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乌沉的古铜器,部分花纹凸起处摩擦得光亮,泛着暗紫的金属色。
瞧不出有什么特殊。
但是她知道,这东西很厉害,比她那把匕首还要邪门,所以冒再大的险也要拿到手里,否则不能心安。
黄老鬼跟她解释:“你听我说啊,古时候道教是非常兴盛的,派系也多,这每个派系呢,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有的擅长炼丹,有点擅长符箓,镇派的宝贝也有不少,其中就有一种铃铛——”
他话音微转,嘿嘿的笑了两声,眯着眼打量棠棠手里的铃铛,接着说道:“据说,是驱魔捉鬼的法宝。最大的主铃,供奉的是钟馗,钟馗原本是极凶的恶鬼,因为擅食小鬼,百姓敬畏供奉,从此受用香火,由邪神变成了阴神。主铃之下有四枚小铃铛,供奉的是四方邪神。邪神铃铛的下面,还有一串更小的铃铛,蚕豆那么大,里面是侍奉邪神的小鬼。”
说完这些,黄老鬼又凑近些,轻轻嗅了嗅。
“啧,一股死人味儿,错不了,肯定是那家伙从哪个墓里偷出来的!你手里这个呢,应该是供奉西方邪神的铃铛。”
棠棠蹙着眉没说话。
黄老鬼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慢悠悠的说道:“你用不着担心,几百年的老物件,早就七零八落不知道流落到哪儿去了,他能找到这一个铃铛,已经算是中大奖了,就算真有人捡到其它铃铛,也未必知道用途,更不会来抓你。”
“想抓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棠棠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次要不是因为她栖栖遑遑的,未必会中招。
黄老鬼笑起来,露出半截金牙,“哟……你厉害,你有本事,那你现在怎么混得这么惨啊?”
颇有些幸灾乐祸。
棠棠面无表情瞟他一眼,倒也没隐瞒:“顾凉手上长了一种怪东西,我不乐意让他治,他就不要我了。”
黄老鬼愣了下,随后恍然大悟:“噢……你是说那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啊……”
棠棠眨了下眼,“你知道?”
“之前被叫去给一个金主看病,不过当时挡着脸,没想到是他……”
黄老鬼想了想,皱着眉嘀咕:“洋玩意儿就是搞不懂,什么黑魔法,死灵师,女巫诅咒,炼金术……唉,搞不懂,搞不懂啊……”
他抬眼看棠棠,好奇的问:“你有办法?”
棠棠弯下腰,将她的猫抱起怀里,轻轻抚摩一阵,低声说:“我不确定。”
第1487章 将来的打算
黄老鬼一脸莫名其妙:“你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治?”
棠棠摸着猫,情绪很低落:“我现在都这样了,能不能治已经无所谓啦……”
“哎哟,怎么能无所谓呢?”黄老鬼着急了,“你不想治,可以告诉我啊,我去给他治好了,还能赚点钱呢!”
她看了一眼黄老鬼,抿抿唇,说:“我是真的不确定……那个东西很古怪,会顺着身体的筋脉血管生长,生长的方向冲着心脏,我猜,它一旦到达心脏,会快速随着血管蔓延到全身,吸干身体里所有血液和水分。 ”
黄老鬼闻言点头,也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我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位法师用过驱邪符水了,减缓了蔓延速度,只是效果不大。我在想,既然驱邪符水有效果,那说明不管它长得多异类,都算是一种邪气吧?”
“嗯,我一开始也这么想,把它当邪气吸收掉好了,可是吃了几次,它反而更活跃了。”
棠棠叹气,幽幽说道:“感觉它像一种植物,我吃掉的部分,只是它的枝叶,看去被我吃小了,实际根茎仍然在生长,而且越来越成熟……除非吃掉它的根,否则没什么用。”
许多植物是这样,剪掉枝叶,可以使养分集供给主茎干,进而使植株更强壮。
而棠棠一直以来的做法,像割韭菜,割一茬又长一茬。
她想起顾凉的胳膊,既狐疑不解,也感到忧心,呢喃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会较冒险,我一直没有试……”
“啊!”黄老鬼突然打断她,眼神激动的道,“我知道该怎么治了!”
棠棠微愣,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刚才不是说,你能把它吃小点吗?”黄老鬼伸手在自己胳膊划,“如,原本在胳膊肘这里,你把它吃到手腕子这儿,然后——咔擦!”
他神采飞扬:“砍掉那只手,永绝后患!怎么样,我这个办法是不是特别好?”
棠棠:“……”
“你这是什么表情?”黄老鬼问。
棠棠沉默,低头继续摸猫,“没什么……”
无人捧场,黄老鬼有些悻悻的。
两人在河滩边歇够了,黄老鬼又问棠棠:“将来有什么打算?”
棠棠摇头:“不知道。”
“不如跟我回鬼村吧。”黄老鬼说,“你看啊,你现在可是邪神,而且是无主的邪神,到处晃荡也不合适呀,再让邪道妖道看见,等于野狗在街看见一块行走的红烧肉,谁不馋啊?哎,你懂我的意思吧?”
棠棠皱了皱眉,没作声。
黄老鬼继续说:“回了鬼村,我再帮你吆喝吆喝,寻个好买家,保准你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说着说着,他脑海灵光一闪,突然笑容满面,“有了!”
黄老鬼不说话了,围着棠棠转悠,一边转悠,一边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