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在C市。
她很确定这一点……本来很确定。
她戳开另一个文档，时间差不多在一周以后。
这次的内容比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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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中门口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中午的时候，歆儿过去点了一杯草莓奶昔，花2分零7秒喝完，然后又点了第二杯。
推测她没有发现其实她喝的是一种特制口味的均衡营养配方。
P.S. 通知了店员以后换用直径更小的吸管，避免她喝的速度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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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歆更狠地呆了一会儿。
这些字每个她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
她回想起那杯遥远的奶昔的味道，忽然，加倍地慌乱起来，颤抖的手指握着鼠标，继续去查看剩下的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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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歆儿出校门的时候，身边多了两个同龄的新朋友。对这两个人详细做了背景调查，一切正常。
如果她知道我调查她的朋友，恐怕不会高兴，不过她本来就在生我的气，而且她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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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儿终于接我的电话了。刚好，今天她也一共对我说了157个字。
最后她答应挂了电话就去休息，可直到凌晨的时候，她的窗口还亮着灯。
下次得想个办法提醒她不许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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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歆儿报了1500米长跑。
虽然知道她没有问题，但还是有点担心。
已经建议学校以后取消设置女子1500米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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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统计，这学期歆儿已经收到第三封情书了。
现在的高中生真是无聊。
好在歆儿不会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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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校艺术节，歆儿表演了钢琴独奏。
现在她弹得越来越好了。
可惜在礼堂外面看不到她弹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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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自己把这些记下来有什么意义。
好像没有。
不过写下来的记忆，就不会随我一起消失了。
虽然没有第二个人能看懂，但留下痕迹，至少证明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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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儿又长高了，而且，更漂亮了。
她还是喜欢草莓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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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当然很好。
想起她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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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差一点被她发现，以后不可以靠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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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儿又考第一了，但是她把我奖励她的礼物退了回来。
她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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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敢见她，那就让她不明白吧。
最好这辈子都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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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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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吻了我，我没有躲开。
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无论是不是，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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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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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来的幸福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但在这一秒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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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让她的生活少了很多乐趣。
只是她从来不说。
她不说，我也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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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归又在调查我。上次他偷偷查了我的私人飞行记录，问我前几年为什么不直接和她留在同一个城市，明明也可以不让她知道。
可是这当然不一样，至少我努力离开过了。
P.S. 这个人最近很喜欢多管闲事，可能是失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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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我为她吃醋，这太容易了。
每次听她提起其他男生的名字，我都嫉妒得发疯。
毕竟我知道每个正常人的机会都比我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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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我为她开心，我也可以。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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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允许自己爱她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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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陷进去。
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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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她也会清醒的。
那时候她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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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她眼里永远有光。
哪怕不再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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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自私地又多偷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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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我都变得更自私。
自私到，我甚至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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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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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能力忘记她，我也不会忘。
所以，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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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初歆呆坐在屏幕前，整个人不由自主发着抖，但她一刻没有停下，还在继续看下去。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的日记，因为在这横跨三年多的几百个文档里，没有记其他事，每一条记录都和她有关。
越往后的记录，内容越混乱模糊，甚至在挣扎中前后矛盾，反复无常。
剩下最后一个文档，上面的日期显示，是她把这些记录从他手上抢来的那天。
那天她闯进他办公室之前，在窗外看见他写了什么。
就在她打开这个文档的几乎同时，电脑屏幕突然间熄灭了。
周围所有灯光也都不见了。
整栋楼里剩下的只是一片漆黑。
但在最后的一瞥之间，她睁大眼睛，每一个字已经永远镌刻在了她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