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悔婚。”
“这就好,这就好。”黄裙姑娘松了口气,又指了指窗外的容素,“你看看,容将军这是要去书屋吗?”
沈延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却在街角看到了另外一抹身影。他顿时站起身,在妹妹焦急的呼喊中,拉开门冲着楼梯跑了下去。
☆、生门
夏暄摸了摸额头,只觉得一阵晕眩后,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原本紧紧拉着她的沈延也失去了踪影,而四周鲜活的市井场景是如此真实,她茫然地在街道上走着,忽然身后一阵大力拉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见一个声音说:“是我。”
夏暄定睛看去,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但那表情和语气却是莫名地熟悉,她迟疑道:“你……你是……”
“我是沈延。”
夏暄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延看了看四周,看到黄裙姑娘焦急地向他跑来,连忙拉住夏暄的手:“先走,一会说。”
这冷冰冰又莫名高傲的鬼态度的确是沈延,夏暄信了他,两人在巷子中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夏暄还欲往前跑,就感觉到身后一阵阻力,回头就看到沈延脸色苍白,脸上布满汗水。
“你这是……”
沈延觉得格外憋屈,自他修仙以来,还从未有过体力不支这种情况,故此虽然夏暄询问,却抿紧了嘴,不打算回答。
夏暄也懒得去管,径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沈延看她不再追问,也松了口气,回答道:“这大概就是旖罗幻境的中,作为门户的七十二幻境了。”
“幻境?”夏暄呆了呆,她当然是知道幻境的,甚至也见过不少,任何幻境都是依托于人内心最深的渴望,诱/惑人沉浸其中,而她眼前所看到的,却是如此真实,根本无法看出半点虚假。
沈延拿出白钥,现在的白钥并未发光,就仿佛一个普通的坠子一般。
“怎么会这样?”夏暄问。
沈延摩挲着白钥,说道:“白钥可以破除虚幻,指引方向,它会带我们离开幻境。”
夏暄睁大眼睛:“既然这样,那我们还不赶紧离开,我觉得这里怪怪的。”
沈延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
“你知道任何幻境都会有生门,而白钥,不管多么隐蔽,都会找到那个生门。”沈延看着黯淡的白钥,叹息道,“但是现在白钥并未有任何指引……”
“……所以?”夏暄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所以这个幻境的生门并不在这个空间里,而是在时间里。”
夏暄呆住,这生门不论在任何险恶的地方,他们都能想办法克服,若是时间,她苦笑着,谁能够跨越时间呢,谁又能够把一个幻境的生门放在时间里,至此,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些曾经的仙人,究竟是站在怎样的高度来俯视着凡人。
但她仍是不甘心地问沈延:“你怎么知道是在时间里?”
沈延有心想鄙视一下她,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跑两步都要体力不支的身体,又忍了下来,冷冷道:“这个幻境已经是一个真实的小世界了,若是这里就有生门,白钥早就有所显示,而现在白钥毫无动静,就说明没有生门,可幻境怎么会没有生门,但生门不在此处横向的空间,必然就在纵向的时间里。”
“那……我们不是要一直等着?”夏暄沮丧道,“要是等个十年八年的,这可怎么办?”
沈延回想脑中的记忆,这个皇子也叫做沈延,身为皇后嫡子,性格却优柔寡断,他的过往并没有过多特别,但让沈延在意的有两件事,一是之前黄裙少女所说那位容将军,这是景朝唯一的女将军,手握三分之一的兵力,她却挑中沈延作为夫君,这是“沈延”作为皇子能够登上皇位的最大砝码,二就是关于白钥和夏暄,这里既然作为一个小世界,必然有自己的运行规律,他被改换了容貌和身份,白钥和夏暄却没有半点变化,虽然黄裙姑娘为白钥编造了来历,但他脑中并未产生相应的记忆,这说明白钥并未被纳入这个小世界,而夏暄……
他神情复杂地看向夏暄。
夏暄皱了皱眉:“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沈延收回目光,平静道:“既然知道生门在时间里,我们也只能等下去。”
“是啊!”夏暄也是无奈,突然又想起什么一般,不满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沈延刚想说话,就听见一阵整齐的跑步声,然后一个声音脆生生道:“容姐姐,我哥哥就在这里。”
等到夏暄被带入皇子府,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被当成负心汉险些被人打死的沈延脸色也很臭,沈英,也就是那个闯了祸的黄裙姑娘,还义正言辞道:“哥哥,你这样也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在生生地打容姐姐的脸啊!”
沈延揉着脸上的淤青没有说话,夏暄却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姑娘,明明是你哥哥被打脸了啊!”
沈英看着自家哥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想起容素看到沈延拉着夏暄的手时,脸色不变,却直接下马走到哥哥面前,把哥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咽了咽口水,劝慰道:“哥哥你看,容姐姐对你还是……咳,据说她在战场上都是一击毙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