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说话没压低声音，周围人几乎都能听到。
不过大家也没在意什么奇奇怪怪的针对，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最后的祝福上。
“要我说，云烟肯定能在决赛中大放异彩。”
“就是，云烟学神到这种地步，我有次晚上给我们老师汇报，他都吓了一跳。”
一个正跟着陆林站在一起的男生疑惑道：“只有我在意你们都把方云烟叫云烟吗？你们什么时候跟人家这么熟悉了？”
“……哼，学神不认识我，我认识学神啊。”
“我小声在心里叫，你还管我。”
“我拿过学神的试卷复印版，四舍五入就是学神天天给我讲题了，这么熟悉的关系，我这么叫有毛病吗？”
问话的男生像是戳了马蜂窝一般，立刻被兄弟们围攻的体无完肤。
他赶紧说：“不敢管不敢管，大哥们我错了，学神是大家的云烟。”
方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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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的吵吵闹闹中，很快半小时就过去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哎呀，我他妈好紧张啊’。
整个教室突然安静下来。
刚刚嬉笑的表情还定格在脸上，但眼眸里已经露出慌乱。
——谁他妈不紧张啊。
这可是关乎命运的一战。
更是荣誉的一战。
数学竞赛到了能参加省队的层次。
在场诸位就算没拿到国奖，也有保送清北的机会。
因为，在决赛结束那天晚上，清北的老师会根据学生情况，采取‘盲签’政策。
无论这次考几分，直接签约清华/北大某某系。
合同同时约束双方，就算是这次考试成绩起飞，也不容许反悔。
所以说，清北已经不是大家的最终梦想。
参加决赛之后可以获取的荣誉。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学校，为了自己的省队，还有自己的国家。
“我好想加入国家队，去参加IMO！”
“兄弟，我也是啊，咱们国家都八年没拿过金奖了。”
“每次看到这个消息，我都心痛得不行。”
“心痛有什么用，我们很可能连国家队都进不去啊。”
“三十六个省份，接近四百人参加决赛，最后能参加IMO的只有五六个人……”
惠弘济老师正好拿着大家的报名表进来，当场听到最后一句话。
他笑道：“你们倒是想的比我还远，参加IMO，真的太难了。大家能拿到国一，进入国家队，就比什么都强。”
有同学题问：“咱们省去年有几个国一啊？”
“这个问题你还问咱们老师，也不怕老师揍你，咱们省去年只有一个国一。”
二十多人参加决赛，最后只抱回了一个国家级一等奖。
这个比例简直讽刺。
奥赛论坛上已经有不少帖子讨论此事。
往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二十五名队员的省队，国一一个人，国二三个人，这是什么神仙省份啊。”
“要是我是他们省队的老师，我每年绝对不舔着脸申请那么多名额，太丢人了。”
“数学竞赛要看最后多少人拿奖，而不是有多少人参加考试。”
“我听说有个省的省队只有六人，人家拿了三个国一，三个国二。”
“哈哈，那个省我也知道，听说现在清北的老师们一听到这个省份，晚上就拉着学生盲签呢。”
——不管决赛成绩，直接签约清北。
“讲真的，跟据小道消息得知，清北去年盲签了六个此神仙省份的学生，六个人全都是国三。听说老师们肠子都悔青了。”
“哈哈哈哈哈，简直要笑死了，居然一个国二国一都没有吗？”
“数学竞赛，菜是原罪。”
惠老师把报名表发下去，说：“你们还有闲工夫看论坛啊，看来还是因为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太少了。”
跟惠老师相处久了，大家也不怕他。
底下就有男生起哄：“您说的今天没作业，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呢，也没时间讲题。”
“惠哥，我们好紧张啊。”
“是啊，刷题也紧张，坐在这里更紧张。”
惠弘济站在讲台上，让云烟把大家填好的表格收起来。
然后题问：“我统计一下，有多少人觉得紧张？”
不同于每次题问‘有多少人会这道题’，底下只是举起稀稀疏疏几只手。
这回，大家基本上全都举起了爪子。
惠弘济数了一下，没好气道：“一共二十四人，举手四十个。你们很有能耐嘛。”
“我心里双倍紧张！”
“我也是！”
惠弘济叹息一下：“你们紧张，我有什么办法？不如大家练习深呼吸？”
“……神他妈的深呼吸。”
“别说，好像还真有用。”
“我靠，兄弟你这个姿势，练习气功啊。”
惠老师逗了大家一下，也不废话，说：“既然你们都觉得紧张，那我就来安排一下让大家不紧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