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树梢在月光下的影子投在窗帘上,无声守望。
事后,陆沅抱林朝一起洗了澡,再回到床上,他有些歉疚地问她:“还痛吗?”
林朝点点头,又摇摇头,半晌,她把头埋进他颈间,忍不住笑:“草,陆沅,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别老说脏话。”陆沅在她背上一拍。
林朝才不怕他:“我没说脏话啊。”
过了会,她狡黠地说:“那不是个语气助词,是个动词。”
他以为就他会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吗?
谁不会啊。
林朝与傅明灼的联络非常频繁,每日里微信从早到晚不断,不过林朝没有把自己和陆沅做到最后一步的消息告诉傅明灼。
事情太过**,即便是好闺蜜她也不想分享,她希望这是她和陆沅单独的回忆。
*
林朝记得自己最开始认识陆沅的时候,光是看到他,或者和他说几句话,她就会很高兴。
后来有了私下的联络,她可以抱着两三页的聊天记录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看。
再后来,他成了她的陆老师,教她功课,替她保守秘密,她为每一次微不足道的关系进步沾沾自喜。
陆沅跟她告白的时候,她觉得世界上最幸福也不过如此了。即便陆沅心里仍为一个故去的人留着位置,可在巨大的欣喜面前,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她愿意去包容一切。
头大半年,他们不住一起,住所隔得不远,一周有那么两三天一起过夜,剩余时候各回各家。
有次连续在陆沅那住了三天,早上起来林朝看着他穿着睡衣在厨房煎蛋做早饭,突然产生一种恨不得就此老去的满足感来,以至于再也不想走了,她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我明天搬过来,好不好?”
“搬过来干嘛?”陆沅明知故问。
林朝张口即来:“省点房租咯,浪费两份房租没必要。”
陆沅随手关了火,把她抱到一旁水池台上,平时正人君子的人一旦耍/流/氓最是要命:“懂了,原来是我没有喂饱你。”
顺理成章地,他们搬到了一起居住,开始朝夕相处的生活。
同居的所有支出几乎都是陆沅负责的,他坚持不要林朝分担,林朝知道他家里不差那几个钱,但她不是好意思长期花别人钱的人,即便是男朋友。
每当她过意不去想一起分担,他都会拿当时她随口扯的借口来赌她:“你不是说家里的家产没你的份,随时都有可能要去勤工俭学了吗?”
林朝气得牙痒。
这厮真是……
先不提她到了澳洲日子过得骄奢淫逸,就光出国留学一项,怎么可能会穷得无法维持正常生活。这人分明就是看穿她当时只是扯谎来骗取他的同情,现在故意跟她唱反调。
他坚持不要她的钱,她只得包下了他的衣包鞋饰,每逢逛街,想必给自己血拼,她更热衷于给他买东西。
“买这么多衣服给我干什么?穿都穿不过来。”陆沅一个大老爷们,向来奉行衣服够穿就好的原则,认为买多纯属浪费。
“我只是很享受亲手从外到里脱下我给你买的衣服的感觉。”林朝向来敢说。
她敢说,那他敢做。
陆沅心知肚明她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对他有意思,为了靠近他,她使了许多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不过他们几乎不提。
就像他们也几乎不提陆沅的前女友,尽管林朝也非常清楚,陆沅很喜欢她,但陆沅心里有一个角落是禁地,不对外开放,更不属于她。
人是贪得无厌的生物,永远不知餍足。日复一日,他们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亲密无间,可随之而来的,有关陆沅的身心,林朝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也在日渐膨胀。
她越来越介意那个陆沅心中那个不属于她的小角落。
可她的烦闷几乎无处可说。
一方面,她不知道找谁说,性格使然,她不是个擅长社交的人,到了国外,她的社交世界小到几乎只有陆沅一个人,活这么大,真心朋友只有蹦擦擦那几个家伙,倪名决和袁一概不用多说,他们一个是陆沅前女友的亲哥哥,一个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不指望他们会站在她这一边。
林朝唯一的同性朋友是傅明灼,原本闺蜜之间聊聊感情方面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但是林朝想到陆沅的前女友对傅明灼而言,是男朋友的妹妹是一家人,她不想道德绑架傅明灼。
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完全全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说话、给她安慰。
另一方面,林朝没有办法跟陆沅抱怨。
这是从很早很早以前,陆沅就摆明了的游戏规则,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所以她答应会遵守,现在又如何坐地起价,出尔反尔?
林朝充分理解陆沅没法遗忘过世前女友的重情重义,他不是薄情寡义不念旧情的人,平心而论,如果她十几年青梅竹马兼男友的人突然因为意外过世,就算她的余生和别人再幸福美满,她也会一直记着他。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不能要求他。”这是林朝安慰自己说的最多的话。
*
傅明灼邀请林朝和陆沅回国去q大参加元旦汇演,蹦擦擦好久没有一起表演,林朝欣然答应,用陆沅的手机买机票的时候,她输入自己的名字。
输入法跳出来两个名字。