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合在一块儿,便也叫人瞬间明白了皇上当日为何如此心急火燎了。
廿廿含笑道,“皇上一向节俭,我这个当皇后的便自然也要追随皇上,故此我虽为中宫,手里却没什么金玉的。不过我瞧着两位妹妹的模样儿,倒正好儿有几样趁手的见面礼能送得出去。”
廿廿说着含笑点头,月柳端着大红添漆的托盘进来,里头是两对大荷包,两对小荷包。
廿廿亲手拈起来一个,凑在鼻息间,含笑道,“这些都是西域年班伯克们贡进的西域香料。因这香料难得,我便叫做成了香囊,今儿你们二位妹妹个个儿都如香草美人一般,这便正好儿留给二位妹妹使了。”
一听是西域的香料,两位贵人都知稀有,这便对视一眼,都赶紧盈盈下拜,“小妾谢皇后娘娘恩赏。”
廿廿已然送了见面礼,便諴妃、吉嫔等都纷纷送上自己的心意。总不过是佛珠、佛像等素雅敬供之物,不见金玉,更不见首饰妆粉之类。
芸贵人和李贵人都一一收下,各自到諴妃、吉嫔等人面前谢赏。
廿廿含笑垂眸道,“两位妹妹刚进宫来,便先歇歇。待得五月端阳,两位妹妹的绿头牌便也制好了。”
一听“绿头牌”,两位贵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便都红了脸去。
廿廿笑着点头,“宫中已经多年未有皇嗣诞下,我希望能以二位妹妹进宫的喜事儿为契机,姐妹们都多为皇上开枝散叶,叫宫里也热闹起来才好。”
第619章.619、害喜
619、
廿廿在六宫面前强自忍着,待得嫔妃们散去之后,她赶忙反了一口酸去。
所幸她年轻,身子根基尚好,这便没呕出来,已是克制住了。
月桂和月桐都赶忙上前来,一个捧了漱口的茶水,一个捧了唾盂。
廿廿含笑摇头,“没事儿,咽回去了。”
月桂和月桐无奈地相对而笑,“主子这会子何苦还忍着?有奴才两个伺候着,主子尽管呕出来就是。”
廿廿静静含笑,却终是轻轻摇头,“这一口想呕就呕了的话,那便会习惯了。那啊,呕着呕着,说不定哪天在六宫面前,我也习惯了张口就呕出来了不是?”
月桐轻呼一声,“哎哟,可不是?”
月桂便也微微蹙眉,谨慎地点头,“这会子自然是稳妥才最要紧,主子暂且将这喜信儿摁下来才好。”
廿廿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住肚腹,“这才几天呀,这回竟这么早早儿就害起喜来了……终究还是年纪大了,想当初怀着七公主和绵恺的时候儿,倒没这般辛苦。”
月桂忙收起蹙眉,转成笑容道,“瞧主子说的,倒像多少岁了似的……主子依旧还没到三十呢,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皇后呢!”
廿廿又是欣慰,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可是等明年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儿,我也终究还是要三十岁了。”
三十岁在多少女人的生命里都是个坎儿,不仅仅说的是寿数和健康,更多的说的是女人在生养这事儿上。尤其是后宫里的女人啊,多少女人三十多岁便已经香消玉殒,而更多女人,即便是曾经生养过的,一旦过了三十岁,也都不容易再有喜了。
“主子便是到了三十岁,奴才却觉着才更好呢!”月桐还是嘴快,“都说三十而立,主子十七岁成了初封贵妃,刚过二十岁就已经母仪天下……虽说主子一向没的挑儿,可是毕竟在有些人眼里,主子还是有些儿年轻了。”
“他们觉着主子年轻,便好欺负,这便不肯将主子当成国母来看待,才曾经发生过那么些个的事儿。如今主子即将三十而立,年岁到了,又有三阿哥和如今您肚子里的这位小主子……我的主子哟,您现下可是便什么都不缺了!”
“更何况,您还更有皇上的心呐!”月桐嘴更甜,还不忘将这最要紧的给放在最后去。
廿廿便也含笑道,“你说得对。我啊,可是该知足惜福的。”
月桐说着嘴甜的话哄着廿廿高兴,月桂也不搭茬儿,就在旁边儿含笑看着。
等月桐说完了,月桂这才接续道,“终究还是吉嫔主子想得周到,将刚进宫的芸贵人直接摆到离皇上最近的永寿宫去,便倒吸引去了阖宫的目光去。”
“奴才忖着,在主子显怀之前,宫里人啊应该还都盯着二位新贵人呢,应当不会发现端倪去。等主子显怀了,这胎也已经坐稳当了,主子尽可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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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芸贵人和李贵人进宫,还没到五月端午,她们俩的绿头牌呈上,就传来李贵人病了的消息。
廿廿得了信儿也不由得皱眉头,“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可是她刚进宫,心下太揪着了所致?”
毕竟八旗秀女挑选可是大事儿,但凡能选中,安排进宫的,事先都经过了几轮的选看,确定身子康健,而且进宫之前并无病症的才成。故此两位贵人进宫的时候儿都是鲜活水灵儿的,绝不会带着病就进宫了的。
结果这进宫还不满整月,怎么就病了呢。
“快传承乾宫当值的太医来,我倒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廿廿吩咐。
月桂与月桐对视一眼,心下也都明白。
主子这是没明说,可是按着后宫里的老例儿,不能不多想一层去——说不定会有人瞧着二位新贵人眼红,觉着二位新贵人这是挡了她们的道儿,这便私下里动了手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