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熬了五年后,去世了。
......
收回视线,戚禾看向对面的程砚,淡淡道:“回去吧。”
“是我没有看好她。”程砚说:“对不起,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戚禾扯了下唇,“我确实欠了她,但她也欠我。”
闻言,程砚看着她,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转为颔首道了句,“我们先走了。”
戚禾点了下头,没再多说随手关上门。
阻断了屋外的一切。
方才的喧嚣吵闹忽而消失,陷入了寂静。
戚禾慢步走到厨房内,伸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脑子里似是还回荡着程静辱骂的话,肆无忌惮地响彻着,仿佛要贯穿她整个大脑。
戚禾只觉得头疼得厉害,皱眉,而后仰头将水一饮而尽。
回到客厅内,她拿起手机往卧室走,才发现许嘉礼在几分钟前给自己发了条信息。
戚禾顿了下,解锁打开,垂眸看向屏幕。
许嘉礼:【明天想吃什么?】
最近戚禾都是早课,许嘉礼来接她的时候都会带上早餐,所以在前一天都会提前问她。
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戚禾走进卧室内打字:【都可以,你给我买什么,我吃什么。】
过了几秒。
许嘉礼:【嗯,给你买牛奶。】
许嘉礼:【少喝咖啡。】
看着他连着发来的信息,戚禾没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
许嘉礼清冷的嗓音透过手机电磁声传来,“怎么?不想喝牛奶?”
戚禾坐在床边,垂眸轻笑着:“不是,就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许嘉礼说:“现在听到了?”
“是啊。”戚禾眼睑下垂,轻轻说:“现在听到了。”
明明没有见到人,可仅仅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就这么简单的举动,却足以让她一直紧绷着,快要断裂的神经松懈下来。
还真是神奇。
可能听出了些不对劲,许嘉礼皱了下眉:“怎么了?”
“我能怎么?”戚禾颤了颤眸子,语调懒散道:“就是有点困了。”
许嘉礼轻声问:“上课很累?”
“可能,”戚禾扯唇笑了下,“早上起太早了。”
许嘉礼问:“要不要请假?”
戚禾没反应过来,“嗯?”
许嘉礼给出提议,“明天请假休息。”
闻言,戚禾抬了下眉:“那课呢?你帮我上啊?”
许嘉礼嗯了声,“我和你一样。”
“什么一样呢。”戚禾被逗笑,“如果你帮我上了,我班上为数不多的女生被你拐跑了怎么办?”
仿佛礼尚往来般,许嘉礼淡淡道:“那下次姐姐帮我上我的班。”
“......”戚禾拒绝,“还是不了,我怕你们班的女生欺负我。”
许嘉礼说:“我帮你欺负回来。”
戚禾闻言莫名一愣,回神后扯起唇,语气有些不明道:“那你要记得保护我。”
听着她的声音,许嘉礼垂眸轻轻应下,似是落下契约:“一定。”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
话音落下。
戚禾长睫轻掩,盖过了眸底升起的情绪,抿了下唇,似是呢喃:“那说好了。”
这声很轻很低。
随后,戚禾收起情绪,自然的说了句,我要去洗漱睡觉了。”
闻言,许嘉礼嗯了声:“明天来接你。”
戚禾说:“那明天见。”
“好。”许嘉礼如同往日般说了句:“晚安。”
戚禾挂断电话,低着眼看向手机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后。
她忽而弯了下唇,稍后把手机放在一旁,起身拿上睡衣走进浴室内准备洗漱。
经过热水浸泡后,身体的疲惫也渐渐冒了出来。
戚禾吹好头发,懒得再做什么护肤工作,直接躺上了床。
她闭上眼,然而隐约作痛的头似是还在提醒傍晚发生的事。
戚禾躺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
她揉着太阳穴,掀开被子起身往厨房走,想喝点热水。
她找到水壶接水,放在一旁底座上,按键开始烧水。
戚禾低眼安静的等着,水壶运作轻轻作响,有些催人出神。
戚禾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抬起眸,看了眼隐于黑暗中的玄关。
她想起了下午回程静那一报还一报的话。
其实按理来说,戚峥也不算是程静害死的。
戚峥在医院躺了五年,只是没醒而已。
去年年底的时候,戚禾收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解释了戚峥的身体器官衰竭程度过大,已经没有复苏的迹象,问她是否要选择放弃治疗。
戚禾只回国看过戚峥五次,一年一次。
一开始,戚禾想过如果戚峥醒来看到她过得这样谴责自己,然而到了后来,她放弃了。
所以她也做出了决定。
作为家属的她选择拔管,放弃治疗。
或许,他根本不想醒。
那她最后尽一次孝。
帮他选择。
那么,真正害死戚峥的。
应该是她吧。
-
次日上午。
戚禾被闹钟叫醒,从梦里醒来后,情绪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