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一惊：“你确定？”
唐寄棠耸了下肩：“大概可以。不过利字当头，有时候的确是很难保持清醒。”顿了一下，他笑着问，“你该不会想去劝他吧？”
乔若的手还在唐寄棠大衣口袋里，被他攥在手心的手握成了拳头。
“你呀。”唐寄棠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不够狠。好吧，想劝他就赶紧去劝吧。”
“我去劝，他会怎么想你知道吗？”乔若自嘲的一笑。她并不是要等唐寄棠的回答，因为答案她自己就很清楚，“他会觉得我在坑他。”
积怨太深，以乔光宗的性格，他大概不会相信乔若其实还是会顾念着亲情，而只会觉得她是想帮唐寄棠。
她倒是看得清楚明白。
可是他敢打赌，他家女王肯定还是要劝。
“不过我还是想劝他一下。”乔若眼中如春风拂过，冰面解封，“因为有很多人在依靠他吃饭。乔光宗现在的决定，关系到很多个家庭。当然，内心里，我也并不希望他临老了，还要变得潦倒。”
唐寄棠心里微微一悸，片刻后轻快一笑：“没事。他真遇到事了，求到我这里，我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帮他。”
乔若飞快摇头，语气很坚定：“这个倒没必要。我不是拎不清的人。我跟他之间的情份，最多也就到我劝他这个层面，再往后，你没有帮他的义务。”
唐寄棠的目光越发温柔，不自禁摸了摸乔若的脸。
越来越感觉捡到宝了。
她真的很善良，而且是有底线的善良。跟她在一起，你不用担心被她坑，也不用担心她被人坑。
唐寄棠是故意放这个消息的，以乔光宗的谨慎，本来大概还在犹豫，一旦乔若去劝，他大概就真的要去赌一把，然后唐寄棠就可以趁机拿走乔光宗手里的东西。
无论是为了替乔若出气，还是出于大局上的考虑，他都要乔光宗脱掉一层皮。
他在心中轻叹一口气：“要不别劝了，不是说可能会有反效果吗？”
为了若若，他暂时放乔光宗一条生路。
乔若踌躇了片刻，鼓着腮帮子了呼了口气。
“还是劝一下吧。我好好解释，不激他。”
唐寄棠眼中那片刻的柔软消失，笑意却更深了。
“那你打电话劝吧。能劝就劝，不能劝就算，没必要惹自己生气。”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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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若上了楼才打这个电话。
唐寄棠在一边慢慢地换着家居服，一边悄悄听着两人的谈话。
乔若的语气一直很克制，但是从她越抿越紧的嘴角，还有眼中失望的神色，乔光宗明显没有听进去，而且还出言伤了她。
“好吧，好吧。”乔若单手捂住额头。阳光西斜，她坐在落地窗边，阳光隐约盖到她穿着棉袜的脚背，“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你自己拿主意，行了吗？”
乔光宗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乔若飞快地说了句“再见”，挂断电话。
唐寄棠慢慢走到她身边，蹲在乔若面前，握住她的手。
“尽力就行了，没必要生气。”
乔若抬起眼，和唐寄棠对视片刻，被他眼中的担忧暖到，前倾上半身，将头抵在他的肩头。
－－
刚才乔光宗在电话，虽然不至于破口大骂，但是说出的话，可以说相当不客气。
乔若刚一说明这通电话的用意，乔光宗就很敬惕的反问：“唐寄棠告诉你的？”
乔若：“是。他能看得出来，你自己在商场中混了这么久，肯定也能看得出来。钱是赚不完的，你年纪又大了，别冒这个风险。”
乔光宗沉默了一下，冷笑：“乔若，你真当你自己是孝子贤孙？你心里对我的怨恨有多大你以我不记得了，你会好心来关心我？对了，立唐也在争这个项目对吧，你是多怕我跟唐寄棠抢？你跟他才几年，我好歹也把你养这么大吧，你还这么会胳膊肘往外拐，果然是女生外相。”
乔若被抢白了一通，要依着自己的性子，骂人不至于，至少也会直接挂电话，这时因为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硬是压着性子小心解释：“爸爸，你别为了跟我置气冲动，你自己好好想想，拿出你这么多年的经验好好想想，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我要是真想帮唐寄棠，想害你，有必要来劝你吗，你的公司能不能跟立唐比你比我还清楚。我要真有坏心，什么都不做就行了。”
就是最后这句，彻底把乔光宗惹毛了。
“攀高枝了是吧？底气硬了是吧？乔家这个小公司看不上了是吧？没事，乔小姐，我们再比不上立唐，就算是讨饭，也讨不到你头上。不管怎么说我有儿有女的，不需要你来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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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静谧，乔若用额头蹭了蹭唐寄棠。
“我没事，我没不开心。反正我尽力了，问心无愧。”她往躺椅的一边挪了挪，“过来，我们一起坐一会儿。”
唐寄棠立即挤上去，顺手把乔若抱到怀里。
年关事多，非常难得的片刻闲暇时光，尤其是还有这么好的阳光，两人窝在一起，东聊一句，西聊一句，哪怕是最没有营养的话题，也觉得特别温馨。
中途乔若聊到了立场医疗的机器人医生Doctor.Q这个话题。
“Doctor.Q第一期，明天应该就能验收成果，你抽不抽得出时间去看？”
唐寄棠笑：“这个当然。我肯定要去现场看成果。要是不好，负责人就等着被打屁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