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珧眼神往旁边瞟:“跟他又没关系。”
“那你到底去不去?”
姬珧没回答他,越过他走了,方向却是通往凤鸣涧的,裴冽低头摸着鼻尖一笑,抬脚跟上去。
两人拌嘴拌着走到了凤鸣涧,忽然听见有哗啦啦的水声,凤鸣涧那块大石头遮挡了视线看不清楚,裴冽皱着眉,跟姬珧互相看了一眼。
“谁这么无品无德,到这里洗澡?”
裴冽拉着她手腕贴着巨石走过去,冒出头张望,一眼就看到水中站着一个人,石涧清泉溅到他身上,湿了衣衫,背部线条恰到好处地裸露在视线之中,明明穿着衣服,却比没穿更引人注目。
裴冽眉头登时就猛地跳动一下,再回头,就见姬珧眼巴巴地看着水中之人,魂都要被吸进去。
他赶紧用手挡住她眼睛,把她推到巨石后边。
“你看什么看?”
姬珧被她冷不防一推,向后踉跄一下,接下来迎头碰上他那声质问,一时间满头问号,她不服气,伸手推了下他肩膀。
“你不也看了吗?”
裴冽看姬珧有些生气了,神色微变,却也当即服软,没好气道:“我是男子,看可以,你不行。”
姬珧“嘁”了一声,不管他,自己走出巨石,裴冽想拦她,一下没拦住,姬珧冲出去随手捡了一块石子,照着水中人的后背就砸了一下。
裴冽想说“你别□□熏心”,结果听到了水花声,跟着走出来,就听到姬珧理直气壮地质问声:“这水都是能喝的,你怎么能在里面洗澡呢?”
裴冽脚下一滑,差点没飞出去。
水中之人后背挨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淡青色长袍与清水纠缠在一起,天然去雕饰,如玉公子面色微顿。
姬珧也有些愣住。
玉无阶平静解释道:“我没洗澡。”
第133章 积室山二三事(二) 原来一直都知道。
思过堂是清溪书院思过反省的地方, 因为山长宽宏大度,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人会被关禁闭。
不久前虞师兄被山长叫到跟前,也不知说了什么, 出来之后虞师兄就自己去了思过堂。
三日一到,虞师兄出来, 没想到裴霸王又进去了。
学生在思过堂反思时除了一日三餐照送,其余时间不许别人探望。
午后阳光散漫,一缕日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照进屋子里, 床上的人打着瞌睡, 忽然听到“嘎吱”一声, 常年在军营中历练出来的警觉心让他瞬间清退了睡意,抬头一看,就见有人坐在跨坐在窗台上,一条腿伸进屋里,扶着窗框小心翼翼地往下跳。
姬珧脚尖点地,利落收起搭在窗台上的长袍,将窗户关上, 提着衣摆走过来, 目光在床边吃得七七八八的食盒里扫了扫,移回视线,眸中含笑地看着他:“屁股还疼吗?”
裴冽趴在床榻上, 下巴垫着胳膊肘, 听见她揶揄的嘲笑声,把头抬起看着她, 想要反驳的话在口中咕哝一圈,最后重新趴回去,“疼。”
姬珧坐到旁边, 颇为新奇地看着他:“说来也是罕见,山长不仅发火了,还动用了教棍,我来积室山也挺长时间了,从未有先生请教棍。”
裴冽支着上半扇身子,眼睛斜着看她:“你服不服?”
姬珧一怔,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裴冽担心她反悔,一时着急想要坐起来,不想一下碰到屁股,哎呦一声弹跳起来,赶紧又趴下去。
“你可不能食言,愿赌服输,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姬珧看着他一系列表现,心说就为了一个赌他也实在付出太多了,姑且就顺了他的心意吧,便点了点头:“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事先说好,如果是太麻烦的事,我可不会答应你。”
裴冽一听她这么说笑了,连忙摆手:“不麻烦,保准不麻烦。”
“那你说吧。”
裴冽撑着身子凑过来,伸手一勾,姬珧压了压上半身,将耳朵凑过去。
“从今以后,我可不可以不跟你行礼?”
姬珧以为裴冽又要捣蛋,没想到竟然真的一本正经地提了一个要求,她直起身子,狐疑地打量着他,有些不能相信。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姬珧满不在乎:“要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你直说不就好了,犯得着打赌还去惹火山长吗?”
裴冽眼神往下瞟:“不付出就得到的东西我浑身不自在。”
“什么毛病……”姬珧嘀咕一句,眼睛不自觉地瞥到裴冽后背上,视线下移,目光触碰到那团隆起,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要将他衣服掀开。
裴冽发觉她的动作,飞快捂住衣服往旁边躲,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姬珧正经道:“我看看你的伤,山长下手重吗?”
也许是情绪波动太大,裴冽脸上像充了血一样红,一直红到脖颈,惊吓过后心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也不顾疼痛,直接躲到墙角里去,拿着被子盖到身上:“什么都能看吗?你也不想想我伤到哪了……”
“不就是屁股吗。”姬珧眨了下眼睛,手却收回来,而后换了一副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不到你还挺贞烈,不看就不看。”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顶青花玉瓶,放到床沿:“这是我跟父皇要的,兰奇上贡的金疮药,药到病除,绝不留疤,放心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