知府来这除了喝茶还跟聂大人说了什么?”总兵大人淡定的问了句。
霍权心惊,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脱口而出,“没什么。”
总兵大人笑了,“能否参观下这宅子。”
霍权心下警钟大作,但凡坏透的人,从不与人废话,总兵大人话里必有含义,霍权最能想到的就是杀人灭口,至于总兵大人为什么想杀他,要么为民除害,要么想掩藏什么秘密,他看了眼旁边的冬荣,语速又急又快,“把他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