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好像再说什么都不合适。
隔了几秒,在诡异的安静中,裴旭天的电话再度响起。
他瞟了眼屏幕,仍旧是那串号码。
片刻后,他选择了挂断。
几秒后,对方又打开。
裴旭天仍旧挂断。
“拉黑吧。”辛语给他出主意。
裴旭天:“哦。”
然后手指戳着屏幕操作一番,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
之后再次陷入寂静。
但这种寂静并未持续多久,他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辛语疑惑,“不是拉黑了?还能打进来?”
“不知道。”裴旭天拿起手机看一眼,是另一个来自北城的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对方是道男声,“您好,是阮小姐的朋友吗?她现在喝到不省人事,您能过来接她一下吗?”
裴旭天的唇紧抿,没有说话。
辛语看着着急,直接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哈喽?你找谁?”
对方:“您是阮小姐的朋友吗?”
辛语:“巧了不是,我这辈子长这么大就不认识一个姓阮的。”
对方:“……”
“但是阮小姐给的号码就是这个。”对方说:“她喝醉了还在背这个号码,我们以为这是阮小姐的男朋友。”
“不是。”辛语的胡话张开就来,“这手机是我刚从垃圾桶旁边捡的,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男人扔的,好像是因为接了前女友电话很生气,直接把手机扔了。哎,你说现在的人真是,白白便宜了我。但我也不缺这个手机,不跟你说了,我这会儿也着急联系失主呢,这大半夜的,找个人太难了。”
对方迟疑了半秒,“那阮小姐?”
辛语:“我都说了不认识什么姓阮的,你看她那么好,都舍得帮她打电话联系别人了,那就自己把她送回去呗,要么就让她自己走,再狠点就把她扔出去酒吧,看谁捡就捡,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和情绪负责任的。”
对方:“……”
辛语直接掐断了电话,顺带把这个号也给扔进了黑名单,然后把手机递给裴旭天的时候,裴旭天盯着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
辛语倒无所谓,她学着裴旭天的样儿往他家沙发上一仰,脑袋朝天,“看我干嘛?”
裴旭天:“你倒是很能编。”
语气平静,也听不出来是夸还是损。
辛语权当他是在夸自己,“也还行吧,小学时候作文拿过二等奖呢。”
裴旭天:“……”
于是这个房间里寂静弥漫。
晚上十二点多辛语才回的家。
原因无他,她在裴旭天家沙发上睡着了,刚眯了不一会儿裴旭天就把她叫醒。
她迷蒙着说:“再睡会。”
裴旭天:“回家睡。”
辛语:“这不是我家?”
“不是。”裴旭天:“这是我家。”
辛语不在意地摆了摆她柔弱无骨的手,“差不多。”
然后她就被裴旭天连拎带拖的扔到了她家门口。
辛语:“……”
她震惊于裴旭天的骚操作,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先摁了密码锁把她家门打开,尔后站在那儿双臂环抱质问裴旭天:“你至于吗?连个沙发都不给我睡?”
裴旭天面无表情,“你家有床干嘛跑我家来睡沙发?”
辛语:“……”
“问题是我都睡着了啊。”辛语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这么没有风度?”
裴旭天迟疑了两秒,上下打量她一番,“男女有别。”
辛语:“……”
他说完就离开。
辛语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无语过后,赶在他进门前喊了声,“我可谢谢您嘞,还把我当一女的。”
裴旭天的手握在
门把上,只探出个脑袋,“不用谢,毕竟你生理结构还摆在那。”
辛语:“???”
两家的门相继关上,世界归于寂静。
辛语倚在门上,没有开灯。
一室黑暗,她的身子慢慢滑落到地上,轻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其实她刚才并未睡好。
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了赵女士。
赵女士躺在病床上,神情绝望,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会儿没有人,她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来。
哭完以后才打开客厅的灯,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因为一把手伤了,洗脸时动作缓慢,她也没在意,反倒是放缓了速度。
洗完脸后还单手涂了护肤品,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随意切了一个老片,坐在那儿开始看。
-
辛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晚打开的电影已经循环播放了好几遍。
她关了电视又一次洗漱,去房间里换了衣服后随手盘了个丸子头,给赵女士打电话提醒她复查的事情,然后拎着包出门。
平日里路过N遍都不会注意的地方今天竟然多看了两眼,好像真有什么好朋友住进来了似的。
她走上电梯,下楼开车离开小区。
全程没有看到裴旭天。
赵女士的病确诊,是癌症晚期。
确定了之后辛语就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去她家里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跟那位继父交代了病情,继父也很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